红色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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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怕蛇

    转眼,中元节到了,锦州城有一年一度的商会。在这一天,城里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少妇,可以到附近的安康山上去祭拜。

    安康山下有一座聚福湖,每年中元节,商会的人就会购买上百两的烟花爆竹,子夜时,在湖中央燃放。天空的烟花倒影在漆黑的湖水里,水天相应,格外的绚丽。以至于每年中元节,都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祭拜祖先。

    每年中元节这天,安康山下的客栈都是人满为患,有时候有钱也订不到房间。封二老爷还是有点人脉的,平安客栈是一家集娱乐、住宿、饮食为一体的客栈。说是娱乐,也就是说说书,听听曲。客栈有封二老爷的分红,所以每年留一间小客房给封家小宅的人用。

    南荣亦柔和封嘉二人冷战,封二老爷看在眼中,制止了欢快收拾衣物点心的封二太太。往年封嘉不在家,南荣亦柔便被留在小宅看家,由封二老爷和封二太太代替二人去山上祭祀。今年封嘉回来,做为当家人,祭拜代替父亲也合理。封二老爷也想借此机会,让小夫妻和好如初。

    封嘉带南荣亦柔去大宅汇合,直奔安康山,早早上山拜了,趁人不多时下山休息,留几个小厮在山上视野开旷的地方占一个位置。下了山,一家人就分散开来,各回各屋休息去。

    南荣亦柔不愿理封嘉,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封嘉满脑子都是那晚李颦儿的表白与痛苦,又见妻子不理自己,越发觉得没意思,也懒得哄南荣亦柔。

    南荣亦柔侧身卧着,看着墙面。封二老爷给足了南荣亦柔面子,逢人便说南荣亦柔嫁给封嘉是委屈了,只有南荣亦柔自己知道。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南荣亦柔鼻子一酸,泪花淌了出来。南荣亦柔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蚊帐后面忽的闪过一个棕色小东西,一节小尾巴露出来。向来怕蛇的南荣亦柔,一下子跌下了床,吓得面色苍白,花容失色。

    封嘉也吓了一跳,一向稳重的南荣亦柔,这是怎么了。

    南荣亦柔扶着墙面,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一段段的闪现在南荣亦柔的脑海中。

    南荣亦柔努力摇着头,想要把脑子里不愉快的记忆全部甩出去,然而并没有任何的作用。豆大的汗珠从南荣亦柔的额头,跌落在地板上。

    封嘉一声又一声唤着南荣亦柔的名字,许久才将南荣柔的元神拉回来。南荣亦柔喉中发出一丝颤抖的声音:“有蛇。”

    此处靠山,室内有个蛇虫鼠蚁很正常,不过是店家未打扫干净罢了。只是入住第一天,就有蛇光顾,还是二楼,封嘉有些气恼,正准备把蛇抓出来,找店家理论,被南荣亦柔拦腰抱起。

    封嘉心里觉得好笑,天不怕地不怕的南荣亦柔,竟然害怕蛇。然而封嘉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察觉到不对劲,使劲拍打着南荣亦柔的手背,才不至于被她勒死。

    封嘉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肋骨,心里并未责怪妻子。

    南荣亦柔慌了,忙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看骨折了没有?”

    封嘉点点头,本打算爬床上,想着上面有蛇,就取消了这个打算。

    封嘉撩起衣服,露出一圈粉红色。南荣亦柔将自己的手放在封嘉的肋骨上,这不是一双正常温度的手,而是一只冰雕刻而成的手。

    南荣亦柔的反常,让封嘉担心,猛地将衣服撩下去,帮南荣亦柔暖手。

    南荣亦柔短暂错愕后,也发觉封嘉的好意,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不少。

    屋里有蛇,封嘉决定带南亦桑下楼换房间。今日是中元节,那里有空房,便让店家上去重新收拾,又让余香和王千铭回家,拿一床干净的被褥回来。封嘉则带南荣亦柔去吃当地有名的热汤面,给南荣亦柔暖身子。

    热汤面上桌,南荣亦柔一口气干了汤,面一条未动,身体总算暖和了一些。

    南荣不柔的吃相,让封嘉忘记所有不愉快。让店家添了汤,这次南荣亦柔不再吞汤,开始吃面。

    封嘉看着南荣亦柔吃面,五官笑成一团,又想起刚才在房里的一切。封嘉从来不知道,原来南荣亦柔害怕蛇。

    封嘉后悔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又要了两条刀鱼,剥了鱼刺,给南荣衣柔吃,主动关心:“你怕蛇,应该告诉我的,我们家里也有蛇,刚搬进去,花匠见过好几条呢!回头我让花匠仔细找找,遇见就请走,免得再吓到你。”

    南荣亦柔不愿将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给自己开脱:“我只是没想到蛇能爬到床上去,吓了一跳。”

    若不是肋骨隐隐痛,封嘉还真的信了。

    夜幕降临,封嘉同南荣亦柔上山与祖母一家汇合。

    封嘉上前同祖母与二舅打招呼,祖母轻轻应了,便没有在同封嘉夫妻两个说话。祖母身边坐着二舅母,封嘉夫妻顺便先同二舅母打了招呼。又依次跟大伯一家打了招呼,再去拜见外祖母一家。外祖父不爱热闹没有来,外祖母也就没有来。二舅在外地做官,来的也就大舅一家和二舅母。

    这是南荣亦柔第一次见二舅母,坐在祖母的旁边,穿着打扮自与旁人不同,身边还有四个丫头,四个婆子,十几个小厮在旁边候着。

    夫妻二人在最里面一条小方桌上坐下。南荣亦柔打量着四周,他们来的人不多,独开辟这么大一块空地,视野都显的空旷了。

    南荣亦柔和封嘉孤零零的坐着,看着二舅母同祖母谈笑风生的聊着,南荣亦柔心中很是不解。一般心里有这种疑惑的时候,肯定要出什么事。南荣亦柔便同封嘉讲了:“二舅在外地做官,二舅母不陪同左右,带着还没有断奶的表妹回老家来,有些奇怪。”

    封嘉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生意,不在意的说:“你管她呢,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封嘉这么说,南荣亦柔也就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