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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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细究实情,难获信任

    夏书恩早就留意到万壑山庄在办丧事,但也仅是一众弟子身穿丧服,门楣各处没有悬挂白绫。

    从进门到现在都不得机会询问,想起方才薛天辰提到白元郎时,钟鸿和林千峰脸上悲伤不语的神情。

    “溪月,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没看到白……大师兄?”

    他担心提到白元郎的名字会再次令慕容怀英大发雷霆,只好轻声询问颜溪月。

    但这句话早就落入慕容怀英的耳中,“本来这是山庄的内务,不便告知他人,但此事多少也与你有些关联,告诉你也无妨。”

    颜溪月得到了慕容怀英的首肯,这才放心的回答了夏书恩的问题,“丧事就是为白师兄而办……”

    自打颜溪月住进万壑山庄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有人偷走父亲的柳叶飞镖杀了鲁元成的儿子,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林千峰。

    在真相没有查清之前,慕容怀英是不会将徒弟当作凶手交给鲁元成,于是安排他去做下人的活计,要他在这期间反省,以示惩戒。

    当时,颜溪月曾在藏室内发现窗户上有个黑豆大小的孔洞,她想去找林千峰详问当时的情形,但那时的慕容怀英孤身去了义贤庄。

    对于父亲的遗物,颜溪月难以视若无睹,便跟去了义贤庄,以致身受重伤。

    在她养伤期间,终于有机会单独找到了林千峰,她和林千峰再次来到藏室,询问他是如何打开的暗门。

    林千峰对于当日的情形仍是记忆犹新,用手比划着说:“那天我打算去后山练功,路过藏室时,看到门居然开着,师父平时最珍重这件屋子了,我就过去想把门带上。

    到了门口,听见里面有动静。我怕进来小偷,进来找找,我走到这里时……”

    他指着一个置放花盆的架子,“不知怎地,脚下一滑,我摔倒的瞬间,顺手摸到这个花盆,结果花盆转动了一下,接着墙面上的暗门就自己打开。

    我当时吓坏了……怕被师父责罚,想悄悄离开,刚站起来,师父和刘管家竟然就来了……我、我说我并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一道门,师父不信,还进去搜查了东西,结果……颜大侠的飞镖不见了。”

    末了,他还语带哽咽的补充一句,“侄小姐,你父亲的遗物真不是我偷的,我自幼得师父教诲,怎么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你千万要相信我。”

    颜溪月见他像个孩子一样委屈,若说他有能力偷走飞镖,又有栽赃嫁祸给慕容怀英的本事,就不会被罚去做下人的活了。

    “林师兄,你别紧张,我来就是想详细了解当日的情况,现在连伯父也没肯定东西就是你偷的。这地上并不会光滑的让人站不稳,你是习武之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跌一跤。”

    林千峰连日以来都在做粗活,身体疲惫,内心郁郁寡欢,对于颜溪月问的这个细节,他反倒没怎么留意。

    他想了好半天才说:“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摔得,就好像是……踩着什么东西了,滑了一跤。”

    “那你看清是踩到了什么?”

    “当时我都急坏了,加上师父一进来,哪有心思去计较怎么摔得。”

    颜溪月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心想林千峰肯定不知道当时的藏室内还有另外一个人,而现在的藏室早已被打扫了一遍又一遍,自然也寻不到任何物证了。

    这之后,便是薛天辰和司徒瑶光乔装扮成下人混进了山庄,颜溪月无意捡拾到从林千峰身上掉落的信件,即慕容怀英命他扮成鲁元成的模样去川山派,把柳叶飞镖骗回来。

    对于这封信究竟是何人所写,慕容怀英仍是不信乃林千峰所为,便叫了他过来问话。

    可不管怎么询问,林千峰都始终承认这封信就是自己写下,“弟子不肖,看到师父整日为此事而伤神,所以弟子才想了这个法子。

    但弟子武功不济,想找其他师兄来帮忙,就伪造了师父的笔迹,谁知,信还没给其他师兄看,就、就被侄小姐发现了。”

    其实从薛天辰的口中,颜溪月也知道林千峰是受白元郎的逼迫,却不知他何以到现在都不肯指认白元郎。

    “林师兄,你以为不说那人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了吗?”

    林千峰急得站了起来,“侄小姐,这信就是我写的!哪里还会有什么人?”

    慕容怀英颇为无奈,“千峰啊,我答应了鲁掌门要去查真正的凶手,而我却一直没有动作,你知道这是为何?”

    林千峰跪下一拜,“弟子愚钝。”

    “从看到你打开藏室的暗门开始,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想偷走飞镖之人一定还隐藏在山庄内。

    我在明,他在暗,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难以叫那人现身,只好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逼迫那人主动露出马脚。

    包括从你身上找到的那封信,若无人指使,就是刀驾到你脖子上,你也绝对想不出这个计策,一定是那幕后之人用了什么法子逼迫你为之。

    我之所以安排你去做下人的活,就是要看看,你能被那人逼迫到什么地步,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才肯主动将那人的身份告知。

    你生性胆小,叫你去做苦活累活,并不是真要惩罚你,是要你突破自己懦弱的心性,免得有朝一日遇到敌手,敌人还没动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把你吓得魂飞魄散。

    你就是学了再厉害的招式也使不出来。可惜直到今日,你还是没能体会到为师的这番苦心。”

    听完慕容怀英的肺腑之言,林千峰呆了半晌,他茫然的看向颜溪月,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颜溪月对他投去赞同的眼神,“现在说出来正是时候。”

    林千峰低头思索了半天,额头汗如雨下,仿佛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终于狠下心来说道:“师父,那我直说了,是大师兄叫我写这封信的!”

    “胡说!”慕容怀英一怒站起,伸手朝桌子拍下,啪的一声响,桌子裂成了两半,“叫你实话实说,竟敢编排起你师兄来了!”

    林千峰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实情,不成想没得到师父的赞许,反而叫师父怒气勃勃。

    “师父,的确是大、大师兄叫我写的,不过,师兄也是为了帮师父分忧解难……”他忐忑不安的望着慕容怀英。

    董思源问他道:“怎么个分忧解难法?你倒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