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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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透露内情

    夏书恩明知这俩主仆在唱双簧,为避免是非,也只好打住穆金波的话,“穆镖主别生气,给谁睡都是睡,既然他已经打好了地铺,那你就过去休息吧。”

    穆金波面带惭愧之色,嘴角却微微上扬,“那怎么好,我去睡了,你们三个呢?”

    “我们实在人多,不管怎么分配总是有人分不到,穆镖主不用管我们了。”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多谢先生的招待。”穆金波倒真不客气的走进卧室。

    以恒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怒意明显,“夏公子,你这么好的人,干嘛跟这土匪似的人交往?”

    “这……说来话长,都是意外。”夏书恩停顿了几句,这中间发生的事也是在不便对他开口。

    以恒也不再问了,几人都渐感疲累,趴在桌旁勉强对付了一晚。

    不知睡了多久,卧房传来惊恐大叫:“别过来!离我远点……救命啊!”

    众人同时被惊醒,颜溪月和姜牧尘听出这是平初的声音,忙进入内室,只见睡在地下的穆金波、方离、朱夷石三人也已起身,叫醒了还在梦中大喊大叫的平初。

    他满头冷汗,看到床边围了好几个陌生人,颤抖发问,“你们、你们是谁?这又是在哪?”

    姜牧尘欣喜的走到床边,“平初,你可终于醒了,还认得我吗?”

    平初睁大的眼睛里带着一些疑惑,“你是姜大哥嘛,我怎么不认识你。”

    楚天阔点点头,“嗯,看来他没事了。”带上朱夷石走了出去。

    颜溪月也走到他面前,“那你认不认识我?”

    平初凝视她片刻,神色激动道:“溪月,你什么时候回来啦?”他猛然发觉屋内环境陌生,“这是哪儿?我爹呢?秋娘呢?”

    “你爹和秋娘都很好,他们都还在家等你。”平初看到帏帐旁立着一个白衣胜雪的英俊男子,茫然问他,“你是谁?”

    “他呀……”姜牧尘漫不经心的瞟了夏书恩一眼,颜溪月就中断了姜牧尘后面的话,“他是我的朋友,跟我一起进来找你,是他把你背到这来的。”

    颜溪月跟平初引见了夏书恩,又向他简单说了这里的位置,以及一行人如何进谷来寻他的经历。

    平初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农夫,平时听过最震撼的事无非就是东家跟西家有了矛盾,把家里砸了个稀烂,这时听颜溪月提到又是地牢、又是跟什么谷主打架,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姜牧尘对颜溪月说道:“师妹,既然平初神智恢复了,那我们今天就动身回去,别让师母和秋娘她们等太久。”

    三人这时才发现以恒不见了身影,走出茅草屋,只见楚天阔与朱夷石两人脱了鞋袜,到湖边浅水处抓鱼。穆金波与方离也在湖边钓虾,双方之间均是隔得远远的。

    昨夜来时,已经星夜垂暮,什么都看不清,这时朝阳初升,四周群山环绕,处处莺啼鸟语不断。

    暖风一吹,一阵幽香袭来,颜溪月朝北面展眼一望,顿时眼前一亮,但见山坡上生长了一大片的鲜花,白色、红色、紫色的花朵挤成一簇,犹如给山间铺了一层花毯。

    夏书恩陡见紫色的花团中,有个清瘦的背影拿着锄头在低头忙碌,便知那人是以恒了。

    颜溪月也看到了那个身影,与夏书恩相视一笑,并肩而行,朝花丛间走去。

    姜牧尘眼看着他两人又走在一处,急得也要跟上去。

    哪知平初刚到了陌生的地方,心中彷徨,非要拽着他问东问西,姜牧尘只好一面说,一面盯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昨晚,你为什么会相信他不会害我们?”夏书恩眼望以恒的背影,问身旁的颜溪月。

    颜溪月嗤的一笑,“怎么,你吃醋了?”

    夏书恩也笑了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个个都吃醋,那我的牙早酸掉光了。”

    颜溪月笑过之后,缓缓说道:“我是觉得他跟这里凶横无礼的人大不相同,也许是格格不入,所以他才一个人搬到这里来住。一个人独居,难免寂寞难遣,他好不容易见到从外面进来的人,故意说那些吓人的话,就是为了让人记住他,好跟他说个没完,像个小孩子似的。”

    见夏书恩点头又摇头,“怎么?你不这么认为?”

    “我是替他不值。他是为了说笑,险些死在楚帮主的手里,可见玩笑也要开对人。不过人确实没什么坏心眼。”说话间,两人离以恒越来越近。

    “以恒先生,可算找到你了。”

    正在锄草的以恒听见夏书恩的声音,停下了手里的活,朝两人扬了扬手,“居然被你们找到了,昨晚没睡好吧?”

    夏书恩笑答,“还好,总比在外面露宿好上十倍。”

    颜溪月爱不释手的轻抚正在盛放的花朵,“这些花都是你种的?叫什么名字?外面从来没见过。”

    以恒腼腆一笑,“此花名为‘梦灵仙’,是我无聊之时,嫁接谷中野花而成,让姑娘见笑了。对了,叫我名字就行,我一个种花的,被人叫先生,让别人听了去岂不笑话。”

    颜溪月也报以一笑,“那好,我就直呼其名,你也别跟我们客气。”

    以恒剪下几朵紫色、红色、青色的梦灵仙递给了颜溪月。

    颜溪月接过他手里的花,对夏书恩轻轻一笑,“你说这花难种,可是以恒却养育的这么好看,这花是不是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持之以恒。”

    “不错,名字和花一样难得。”

    以恒被两人夸得不好意思,“你们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扭头间看到了正在跟姜牧尘说话的平初,“那位小兄弟的毒解了?”

    夏书恩想起昨夜跟他说了平初是食了有毒的野果,“是啊,人已经没事了。”

    以恒颇感惊讶,“你们连解药都找到了?”看到夏书恩和颜溪月相顾茫然,脸上惊讶的神色转为平和,“看来,你们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夏书恩觉得他这句话的含义不简单,“你有话就直说吧,昨夜,我们是不便对你和盘托出,但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以恒点头默认,“你们带他进来时我就猜到了,他是从地牢里出来的,身上还有地牢内独有的血腥、发霉的味道,你们七人身上都有,只有我能闻得出来。”

    两人不禁愕然,他们一行人只顾远离卧云山庄,可没留意过身上沾染上了什么味道。

    以恒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他是因为中毒才发狂,这毒解药难寻,我还以为你们找到了。”

    松溪坞还有数十人有着相同的经历,颜溪月忙问他,“你怎么知道他是中毒?”

    以恒眼沉吟道:“我是听别的师兄提起过,他们从松溪坞抓了一些无故发狂的人。起初我是不信的,直到前段时间,半夜里总是听见地下发出奇怪的叫声,到天亮就没有了。有位师兄路过后院时抱怨过,说什么‘这药若是能控制他们白天发作就好了’,我也只是瞎猜,你们就随便听听。”

    “那你知道……”夏书恩刚想问他是谁下的毒,不远处的湖面传来几声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