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想和我们玩儿了？”刘钰拍着宋鑫月的脸，在厕所隔间的向晚意听到了手打脸的啪啪声。

    “没……”宋鑫月小声的说着。

    “没有？那是怎么回事啊，向晚意怕是不怎么来找你的吧……”

    “就只是打排球，没别的。”宋鑫月依然唯唯诺诺的说着。

    刘钰逮着宋鑫月的衣领，在她的耳边说着：“你要是敢说出去，我们就去找向晚意玩儿啰。”

    宋鑫月一听连忙拉住刘钰的衣角，眼泪包在眼里，摇着头阻止着刘钰。

    向晚意饿脑门一凉，差点没有站稳，从来没有想到和自己一个寝室的人竟然是校园霸凌者。

    向晚意听到了打火机打着的声音，然后是刘钰猛吸气的声音。

    “她在抽烟？”

    不过一会儿，向晚意就问到了烟味儿传来，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

    刘钰扇着宋鑫月耳光，单手叼着烟，对着宋鑫月的脸吐了一口气，戏谑饿笑着：“以前抽过烟吗？”然后拿烟在宋鑫月的面前晃了晃，差一点点就快要戳中她的脸了。

    “这可是好烟，以前见过吗？”刘钰继续扇着宋鑫月的脸。

    宋鑫月被吓的一动不敢动，蜷在厕所的小角落里，拼命的躲避着刘钰。

    “哈哈哈哈哈！”刘钰又是猖狂的笑了起来，像一个老巫婆一样，丑陋且猖狂的。

    向晚意听见这个声音就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手紧紧抓着衣角，尽管受霸凌的人不是她，但是她仍然感到恐惧，她不敢冲出去，她担心自己也会受到霸凌。

    “啊！”宋鑫月的尖叫从隔间传来。

    向晚意的神经被崩的直直的，她一下子蹲了下来，稳定着自己的情绪，不发出声音。

    “哎呦诶，不好意思啊，不小心点在你身上了，宋鑫月同学，你没事吧……”刘钰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蹲下身子看向痛苦中的宋鑫月。

    “什么？什么点在她身上了？”向晚意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是烟！”

    “哈哈哈哈！”刘钰继续猖狂的笑着，尖叫的声音传到了整间厕所。

    “咚咚咚。”

    李湘在外面敲着门，示意着刘钰。

    刘钰以为有人来了，马上停下了猖狂的笑声。

    “怎么了？”刘钰压低了声音问道。

    “得走了，向晚意还在那边等着的，她等会过来找人怎么办？”李湘突然想起来向晚意还在操场上等着，提醒着刘钰。

    “砰！”门被踢开，刘钰一脸不屑的走出来，混带着一股烟味和没有散尽的烟。

    “你身上这么大味儿被查了怎么办？”李湘跟在刘钰身后，扇着面前扑鼻的烟味。

    刘钰也扇了扇，拍了拍自己身上，然后用着不屑一顾的语气说着：“就说是那个婊子抽烟不就好啦，就说她把我拉进厕所里欺负我，难道她还能说赢我们两张嘴？哈哈哈……”

    仍然是那种恶心的声音。

    向晚意震惊了，从来没有想到有这样不要脸的人，明明自己是施暴者，可却把责任全部推给受害者，向晚意紧紧的捏住拳头，巴不得下一秒跑出去给她们几拳，但是理智让她安静下来。

    估摸着施暴者已经离开了，向晚意轻轻的解开门锁，透过一个小缝，往外看了看，确认走远后，她连忙跑到最里间的厕所去看宋鑫月。

    “应该是没有走的。”

    轻轻打开厕所门，发出的“嘎嘎”声吓到了宋鑫月，她以为是施暴者们又回来了，蜷缩在角落里，埋着头小声的抽泣着。

    “宋鑫月，是我。”向晚意看见这一幕连忙蹲下来扶着宋鑫月的胳膊，她清楚的感知到她在颤抖。

    “啊！”宋鑫月被触碰吓得叫了一声，但当她看见是向晚意时，确认了她身后没有其他人后，宋鑫月崩溃的大哭起来，那一刻，不管向晚意能不能拯救她，她都想要释放内心的情绪。

    向晚意并未说什么安慰的话，她知道安慰在霸凌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向晚意只是蹲下来抱着一个几乎绝望的女孩儿，给予她唯一能给予的安全感。

    “你应该给老师说的，你知道吗？”在宋鑫月哭得差不多后，只剩下小声啜泣时，向晚意略带严厉的语气指责着，“或许跟你家长说也是可以的啊……”向晚意轻轻地拍着宋鑫月的脑袋给予她肢体上的安慰。

    宋鑫月缓缓站起身来，仍然是啜泣不停，但连连续续的憋出了几个字：“不……不行……没有证据……我……一个人说不赢她们两个………我不知道怎……怎么办……”

    向晚意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没想到她的脑筋竟然这么转不过来。

    向晚意指着地上的烟灰，又指了指宋鑫月身上的烫伤，恨铁不成钢，愤怒一下子填满了她的脑子。

    “这些不是证据是什么！还有昨天中午的耳光，我看到了！人证物证都在，你在怕什么！”

