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发病了
“我们郡主会等待宋小公子的到来的。”
“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完,幻玉便转身离开。宋之舟回想起自己上次前往东宫,并未发现太子有何异常,而且没能进去太子书房寻找当年的案卷。
本已经是无头之案,太子贪的钱财会用到何处,自己也无从知晓。
宋之舟顿了一下,可是乐央,她说的话也不可信。今日的游船定然是局,执棋人是谁,现在看来是乐央,又或许是太子。
但,一切皆有变数。
“小福,打听下今夜太子会不会前往游船?”
宋之舟喊道。既然他们要做局,他宋之舟便陪陪他们。
夜已将黑,宋宿槐已然来到了游船地方槐溪,槐溪的不远处便是淮香阁。宋宿槐立于桥头,望着底下河上灯火辉煌的游船,不由地有些恍然。
灯火重影,在宋宿槐的眼中慢慢浮现出来。
人,也有了重影。
各方的欢笑声,划桨声,水流声,此时混作一团,疯狂似的。一股劲地向宋宿槐的耳中钻去。
宋宿槐感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一阵虚脱感从身内传来,宋宿槐喘息捂着心口,胸口处犹豫剧烈的喘息起伏着。
七日之绝发作了。
宋宿槐从身上拿出缓药,毫不犹豫地打开后,服下。
但只是缓解,眼前景物渐渐清晰了起来,但仍是全身虚脱无力。
宋宿槐勉强维持自己站起来,没想到七日之绝的发作竟是这般无力,像是将自己的力量全部抽干般,也好似所有的精气全部流失,毁人根本。
“郡主,让你上船。”
幻玉过来传话。宋宿槐为了不让他人看出端倪,尽量平稳着自己的气息,还好今日只是第一次发作。
她,还可以忍受。
“我知道了。”
幻玉瞥了一眼宋宿槐,宋宿槐一如前几日的藕荷色衣衫,并未着上舞裙。
“银枝,你这一身是要去街上乞讨吗?”
幻玉的话音上调着,似乎是有种优越感,携带着隐约的嫌弃。
宋宿槐闻言,顿了一下,随后勾唇笑道,
“既是郡主邀在下来的,在下以为郡主会准备好舞裙,这样看来,郡主也不是诚心邀在下来的。”
“放肆,你一个低贱的丫鬟,竟敢妄议郡主。”
说着,幻玉便将一只手挥向宋宿槐的脸。
不想却被宋宿槐一手拦了下来,只不过相较平日里宋宿槐拦得有些费力。宋宿槐用力将幻玉的手推开,幻玉还未动摇,自己却向后退了一步的距离。
宋宿槐心惊。
自己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
怔然看着自己方才伸出去的手。眼神不可置信,已是全身如同漂浮般,没有着力点,双腿无力虚脱,佝偻着腰,大口的喘息。
“幻玉。”
宋宿槐转头看去,只见乐央缓缓移步过来。
“银枝姑娘这是怎么了?”
乐央斜眸看了眼,弯身在地的宋宿槐,嘴角挑笑说道。
“回郡主,奴婢觉得银枝姑娘这一身未免有些太磕碜,怕拂了郡主您的面。哪知银枝姑娘竟不听劝,还妄想打奴婢。还请郡主为奴婢做主。”
听完幻玉的话,乐央转而笑着向宋宿槐说道,
“是本郡主招待银枝姑娘不周了,这舞裙府中不胜其数,银枝姑娘可去府中挑选一二。”
“幻蝶,带银枝姑娘下去。”
随后,乐央身后的一位女婢就带着宋宿槐离开桥头。
“郡主。”
“啪”的一声清脆,落地。
乐央用力扇了幻玉一巴掌。
“幻玉,今日游船之事本郡主谋划了几日,本郡主不希望因为你一个婢子坏了本郡主的事。知道吗?”
乐央眼底划过一丝狠厉的目色,嗓音沉沉。
转而,乐央走近石桥上的阑干,双手置上,望着一片波光粼粼的河水。
萧砚,银枝,她要向此二人一一讨回她所受到的屈辱。她是整个安国唯一的郡主,她要做的事,想要的人,她都会有的。
宋之舟,也只会是她的。
河水漾着点点的花灯,槐溪上的桥上人来人往,瞧着河里的花灯缓缓漂着,也瞧着河中一两轮富丽的游船。
纷纷猜测,是哪个富家公子小姐,又或者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公子小姐。
而,此时的游船上,宋之舟立于船头。
“公子,得到的消息说太子今夜不会来游船,但太子会去淮香阁。”
小福轻步来到船头,向宋之舟禀告着。
宋之舟眸子一颤,低声向小福确认,
“你确定太子会去淮香阁?”
小福面无波澜地点头。
淮香阁,太子。
堂堂一国储君竟会选花朝节这一天去淮香阁。
太子萧钰,淮香阁,东宫——
东宫,乐央郡主,醉海棠。
醉海棠,淮香阁。
太子和淮香阁。
宋之舟猝然抬头,一双狭长的眼睛中透出一股子的恍然大悟,随后微微眯起,向远处的淮香阁看去。
“小福,我先去淮香阁看看。若我久未归来,你就先自行回府。”
宋之舟便从游船上穿过走向靠近岸边的船尾,与一身紫衣的女子擦肩而过。
宋之舟并未留意,只是快速移步到船尾。随后轻松一跃便跳到了岸边,随意看了眼河中的游船,就径直走向淮香阁。
“郡主,银枝姑娘带来了。”
“下去吧。”
宋宿槐着了一身淡紫色堆纱刻花裙衫,没了上次在东宫穿的那件红色西域衣装繁琐,没有太多的银饰,没有张扬放荡,而是一种含蓄敛雅。
只是,宋宿槐蒙面,一双桃花眼露在外面,易增添了些许的醉意。
“二哥哥,乐央从幽州回来,自上次东宫想见,还不曾与二哥哥相会。今日好不容易将你约到这游船之上,乐央和二哥哥一定要不醉不归。”
而被喊作二哥哥的二皇子萧砚温柔一笑,点头。
“乐央妹妹说的是。”
“二哥哥,为显乐央诚心,特意去明月楼请了银枝姑娘舞上一曲。不知二哥哥可满意?”
萧砚端茶的动作停滞一会,说道,
“明月楼,不是酒楼吗?怎么会有银枝姑娘如此的佳人呢?”
乐央看了眼宋宿槐,此时琴曲奏响,示意宋宿槐开始。随后笑着对萧砚说道,
“二哥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明月楼能耐可大了。二哥哥不会不知道吧。”
萧砚笑了一声。
“乐央说笑了,我只不过是闲散皇子一个,待在我那一方地中养花饮茶,哪里会打听到这个?”
说罢,随意抓起桌上的折扇,有意无意地扇了起来。
乐央的脸色渐渐缓和。
“我们还是勿要谈其他的了,灯火映美人,清酒送清风,还是不要耽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