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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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突然现身

    秋娘的这声惊呼打断了姜牧尘想要的答案,待得秋娘跑进来,却见颜溪月和姜牧尘都在,不禁疑惑。

    “咦,你们不是采药去了吗?不过回来也好,你们先把采药的事放一放吧。”

    颜溪月忙上前拉住秋娘,心中隐隐觉得是夏书恩出状况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秋娘眉心紧蹙,喘着气说:“刚才,夏公子说让我带他去平初家看看,我就带他去了……”

    平初家在松溪坞的村南,屋前有颗郁郁葱葱的大树,树冠上开满了淡绿色的花朵,较之桃红柳绿的繁花甚是不同,树枝上还系着不少红色的平安结。

    秋娘一看到这棵树,眼中满是柔情,“我们每见一次面,平初哥就会编一个平安结挂在树上。嗯……他说,他说这颗树叫相思树。”

    平安结挂满了枝头,从远处望过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树上结了果子,早就数不清他们见了多少次面。

    夏书恩听见相思树的名字,心中有感,喃喃念了一句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秋娘脸上一喜,“怎么你跟溪月念的诗一样?这首诗还是她教我的。说来……那时她还不认识你呢。”

    “是吗?”夏书恩心里一阵欢喜,一阵激动,心想也许那时的她看到秋娘与平初情意深挚,自然而然的会想着自己的未来。

    秋娘仰头看了半天的相思树,心下忽然清醒过来,忙转过头来对夏书恩讪讪一笑,“对不住,夏公子,我说了半天的废话,失礼之处,你别见怪。”

    夏书恩微微一笑,“无妨。虽然我没见过你的平初哥,但看他如此用心,一定是个有心之人。”

    果不其然,秋娘望着在风中飘动的平安结,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涩,“没错,这些都是平初哥为我系上的。”忽然眼圈一红,“可惜他现在不见了。”

    夏书恩安慰她,“我就是来看看他失踪时可否还留下过什么线索,你别太伤心了。”

    秋娘这才为他引见平初的父亲,平时都是爷俩相依为命,平初不见后,就剩他一个孤寡老人居住。

    平初父亲说,儿子丢失的那晚,他根本没看清潜入屋里的人,只记得那个人个头中等,把儿子脑袋打晕后,扛上儿子就出门,从进门到出门连脚步声都没有。

    这与秋娘说的大差不差,但夏书恩可以肯定,此人轻功不错。

    先前失踪的三十余人都是这么个手法,若说是为了复仇,可也不见得跟这么多户人家都有仇。

    就算有什么仇怨,凭借这么好的功夫,也没必要半夜偷偷摸摸的来抓人,还是说,凶手抓走这些曾经发过狂的人另有目的?

    正凝思间,夏书恩瞥见院里有一丛白色小花,心下疑惑,“这怎么与杨重四家种的花一模一样?”

    说起这花,平父脸上现出欣慰之色,“这叫梨花雪,我时常犯哮喘的毛病,总三天两头的去找大夫也不是个事,多亏了裴大夫给出的办法。他说,哮喘上来了,就用梨花雪的花瓣与枇杷叶、桔梗这些药熬煮,喝下去就好了。”

    夏书恩从未听说过这么别出心裁的治疗方式,不过想那裴然殊既然捡来了华宣明的医书,治起病来肯定是剑走偏锋,“那这法子有效吗?”

    平父连连点头,“有效,有效!一喝下去,整个人就跟重新活过来一样,替我省了好些治病的钱。”

    一无所获的夏书恩只好与秋娘离开平初家,迎面走来了楚天阔与穆金波,两人身后各自跟着一人。

    方离紧随穆金波的脚步,朱夷石手里拿着乌金虎头枪紧紧跟在楚天阔的后面。两人虽是一路同行,却是神色冷漠,谁也不理谁。

    见到夏书恩,穆金波更是三步并做两步,先于楚天阔到了夏书恩面前,“夏兄,可算找着你了,听夫人说你来这了,所以来这找你。”

    “穆镖主何事找我?”

    穆金波正要说话,楚天阔却来打岔:“有事说事,婆婆妈妈的。”又问夏书恩,“昨夜,我的人在外面巡视,说是看到你在杨重四家。昨晚我也察觉到有人进松溪坞了,所来想来问问老弟,你昨夜停留在杨重四家,可否与此事有关?”

    说完,朝穆金波冷眼一瞥,似乎在说“像我这么干脆才是说正经事的样子”。

    夏书恩点点头,“昨晚,我是听到狗叫声不大对劲才追出来,正好碰上杨重四发狂,就忘了去追可疑之人。不过我看到楚帮主和穆镖主的人也在四处戒备,不知可有收获?”

    穆金波失落一叹:“那人溜得实在太快,消失的更快,简直是鬼魅一般。”

    方离支支吾吾的说:“昨晚,我、我好像看见有个人在外面。”

    穆金波脸色一沉,“看见了怎么不早说?那人是谁?”

    “我、我看见他往平初家的方向来,那人佝偻着背,应该、应该是平初他爹吧。”

    穆金波狠狠瞪了他一眼,“毫不相关的人也值得你拎出来说!”

    楚天阔哈哈一笑,“手下的人做错点事也是难免,这不都是跟主人学得吗?穆镖主不要动怒才是啊。”

    穆金波还记恨与他决斗未完,今又见他带上了兵器,微微冷笑,“楚帮主教导的门下弟子这么好,怎么连杀陆帮主的真凶也没找到?却将这里与贵帮毫无关系的人记挂于心?莫非始作俑者担心自己漏了陷,出来探探口风?”

    他这番话是在怀疑楚天阔就是那个掳走发狂人的始作俑者,楚天阔纵然再鲁莽狂傲,如何听不出他话外之音?

    朱夷石正要发作,楚天阔拦下了他,对穆金波笑道:“依我之见,夏老弟先不要去找什么草药了,裴大夫也别急着制作解药。倒是该先给穆镖主治治这动不动就疑神疑鬼的疑心病,免得像条发疯似的野狗,到处乱咬人!”

    穆金波见他对自己口出恶语,怒目朝他瞪了一眼,“楚天阔!”

    “老子怕你不成!”

    眼见两人又要争吵起来,夏书恩也无心掺和进去,对秋娘说:“走吧。”

    刚迈出几步,就听西面的屋宇巷子里传出一人惊呼“抓贼啊!别让他跑了!”

    但见房屋的间隙,一个身穿棕色衣衫的人影一闪而过,后面一群人手拿镐头、棍棒在后追赶,但那人纵跃来去,早将身后之人甩得远远的。

    方离神色紧张,“镖主,那人去的好像是咱们住的方向!”

    穆金波居住的屋子中本就置放了几箱珠宝玉石,眼见那人直奔自己的住所而去,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夏书恩虽然不知这身手俱佳的“贼”是否与昨晚出现的人有关联,但昨夜出现的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现在青天白日之下又出现,说不上是否是故意为之,但既然有可疑之人现身,自是不能轻易放过,于是嘱咐秋娘到平初家躲避,就顺着那人逃窜的方向直追而去。

    “怎么一下子人全没了。”楚天阔正自抱怨。

    朱夷石望着人群追赶的方向,提醒他说:“帮主,上回鸿凌镖局就怀疑我们去他家偷盗,可咱们都没瞧见有贼过来。现在看来,说不定是有什么人故意给我们栽赃,也未可知。”

    楚天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我们剑南帮可以被人骂霸道蛮横,就是不能让人当成贼!走,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