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笑着道：“承让了。”

    站在对面的犯人苦笑了一声，拱手道：“大人好身手，我输了。”

    “给他安排一顿酒肉，算我请的，回头让伙房找我结账。”李平对老袁招呼了一声，往校场外走。

    今天又战了一场，突破之后归一境圆满看来问题不大了，赢得还算轻松。叶无秋单独指点的效果很明显，让他对突破提升之后的理解更透彻了，驾驭起来也更得心应手。

    在赢几场应该可以再去找想钓鱼的老头丙三试试了。李平边往回走边想着接下来要办的几件事，刚要进到房里，周仿迎了上来。

    “大人...”

    李平摆了摆手，脚步不停，“进去说，我也有事找你。”

    两人进了李平的书房，各自落座，石毅照例送来茶水后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周大哥，有什么事您说？”

    “大人，您还是叫我名字，这样不合适。”周仿尴尬的笑了笑。

    “无妨。”

    “安国寺那边有消息过来，说是丙十一的家人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没了。另外，张青大人让我告诉您，他们那边已经开始查寺里暗桩的事情了，我们这边他让您尽管放手去查，两边互动有无。”

    “知道了，还有吗？”

    “您让我安排丙九罗勇去伙房帮工的事安排好了，明天开始，另外他还负责给您这边送饭。”

    李平点了点头，“查暗桩的事你有什么计划？”

    周仿迟疑了一会儿，沉声说道：“暂时没有，主要是还没想好从那下手。实话实说，经过之前几件事之后，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可靠的了。”

    “嗯。”李平沉思了片刻，换了个姿势问道：“石毅可靠吗？”

    周仿显然有些意外李平首先问的是石毅，疑惑的答道：“大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就是想到如果我要安插暗桩，石毅这个位置的人肯定是选择之一。”

    “道理是这个道理，要不我私下查一查？还是直接换个人？”

    李平摇了摇头，接着问道：“周大哥，你值得相信吗？”

    周仿心里一惊，迅速站了起来，面色忐忑，道：

    “大人，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您，对不起安国寺的事。”

    李平也站了起来，走到周仿身边，伸手搭在他肩上，轻轻往下一按，随口应道：

    “周大哥，我相信，但问还是得问，答案得您亲口说出来。”

    李平说完就在身边椅子上坐了下来，侧身说道：“您先想想，确定几个值得相信的人，不在多，在可靠。人定下来了，我们再想怎么查。”

    “是，大人放心，不行我从外面再调人进来。”

    “嗯，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用里面的人。突然多个生面孔，你觉得那些暗桩会不注意吗？”

    “这倒是，可不是的确不好确定谁是暗桩。”

    “我给你个办法，如果我们用犯人来查呢？”

    周仿脸色一变，这他可没敢想，心里觉得李平胆子有点大，路子有点野。

    “用犯人？”

    “你说这些人肯做暗桩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无非名利二字。”

    “那如果用犯人来做我们的暗桩，你觉得我们要给什么？”

    周仿想了想，眼神一亮，李平的意思他懂了。

    “大人，您得意思是不是给他们点甜头？”

    “我们能给的很多，喝酒吃肉，更好的牢房，像段中玉一样可以走动，甚至自由。只要他们听话，为我们所用，按功劳大小论功行赏。”

    “那这帮犯人还不得玩命干。”

    “明白了？”

    “明白了。”

    “幕后的那个人能给的价码我们不一定给的了，但是我们能给犯人的东西却是谁都给不了的。所以我们就用犯人来查这些暗桩。”

    “嗯，这是个好办法。而且犯人肯定更干净。”

    “那你去物色几个合适的人，就像罗勇一样。从现在开始惩凶狱里要多一个规矩，启用一批犯人做事，把人安插进各个地方，让他们去监视其他人，查找线索。”

    “嗯，这就好办了，除了伙房，还有打扫的，洗衣服的，多了去了。”

    “记住，不在多，在精。另外不用所有人都是，你要用十个，有个三五个是我们安插的就行，其他的随便，有人来打招呼，卖人情，写条子你也安排。”

    “虚虚实实，这样更真。明白了。”周仿笑着答道。

    “那就麻烦周大哥了，人尽可确定下来。”

    “大人，以后您叫我老周吧。”周仿尴尬的笑了笑，这周大哥他听着别扭。

    “好，老周。”

    “大人，罗勇就是第一个吧？”

    “不知道，你说呢？”

    周仿莞尔一笑，起身告辞。“大人，没别的吩咐我就出去了，今天我就开始办这事。”

    “辛苦了！”李平拍了拍老周的肩膀道。

    走在出去的路上，周仿觉得李平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启用犯人的确让他出乎意料，但更多的是李平的思路，一次次让他刮目相看。

    ...

