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壹在脑海里反复确认这条路上没有其他路之后，再环顾四周有没有梯子之类的，都没有。

    这面围墙很高，墙顶上为了安全考虑还架设了铁丝网，仅凭一个人根本翻不过去。

    那他是怎么翻过去的？艾壹走到围墙底下，鞋子上面立即沾染了尘土。艾壹抬头去看围墙，墙上也没有泥土的痕迹。

    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艾壹低头看去，是一张名片，上面写着：

    西安秋来有限公司总经理，东方长卿。

    东方长卿，看来就是青年的名了，艾壹心想。他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艾壹知道是警察到了。

    艾壹向警察说明了情况之后，把名片递给了他们：“警察先生，这是我在底下发现的。”

    一名警察接过名片道：“谢谢你的配合。让我们看看，唔......秋来公司？这不是最近一一”

    “最近那家很火的公司嘛。”另外一名警察接着道：“他们公司最近不是搞什么‘国潮’，搞文化输出，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爆火，生意好得不得了，还上了好几次电视。”

    “是啊，虽然我全力支持国潮，但这家公司是一夜之间火起来的，之前一直寂寂无名，听都没听过，总觉得有些可疑。”

    “跟上头汇报一下，查他们老板和这个叫做东方长卿的总经理，指不定又有什么新发现。”警察笑道。

    之后处理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警察先走了。艾壹看着围墙顶部，想：

    他本想对警察说要查监控，但还是没讲。因为他记得东方长卿说过，这是一个老旧小区，这种小路根本不会设置监控。

    东方长卿，你去哪里了？艾壹想。

    ......

    齐思疆见陈文若眼含笑意的盯着自己身后的门，不禁也随着陈文若的目光一起看去。

    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保镖模样的人，他们手中各自提着一个手提箱，然后将手提箱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齐思疆面前。

    “陈文若，这里面是什么？”

    “不是什么。只是恰巧听见你说你没有拜楚广平为师，我才有的这个想法。”

    “什么想法？”

    “那就请君欣赏。”陈文若走到齐思疆面前，先打开了两个箱子。

    当齐思疆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时，感到天旋地转，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有种梦幻的感觉。

    “我也是拿了诚心跟你协商的。”陈文若随手拿起一摞红色的钞票，扔到齐思疆怀里，“这一点呢，就当是我们之间一个正式的见面礼，上一次在书店是意外，你可以先好好思索一下你的能力，不应该屈身于楚广平那边，加入我们，不仅这些手提箱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你还会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齐思疆的目光逐渐呆滞，呼吸变得急促，双手由于抱着那一摞钱，抖得非常厉害，跟打字机工作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陈文若见状，自鸣得意。他没有让齐思疆尽快做出选择，而是给了他一些空间。这让他想起了电影《教父》中的一句台词：

    “给他一笔拒绝不了的钱！”

    陈文若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又抽起了烟枪，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小刻，他才道：“怎样了，有选择了吗？”

    齐思疆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盯着手提箱。

    陈文若见状，知道火候已经到了，再逼下去反倒没有结果：“那就先这样，话说了这么久，菜估计都凉了，这钱你先收在包里。来人，上菜！”

    齐思疆还是愣住的。

    .......

    齐思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家餐厅的，等他下楼时，艾壹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你们干什么去了，搞得这么慢，都快一个下午了，还有你身上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艾壹见齐思疆脸色不太对劲，关切道。

    “啊？”齐思疆像似被吓了一大跳，过了一会才结巴道，“没，没什么。”

    “你这样子不太对啊，是发生了什么吗？”

    齐思疆心虚道：“没什么......”说完下意识地摸了摸肩上的包，那里面装着钱。

    “艾壹......”齐思疆开口道。

    “怎么？”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

    “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没什么，就问问呗。”

    “目前没有吧，你只要在我打游戏时给我捎碗饭就行。”

    “......行。”

    艾壹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齐思疆疑惑道。

    “感觉你自从楼上下来以后，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的。”

    “哦，那应该是聊得太嗨了，我现在有些累，回去休息一下差不多就好了。”

