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三乐一个人在办公室转着笔发呆，楚望舒走过来问，“想什么呢？”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我有种感觉，在墓园，程锋根本就没想杀人，他好像只是在等我们。”

    “我也觉得哪里不对，如果他想伤害王青雅，从失踪到我们赶去墓园一共三天的时间，时间很多，但他却什么都没做。”

    “这三天他干什么了？”

    “那就继续去找。”说完楚望舒马上拨通了技侦组组长的电话，“博文，你从监控、消费记录各个渠道查一下程锋这几天的行程。”

    方至明、唐潇宇、谭宏博几个人陆续回到了市局，他们分别去了程阳和李悦以前的房子、程锋的住所，以及程锋父母的房子，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楚望舒有种不好的预感，张天星这么多天音信全无，恐怕已经遭遇了危险。如果凶手是程锋，那他会选择在哪里杀人抛尸呢？一定还忽略了什么。程锋绑架了王青雅和贺明英，给贺明英放置了假炸弹，之后便和王青雅在一起，将近两天的时间，如果他去杀人，那他把王青雅放在哪里？不可能在墓园，那里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如果王青雅趁着人多求救听到的人肯定会报警，程锋肯定不敢这么招摇。那还有哪里。楚望舒边想边往外走，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正好迎面撞上匆忙跑进来的陆三乐

    “冒冒失失的干吗？”

    “女人好可怕，女人太可怕了”

    “咱俩好像想一起了？”

    “有没有可能王青雅在演戏，其实是他和程锋一起作的案。”

    “查！查这两个人的联系。”

    三个小时过去了，陆三乐终于找到了这两人在幼儿园之外的交集。查案进入僵局后，王青雅在墓园说的话启发了陆三乐，王青雅很介意但是又被迫帮助张天星进行了一些桃色交易，爱万家幼儿园能请到程锋这样业内著名的儿童营养学教授给幼儿园当顾问，是不是也是通过一些非正常手段。于是陆三乐在全市各大酒店中调查了王青雅的开房记录，又调取了相应酒店那一天前后的监控视频，发现程锋确实与王青雅有染，而且不止一次。同时还调查到程锋名义的开房和相应日期的监控，也发现王青雅和程锋二人不止一次出入同一间房间。

    “这两个人不是有深仇大恨吗？骗子，还说是替哥嫂报仇，亏我还心疼他。”陆三乐生气地说。

    “我们再去会会这对儿演员。”

    楚望舒进入了关押程锋的审讯室。

    楚望舒看着对面憔悴了很多的程锋问：“你的复仇计划完成了吗？”

    “明知故问，不是被你们阻止了吗？”程锋不耐烦地回答。

    “我是说张天星”

    “张园长？他怎么了？”

    “不说他，说说你吧，为什么当初你哥嫂出事的时候没有想到要报复王青雅？”楚望舒审讯的一贯作风都是不按套路出牌，听起来有点儿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感觉，其实是为了扰乱犯罪嫌疑人的思路，打乱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话术。

    “当初我只知道小安有哮喘和先天性心脏病突发意外，我哥嫂超速行驶发生意外，当时的我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想过其他的。”

    “那两年过去了，怎么又突然想要报仇了？”

    “有人告诉我当年事情另有隐情。”

    “王青雅？”

    “怎么可能是她。一年前我在BJ讲课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信里有很多照片，都是小安出事那天幼儿园监控的截图，有其他小孩儿扔小安哮喘喷雾的，有老师挪动小安的，看了照片我才知道那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单纯的意外。”

    “照片呢？”

    “我烧了一些，留了一张埋在小安的墓地里，告诉他一定会替他报仇。我太后悔了，当初怎么那么容易就相信那是场普通意外，都是这些无良教师害了我哥嫂全家。”

    “于是你就和王青雅开房发生性行为，还挺频繁。”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她这种脏女人一起干那种事。”

    楚望舒把一沓开房记录和视频截图扔在程锋面前，“程锋，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乱说的，你自己看看。”

    “你们！这是我的隐私！”

    “程教授还真能卧薪尝胆啊，和仇人这么频繁开房，这是为了报仇使出了美男计还是王青雅太好看你一时兴起忘了复仇，那您昨天演的又是哪出啊。”

    “不是你想的这样！”楚望舒的言语刺激了程锋，他握紧拳头怒视着楚望舒。楚望舒没有躲闪，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吃瓜群众吃瓜看戏的痴相。

    “算了，既然你们查到了，我就不瞒着了。我知道小安的死亡另有隐情之后，就决定与爱万家幼儿园长期合作，可是我多少也算个业内名人，一般都是去大学办专题讲座，没有和幼儿园合作过，如果我主动去找幼儿园合作那肯定会被怀疑。正好我一个朋友举办一个儿童教育的论坛邀请了张园长，我们就聊了聊，我向他透露了一下我有想和幼儿园合作的意象。我知道他肯定想要借我的名声提升一下幼儿园的知名度，吸引一些权贵家长，说白了，张天星办这个幼儿园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后来他托朋友又约了我几次。出来吃饭的时候他带着一个女老师，没想到那个女老师竟然就是害死小安的凶手。为了报复他们，我需要一个理由进入爱万家幼儿园，于是我就假装喝多和她发生了关系，被张天星拍了视频和照片，顺其自然加入爱万家幼儿园。”

    “你和王青雅不止一次开房你怎么解释？”

    “楚警官，你是男人吗？王青雅那腰细腿长的身材，哪个男人不动心？每天睡我的仇人我格外快乐。”

    “你处心积虑就为了这次投毒和绑架事件？”

    “我必须要让他们得到一定的惩罚，但我是知道的，我不能杀人。”

    “你没有杀人？”

    “你都看到了，贺明英那里我放的是假炸弹，王青雅我也没有杀她。”

    “那张天星呢？”

    “我不知道，警官，我干过的事儿我都承认，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楚望舒不打算继续和他纠缠，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骊励，你带人去小安墓地找到程锋说的照片，看看能不能提取到其他信息。凯哥，你通知派出所民警，继续排查张天星行踪，看有没有人曾经见过他，什么时间和谁在一起。”

    布置完任务后，楚望舒准备去技侦那边看看幼儿园监控调查的情况，刚好碰到了在技侦帮忙的陆三乐，简单地给他讲了刚才的审讯结果，但陆三乐并不理解他的安排。

    “怎么不去审王青雅？”

    “我们需要证据，现在的证据只能证明她和程锋有桃色交易。”

    陆三乐还想说什么被楚望舒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楚望舒接完电话看着陆三乐说：走吧，证据来了，南河道旁边的垃圾堆里发现了一具装在行李箱里的烧焦了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