    此刻李平正走在京城之中，一梦堂就在前方不远处，他要去帮段中玉要到配方。

    “哟，李大人。”

    伙计认出了李平，赶紧迎上把他接进了内堂，姚秀前后脚也进了内堂，跟着还进来了一位男子，和姚秀有几分相似。

    “李大人，这是我们大掌柜，也是我哥，姚信。”

    “李大人！”姚信拱手道。

    “姚掌柜。”李平也拱手回了一礼。三人各自落座。

    “今天大人来是有什么吩咐？”姚信恭敬的问道。自从上次在将军府碰了个大钉子，对李平颇为忌惮，亲自过来作陪，只想赶紧送走这尊大佛。

    “有个小事，想买点酒。”李平随意说道。

    “不醉人吗？大人，实在不是...”姚秀一脸无奈正要解释，只见李平摆手，打断了他说道。

    “今天我想买点其他的，不过我有个要求还要两位帮忙。”

    姚信一听不是要强买不醉人，心里就放下了一大半，笑着说道：“大人尽管吩咐就是，一梦堂必定尽力满足。”

    “行，姚掌柜快人快语，我就直接说了。”李平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我除了买酒还需要姚掌柜给我此酒的配方，还有酿酒的水我也要两大桶。”

    姚信面色为难，从来没听过这种奇葩的要求，买酒还要配方，还要买水，于是疑惑答道：

    “李大人，酒和水都没问题，可配方是我们一梦堂的根本，恐怕有点不合适吧。”

    “姚掌柜多虑了，我又不是为了学一梦堂的手艺去开酒庄，我答应您绝不外泄，也不会拿来酿酒经商，这点您还是要信我的。”

    “我们这点营生大人哪里会看得上，只是我们从没这样做过，所以...”姚信迟疑了片刻，轻声歉意道：“所以还望大人理解，实在是没有先例啊。”

    李平面色如常，语气平淡地说道：“我看这样，酒您选，我不挑剔，只要是一梦堂的，水必须给，就这么定了，您看如何？”

    姚信知道这话说得不硬，可意思却是根本不容商量，犹豫片刻后轻叹了一声道：

    “大人，酒、方子、水我都给您，但还望您帮我们保密，这可是我们吃饭的本领。”

    李平脸露笑意拱手道：“那是自然，姚掌柜尽管放心。我就是想研究研究，绝不外传。”

    姚信心说你还要研究，这是要干嘛？可李平背后的势力太大，逼得自己不得不低头。上次去将军府送信的人回来说的让他胆战心惊，只能忍痛答应。

    “大人，您要多少？”

    “酒十斤，水两大桶，算二十斤吧。”

    “姚秀，你去安排，就拿碧潭香吧。另外再让人送一壶来，让李大人尝尝，看看合不合心意。”

    李平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正要放在桌上，姚秀赶紧摆手说道：“大人，十斤酒而已，是我们一梦堂的一点心意，还望您信守承诺，帮我们保密。”

    李平笑笑，也没推脱，点点头道：“放心。说不得将来还要和姚掌柜讨教。”

    时间不大，姚秀回来，后边仆从托着一个木盘，上面一支酒壶几个酒杯。

    姚秀亲自将酒斟满，李平喝了一口，一股清冽深远的感觉沁人心扉。

    “碧潭香虽没有不醉人珍贵，却也是我们一梦堂成名已久的佳酿，取得是太华山中碧潭之水所酿，每年只取霜降前三天的碧潭水，所以此酒口感清冽，香含秋意，故而取名碧潭香。”

    “的确酒如其名，一梦堂不愧为京城第一。”

    说到酒好，姚信自然是高兴的。李平让他们直接把酒和水送去惩凶狱，将姚信给的方子贴身收好，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李平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