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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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崭新世界

    场中的众人谁也不敢再去窑里取出最后一件瓷器,因为谁也不知道烧成了没有。

    陈老爷笑着抚了抚胡须,对身边的人说道:“老夫已然觉得这最后一件瓷器必然成了,不信的话不妨为老夫取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出声答道。就在场面一度死寂的时候,一声奶里奶气的童声从门口传出。

    “阿爷,让我来吧!”身着青蓝色棉衣的小儿,踩着白雪走了进来。有些泛黄的黑发上,落下了白白的雪花。

    “惕儿,你来干嘛?”陈老爷蹲下身子,扫去陈惕头上的雪花。

    “阿爷,我听纬叔说今天要开窑,就想来看看。没想到还是没赶上阿爷的马车,只能晚了一会时间。”陈惕皱着小脸,一脸扫兴的样子。

    “阿爷,开窑没赶上。那就让惕儿将最后一件瓷器拿出来吧!好不好嘛!”扯着陈老爷的胡子,陈惕一副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样子。

    “好!怎么不好呢?”陈老爷连忙收起自己的胡子,生怕被陈惕拽下几根来。

    “那我去了。”陈惕高高兴兴的穿过大人们的间隙,小小的身子直立着进到窑洞里面。在窑洞里面,放置着一件瓷器,就是最后一件钧瓷鼎了。

    陈惕小心的扫开上面的灰土,不出所料,这件钧瓷还是达不到皇帝的要求。红色的耳朵上,出现了一片紫釉,而鼎身上却有一片红釉。

    陈惕小心翼翼抱起整个钧瓷鼎,做出十分吃力的样子。背过身去,怀中的钧瓷鼎不见了踪影。当再次转过身来,怀中的钧瓷鼎完美无缺,变成了真正的红耳紫釉游龙鼎。

    陈惕的步子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的走出窑洞。四处看了一下,似乎才发现陈老爷的位置,连忙跑去。

    “阿爷,是这个吗?好沉呢,惕儿差点都搬不动了!”陈惕抱着钧瓷鼎一下倒在了陈老爷怀里,陈老爷连忙扶起陈惕,将陈惕裤子上蹭上的尘土打去。

    周围的人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到最后一件钧瓷鼎是否成功了,然而被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挡的严严实实的。

    “阿爷,我没事。快看是不是啊!”陈惕邀功似的再次提醒道陈老爷。

    “哈哈,好好。阿爷现在就看,现在就看。”陈老爷接过陈惕手中的钧瓷鼎,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额头上慢慢出现了几道沟壑。

    “恭喜老爷,烧成了!”身边的长工和师傅们只是草草看到了是一件红耳紫釉游龙鼎,便高兴地喊道。然而陈老爷却不惊不喜,咧了两下嘴应付一下众人。

    “孙晟,抱好。向县衙里报备之后,就准备将这件钧瓷鼎和其他的贡品安排进京吧。”陈老爷将手中的瓷器交给孙晟,平淡的抱着陈惕离开了窑厂。

    孙晟看着手中姑爷(姑祖父)交给自己的钧瓷鼎,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也找不到毛病。几个大师傅细细的端详之后,眼中有些疑惑,相互看了一眼,便与众人告辞了。

    颠簸的马车上,陈老爷将手中的敲裂核桃慢慢的剥开,喂到陈惕嘴里。陈惕也不说话,看着面前桌上的玉米有些追忆,又有些遗憾。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地球的位面,不但整个地球的地理特征完全不一样,就连汉人历史也面目全非。

    根据家中的藏书所得到的情况,陈惕曾经默默地推算过整个地球的板块。首先,陈惕至少能确定的是亚洲板块,欧洲板块,南美洲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具体位置。

    因为,喜马拉雅山脉出现在前世的新西伯利亚的位置。想来是亚欧板块被一分为二,相互挤压形成的。至于南部则是和大乾隔着一个海峡的南美洲板块。

    恼人的棒子们和霓虹岛,陈惕所看过的文献上从未出现过他们,应该是滑进了亚洲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海沟之中。

    这么一算,其他的北美洲板块,印度洋板块和非洲板块应该在地球另一边。

    至于眼前的玉米,则是捕奴队从海峡南岸掠夺过来的。更令陈惕惊奇的是,西瓜这种玩意也通过和波斯之间的战争传过来的。

    历朝历代一来,王朝和波斯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因为在喜马拉雅山以南,一条大河滋养了肥沃的土地。

    尽管大乾的疆域内完全掌控的有三条大河,一条向北,两条向东。但是这条上游在大乾境内从北向南,下游在波斯境内由东向西的河流,却引发了两个文明数以千年的冲突。

    最令人惊讶的是,双方的战争不单单激发了文明的进步,更是让双方的历史有了惊人的相似。

    每当东边内乱的时候,西边的波斯必然会遭受到欧罗巴海盗们组织的圣战。双方处理完内部问题和背后恼人的苍蝇,又开始了十年一小战,三十一大战的局面。

    就在这种帝国的轮回之中,双方的文明愈加进步。前些时候,陈惕就听说京城有了火力机车。至于火枪这种玩意,前朝就有了,只不过如今还停留在火绳枪的地步。

    倒是坚挺的儒家还是占据了学术的话语权,压迫的其他百家只好抱团取暖。除了时不时就隐居在深山中的道家之外,佛教这种思想虽然大乾境内也有,但是包含着种姓制度的完整版应该会率先传递到非洲去。

    停下的马车打断了陈惕的回想,娇小的身子只好任由被陈老爷抱下了马车。夜晚的大雪愈发的冻人,陈惕缩在仆人递上来的大氅中满脸的困意。

    “阿爷,惕儿好累。惕儿要去睡!”陈惕伸出双手,胡乱的摸着陈老爷的脸。

    “小滑头,明个儿我就将你送走。”陈老爷点了点陈惕的鼻尖,将陈惕交给了身边的嬷嬷。看着被抱走的陈惕,陈老爷脸上浮现了一丝凝重。

    “长顺,去将彭纬叫来。”

    “诶,老爷。您先进屋喝口姜汤,我这就把纬哥叫来。”长顺打开屋门燃上蜡烛,连忙去找彭纬。

    一盏茶的功夫,穿着灰色棉袄的男人走了进来。不但脚步稳重有力气息悠长,而且双目有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老爷,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难道是窑上出现意外了?”彭纬作了一个揖,关切的问道。

    “你坐。”陈老爷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沉默了半刻问了一句。

    “今天惕儿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吧?”陈老爷终究没有压制住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了。

    窑上的瓷器被陈惕抱出来的时候,还是正常的。但是陈老爷打量了一下,就知道这件钧瓷不是他做的,也不是窑上的师傅们偷偷做好放进去的。

    怎么说呢,这件钧瓷鼎没有一丝的烟火味。不但看起来处处都是严格的符合规格,就连釉色也是严丝合缝。只不过正值窑上的关键时候,窑上看出来的人也只好三缄其口。

    “这倒没有,今天我带着惕儿训练后便跟着老爷的马车去了窑厂。”彭纬仔细回忆了一下,肯定的回答道。

    “那就好,明天你带着惕儿走吧,去他外公家。姜宁也三年多没见惕儿了。”陈老爷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解释不明白的事情。

    “老爷,……”彭纬刚想问下其中的缘故,但是却被陈老爷打断了。

    “不要问,多事之秋啊!”陈老爷没头没脑的讲了一句,离开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