    “艾壹，我问你一个问题啊。”齐思疆踌躇了一会，开口道。

    “你问啊，咱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就比如，你要去做一件事情，但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两伙人，而且这两伙人还是相互敌对的，但他们的目标与你都是一样的，你会如何做选择？”

    “我吗？”艾壹沉思道，“你这个问题问的好高深啊，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听从本心吧。”

    “本心吗？”

    “对啊，就是遵从你自己的本心呗，我反正做事情都是这样的，不要被物质世界所迷惑了双眼，你说呢？”

    “我不知道。”齐思疆抬头看夕阳，抛出了一个奇怪的回答。

    “对了，我今天遇到一件事。”兴许是看齐思疆心情不佳，艾壹想调动一下齐思疆的情绪。

    “又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听听。”

    “我今天救了一个人。”

    “嚯，这么大的事情，你报了警吧？”

    “肯定报了啊。警察还表扬了我呢。”

    “你怎么救的人？”

    艾壹回忆道：“你不是在吃饭吗，我就跑到外面的一个小巷子里去嗦了碗粉，碰巧听见了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一个青年人对一个白领说什么要杀了他，白领问青年人为什么要杀他，青年人说白领身上有文魂，真的好笑，哪来的不良少年打游戏走火入魔了......”

    “等等。”齐思疆听到最后，发现了关键的地方，“你再重复一遍你说的话？”

    “我说真的好笑，哪来的不良少年.....”

    “不是，再上一句。”

    “再上一句？青年人说白领身上有文魂......”

    “对对对！”齐思疆大喊道。

    “不是，这话怎么了，文魂这东西，我想估计是哪个游戏或者动漫里面的新名词吧？”

    齐思疆既紧张又兴奋，但转念一想艾壹并不知道文魂这个概念，而且自己这番话好像还暴露了一些事，于是改口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下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一个人不要逞英雄，你这次还好报了警，下次别脑子一热，就直接冲过去了。”

    “知道啦。”艾壹又回味了自己今天的这光辉事迹，不禁兴奋了一阵。

    齐思疆回到寝室，浮躁的心也逐渐冷了下来。他躺到床上，艾壹接了个电话，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出去一趟，这个寝室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有些不敢打开自己这个包，思索了几秒，他一咬牙，还是打开了。

    里面静静地躺着陈文若今天下午给他的一摞钱，看着这些钱，一股罪恶感涌上齐思疆的心头。

    他又记起了陈文若对他说的：

    “哎呀，一点小钱，至于吓成这样吗？”陈文若见饭菜端上来后，齐思疆仍处于宕机状态，不禁笑道。

    “来来来，吃。你看，这剁椒鱼头，多好吃啊。”陈文若示意服务员将菜都放在齐思疆面前，“看看，这道菜名字叫做腊味合蒸，湘西那边的特产，尝尝吧。”

    在陈文若的再三催促下，齐思疆才动筷子，不过这饭菜确实美味。

    齐思疆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陈文若道：“对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没讲给我听呢。”

    齐思疆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你要让我说什么？”

    “说说你获得文魂之后的打算，还有林意颂一一那个女孩子的问题。”

    “我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口，这些事说起来也很难。”

    “你从昨天晚上的事情开始说吧，先说说，王溱之那家伙怎么碰到的你？”

    “没怎么，他把我和林意颂骗到了我们学校偏僻的竹林里，想把我们都杀了，就这样。”

    “当时在现场，只有你们四，三个人吧？”陈文若临时改口道。

    “是的，就我们三个人，这有什么问题吗？”齐思疆奇怪道。

    “那有一件事陈某人就很好奇了，林意颂是怎么获得李清照的这个文魂的？”

    “实话跟你讲吧，我其实也不知道。”齐思疆坦诚的说了出来。

    “当时的场景一一能否再描述一遍，陈某人对此很感兴趣。”陈文若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子。

    齐思疆把林意颂取得文魂的场景重新又描述了一遍。

    “嗯，这确实是获得文魂时的征兆，文魂会展露出自己特色的一面。”陈文若确认，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那你还有没有印象，王溱之身上的那个李清照文魂，是怎么拿出来的？”

    “我想想。”齐思疆回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