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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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双面娇容为哪般?

    夏书恩正欲迈步出门,被转嗔为喜的云无娇拦下,“公子,人家看你实在太无趣了,逗你玩玩罢了,今晚可是属于我们二人的良宵,干嘛叫别人来?你是不是不想喝我的酒啊?”

    她伸手握住夏书恩的端酒杯的手臂,就要往他嘴里送去。

    夏书恩把她的手臂拿开,“我自己会喝。”

    云无娇还是不依不饶般缠着他,夏书恩右手端着酒杯,小拇指悄悄一勾,酒杯顷刻歪斜,掉在了地上不说,酒水都泼到了云无娇的衫裙上。

    “哎呀,这酒我都要喝了,要不是姑娘你来这么一闹,酒也不会洒了,不如我改天再来喝你的酒好了。”夏书恩面上故作惊讶,看到云无娇沉下去的脸又不好发作的神情,着实感到好笑。

    “不就是打湿了一件衣裳吗?奴家去换一件就是了,酒……我这里多的是。琥珀,我要去换件衣裳,进来服侍公子。”云无娇强拉着夏书恩坐在了桌前。

    云无娇出去后,琥珀就一直盯着夏书恩,夏书恩起身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她也始终不离身侧。

    “你家姑娘怎么不在这件屋子换衣裳?”夏书恩环顾屋内,走到妆奁桌前时,鼻中闻到了一种近似樟树的味道,方才中毒不适的迹象一扫而空。

    琥珀答道:“这是接待客人的屋子,在客人面前换衣服,有失礼仪。”

    夏书恩低头看向妆奁桌上的一些发簪,“是吗?当着客人的面换衣服不雅,难道在客人面前上妆就可以了?”

    琥珀眉头一蹙,语气老大不高兴,“女孩儿家的事,与你何干。”

    夏书恩心生一计,朝地上一望,指着琥珀的脚下大喊:“小心!那有老鼠!”

    “啊!在哪儿?在哪儿?我最怕老鼠了!”琥珀惊声尖叫不断,吓得躲到了夏书恩的身后,神色慌张的在地上张望,

    夏书恩心中暗笑,转身又指着她的脚下,“躲到你脚后跟了,快闪开!又到那了……钻到桌子底下了!老鼠又朝你脚底下那钻去了……”

    他东指西绕间,弯弯绕绕的把琥珀渐渐推向了门扣,琥珀早被吓丢了魂,一溜烟跑了出去。

    夏书恩本可以这时候离开,但转念一想,一味的躲避并非上策,鸿门宴既然来了,好歹要弄清楚云无娇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快步来到妆奁桌前,翻开首饰盒子,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塞,一阵清凉怡人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头脑清爽。

    “这一定就是解药了……”他将瓶子藏在了身上,没一会儿,云无娇就走了进来。

    “让公子久等了,琥珀这丫头真是胆小,连个老鼠都怕,让公子笑话了。”

    “无妨。”夏书恩若无其事的坐在了酒桌前。

    云无娇说话间,又重新斟满了杯酒,夏书恩心想即使她刚才也喝了同样的酒,也不代表酒中无毒,何况自己刚刚才找到了解香气之毒的解药,酒里的解药可一时半会找不到。

    为了避免饮下这杯酒,他用手支颐在桌上,双目微闭,让云无娇以为自己吸入了香气,以致毒发。

    云无娇连叫了他三声,夏书恩都故意不答,只听云无娇拍了三下手掌,从门外进来两个粗壮的男子,一齐把夏书恩抬到了床上。

    脚步声渐渐离去,灯烛一闪,屋内暗了下来,仅一抹月色从窗外透射进来。

    躺在床上的夏书恩微睁双目,瞥见一个曼妙的身姿渐渐靠近过来,一只素手掀开床帏,云无娇再也不似刚才那般一脸媚态,此刻她脸色阴沉,眼神里也透射出不同寻常的狠戾之色。

    她一抬手臂,亮出一柄青光闪闪的尖刀,顷刻间,便往他的胸口刺下。

    就在匕首离夏书恩还有寸许的距离时,电光火石之际,夏书恩迅捷握住了云无娇的手腕,刀尖凝立不动,云无娇满脸震惊之色。

    “你、你……”

    夏书恩微微一笑,“我?为什么没有中毒是吗?”在云无娇更为惊诧的目光中,他从怀里掏出了那瓶解药。

    云无娇恍然大悟,旋即讶异:“不可能!你带在身上,我绝不可能闻不到丁点味道。”

    夏书恩用大拇指拨开了瓶塞,瓶口朝下一倒,里面空空如也,“你当然能闻得到,但如果我吞下肚子,你还能闻到吗?就算我跟姑娘不对付,姑娘也用不着杀我吧?”

    不待云无娇回答,夏书恩又接着说道:“不过,比起你要杀我这件事,我更好奇的是,如果我死在了倚霞楼,你要如何处理我的尸体?”

    “你简直是个疯子!”云无娇恼怒的把匕首朝地上一扔,刀尖牢牢钉入了地板之上。

    “你要杀一个疯子,岂不是比我更疯?”

    夏书恩神色淡定的走下床,“让我来猜上一猜,你至少有三种处理尸体的方式。第一,把我的尸体剁成碎块,做成盘中餐,送给客人享用;第二,把我的心挖出来,然后再把我丢进这下面的湖里。”咔的一声,他推开了窗户。

    “那第三种呢?”云无娇慵懒的靠在床榻上,露出一对洁白的玉足,秋波盈盈,白嫩娇美的面容似笑非笑,更增三分妩媚,也多了三分诡异。

    “第三种就更简单了,等夜静无人之时,你直接把我的尸体送到倚霞楼的某个角落,那是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除非你肯主动承认,否则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夏书恩说的自然是藏在赌坊的秘室。

    云无娇听了他这番血淋淋的陈述,脸上不仅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拍手嬉笑,“公子说的真有趣,不知道的人听去了,还以为你亲自做过这些事,才知道的这般详细。”

    “姑娘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倘若不是夏某今日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艳绝清州城的花魁杀起人来,一点都不比专业的杀手差到哪里去。”

    云无娇轻哼一声:“他们都说你有九条命,本来我还不信的,可话又说回来,你今天要是这么轻易的死了,我反倒瞧不起你。”

    夏书恩料知云无娇说的“他们”是明月堂在枫阳县留下的漏网之鱼,这其中也包括了何独然和神秘的二堂主。

    “去给何独然带个话,我夏书恩既然敢来倚霞楼,没有得到我要找的东西,我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湖上倒映一钩斜月,谁也不知这等清幽之境能维持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