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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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扣押人质

    众人无不惊叹眼前此景世上罕有,颜溪月四下打量周围的花枝、花藤,“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以恒支吾了半天,“嗯,差不多是,偶尔也叫信得过的人来帮忙。”

    姜牧尘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面来来去去,就不怕路上万一遇上毒蛇,没人来救你?”

    以恒淡定自若,“关于这个问题,我早想到了,我在地上都种了一些气味芳香的植物,你没闻到吗?”

    姜牧尘细嗅几下,的确是特殊的香味,以恒蹲下身子,从外面的花藤里分别抓进一株低矮的红色花朵,及一朵黄色的小花,“这是凤仙花和望江南,蛇一闻见它们的气味就躲得远远的。”

    夏书恩钦佩他精通花草、心细如发之余,也为他的当下的行为有多忧虑,“你当真要助我们出谷,若谷主查问起来,你该如何应对?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出去吧。”

    以恒微微一怔,随即摇头,“不,我不能丢下我爹不管。”

    “你父亲也在这儿?”

    以恒眸光暗淡下来,“他在这谷中呆了大半辈子,我走了,他老人家就孤零零在卧云谷。何况,卧云谷就是我的家,我还能去哪呢?”

    颜溪月眉心一蹙,深为担忧他的处境,“你留下来,谷主不会轻饶你……”

    “我不让他知道就行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会解决。”以恒脚步加快,似乎比身后的一群人更急着离开这。

    花藤内曲曲折折,有的地方则要弯腰而行,过了两炷香的时光,以恒才带众人从花藤架内走出,此时众人身处一处山坳,连岸边涌动的水声也听不见了。

    一行人自日出走到日中,终于又回到了卧云山庄,只是以恒带他们来的地方又与昨日来的情景不同,瘦竹清泉,环境更为清幽。

    但颜溪月却看到草坪上开得好好的颜色各异的鲜花被人从地里连根拔起,娇嫩的花朵就这样烂在了泥土中,心下不禁好奇:“以恒这么爱花之人,怎么对眼前此景视而不见?”

    以恒将众人引至一座木屋前,正要前去敲门,只听吱呀一响,木门从内打开,走出来一个身矮步短的老头,虽然白发丛生,但手足灵便,跟进来的以恒撞了个满怀。

    他看到以恒,脸上愕然变色,“你……你……”

    以恒连忙拉住他,“爹,山庄出事了是不是?我昨晚没来得及赶过来,现在怎么样了?”

    老头圆睁双目,张大了嘴,仿佛惊得说不出话,脸色变得严峻,“怎么样?地牢里的狂人都跑出来了,把山庄闹得一夜不宁,到了天亮才静下来。谷主大发雷霆,幸好昨晚你没在……”

    他看到身后的一群人,语气更是严厉起来,“他们是……谷主要抓的人……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楚天阔见他神色不善,自己也颇为不屑,低声对众人说:“就这老小子还想把我们抓住不成?”

    “万一他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干脆……”朱夷石左掌竖立,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夏书恩心头一震,忙对楚天阔说道:“楚帮主,以恒会与我们一起上船,他父亲难道会连儿子一起出卖吗?”

    楚天阔与朱夷石对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夏老弟,我就知道你又要善心大发,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不杀他就是了,嘿嘿。”

    以恒催促父亲快些准备一条能容乃十多人的船,老头先是不愿,但屡次回望木屋,幽幽长叹,还是答应了以恒,垂头丧气的走向岸边。

    以恒却显得十分高兴,对众人喜滋滋道:“我爹答应借船给我们了。”

    颜溪月自疚这件事颇让老人家为难,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以恒,令堂如何称呼?”

    “师兄们平日都叫他忠伯。”

    “本来连累你就已经让我们觉得惭愧,现在又把忠伯父也拉进来……”

    以恒看着父亲前行的背影,神色间倏然落寞,“要怪也是怪我。”

    说话间,忠伯已经把一搜乌篷船拉到了岸边,手里还拿着纤绳,对以恒甚是无奈,“快点上去吧,早走早回来,谷主那边,我替你遮掩。”

    一提到孟见之,以恒眼里自信的神采消失得荡然无存,他抚上父亲粗糙的双手,语声渐渐哽咽,“爹,我、我对不起您。”

    “忠伯父,您的相助之恩,晚辈终身感念。”夏书恩走到这对父子跟前,对忠伯深深一揖。

    忠伯低头不语,满眼噙泪,轻轻挥了挥手,意示众人赶紧上船,颜溪月、姜牧尘、平初经过时,也均向他一拜,穆金波带着方离却是迫不及待的就上了船。

    以恒扭头看到楚天阔和朱夷石还站在岸边,“楚帮主怎么还不上船?”

    楚天阔一反常态的对他神色和蔼,以主人的口吻向他伸手,“你先请。”

    以恒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亦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态,“帮主初临蔽谷,当是你先……”

    最后一个“请”字还没说完,身体就忽然腾空而起,他被楚天阔抓住双臂,甩到了船上,“废什么话!”笑哈哈的跨步上船。

    朱夷石揪住忠伯的后衣领,将他提上了船。以恒心急大叫,“楚帮主,你这是何意?”

    楚天阔见夏书恩张口欲言,对他笑道:“我确实答应过你,不杀这老头。虽然他儿子跟我们在船上,万一孟见之对老头用刑讯逼供,他不得已说出了我们的行踪怎么办?”

    他又笑嘻嘻的对脸色不快的忠伯说:“所以老头子,我不是信任不过你,是不信任你们那偷奸耍滑的谷主。”

    以恒愤怒不已,指着楚天阔大骂:“你这话分明是在狡辩!”

    “我是在狡辩又如何?”楚天阔右手扣在忠伯的肩膀上,“你爹的老命在我手里,你能奈何?”

    以恒原本愤怒的面容转为凄然,“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了他?”

    “等你乖乖送我们出谷,我自然放了他。”

    忠伯身前身后皆被楚天阔与朱夷石威胁,但此刻脸上却毫无惧色,他冲双目含泪的以恒大喊,“以恒,你、你爹……向来教导你男子汉大丈夫,骨气当硬!不许求他!”

    以恒眼中滴下一泪,“爹,骨气不是这个时候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