    “不……不……她们会来堵我……”宋鑫月埋着头，用衣袖揩着眼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向晚意似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喉咙里的话一下噎住了，她没有想到她们能做到这种地步。

    “你……以前给老师说过吗？”向晚意挤了一句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她们打我的时候是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我之前跟老师讲了，我怎么说得过她们两个人……”宋鑫月仍是抽抽嗒嗒的，低头摸着眼泪。

    向晚意从裤包拿出纸巾递给了宋鑫月，她沉默了，她正在思考。

    忽然，她按住宋鑫月的肩头，坚定地道：“这次我帮你，我们一起去给老师……”

    “别！向晚意，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要是被她们发现了，你也会受牵连的，你别去！”宋鑫月抓着向晚意的胳膊，眼里全是担忧和害怕，她是多么害怕会牵连到向晚意。

    向晚意也害怕，校园暴力太可怖了，她也担心会成为下一个宋鑫月。

    “今天开始你和我保持距离，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她们认识很多校外的混混，你又是走读生，万一她们……”

    向晚意瞥眼瞅见了地上的烟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扯了张纸把地上的烟头包起来，一下子打断宋鑫月：“这样，我们不说她们霸凌你，就说她们抽烟，也能让学校处理她们，”

    向晚意十分激动，她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可……她们还是会……”宋鑫月有些心动，但一想到只是解决了她们抽烟，可仍然是会霸凌自己的。

    “抽烟的事是年纪主管，我们就投举报信到建议箱，就说操场旁边的女厕所有人抽烟，然后让学校的领导去查监控，说不定最后就能查出来她们还在校园霸凌你，到时候又有监控，学校要是找你，你再说她们霸凌你，不就好了吗？”向晚意自认为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可……”宋鑫月还想说什么，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办法，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那我直接去告诉老师说她们校园霸凌。”

    “啊别……”宋鑫月逮住向晚意的胳膊，“能行吗？”

    “别管行不行了，最起码她们因为抽烟就可以回家待几天再来了，最起码你可以少几天看见她们了，最起码她们近两天不会再找你了。”向晚意拍着宋鑫月的肩膀安慰着。

    宋鑫月仍然在迟疑，她低下头看见了地上的那些烟灰和自己校裤上被烟烫的洞，又想起来她们平日里欺负她的样子，宋鑫月紧紧地抓着自己校服衣角，心一横，抬起脸看着向晚意：“好，听你的。”

    向晚意没有说什么多的，帮宋鑫月整理好了衣服，重新扎了一下头发，宋鑫月洗了一把脸，擦干了脸上的水珠和泪痕后，两个女生并肩向着操场走去。

    “你为什么不和你家长讲这件事呢，如果是家长来处理，学校一定会严肃对待的。”走了没几步，向晚意转头问着宋鑫月。

    宋鑫月一下子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又紧紧的抓着衣角，咬着嘴唇，半晌，缓缓开口道：“我家里面只有我爸爸和我的弟弟妹妹，我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出事……”宋鑫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向晚意都听不清几个字。

    向晚意没想到宋鑫月家里是这样，同样低着脑袋，柔声说着：“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不管你的事，你不用道歉，还要感谢你，今天陪我……”宋鑫月摆手道。

    向晚意看着宋鑫月的眼睛莞尔一笑，宋鑫月一下子愣住了。

    “好温柔……”

    同时，她也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事情有没有解决她都不能把向晚意拖下水，让她也被她们欺负。

    “所以，我不敢跟爸爸讲，他够累了，我不敢跟他讲……”宋鑫月说话声音又逐渐低沉下来。

    快到操场正中央时，宋鑫月担心她们并肩走会被刘钰和李湘看见，主动提出来让向晚意走前面，向晚意本想拒绝，但宋鑫月执意要和向晚意分开，也只好听罢。

    ……

    那天下午宋鑫月就给年级组的建议箱投了举报信，最后那几个女生也确实被查出来抽烟了，在年级组老师的质问面前，刘钰选择把责任推给宋鑫月，而年纪组也找到了宋鑫月，最后宋鑫月在年级组的各个老师的共同质问下，她说出了刘钰和李湘校园霸凌她的事，为了不让向晚意受牵连，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向晚意的名字，后来年级组又翻看了那天操场的监控录像，确实看见了李湘把宋鑫月拐进厕所里，正当年级组的老师给额她们二人批处分时，刘钰从剩下的录像里看到了向晚意和宋鑫月并肩从厕所里走出来。

    “呵……是这样啊……”刘钰嘴角露出了一抹阴暗的笑容，“早该猜到的，居然忘记了还有她……”

    刘钰想起头一天中午向晚意情绪反常和她后来和宋鑫月的关系莫名其妙的更好了，刘钰在一瞬间时全想通了。

    由于初中是义务教育，学校无法开出她们，只好把刘钰和李湘遣回家，最后是快要中考了才允许她们回学校上学，但那时已经不允许她们住校了，刘钰也没有叫她的小混混朋友来找向晚意的麻烦，向晚意到中考结束时都不知道刘钰已经知道了她和宋鑫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