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道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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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两头下注,两头空

    闻言,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卫鸿飞泰然自若地走到韩和正身前,将掌门令牌举在手中,开口道:“若你还认这块牌子,便由老夫对你种下禁制,而你对宗门也算有了交代。”

    韩和正的脚在原地不停颤动,他显然是在纠结继续挣扎还是放弃抵抗。

    最后他叹了口气,开口道:“罢罢罢,只求卫殿主能将在下押回宗门处置。”

    卫鸿飞颔了颔首,便在韩和正头顶一拍,韩和正便立马萎靡了下去。

    随后他使用传音术,对早已等候在管事殿中的杂役弟子交代一句,便摆了摆手道:“都散了吧。”

    众筑基管事看了如此一场好戏,似乎感受到了宗门内部权利格局的变化。

    他们离去后,又各自聚在一起,讨论今日之事。

    褚高峰与卫鸿飞回到管事殿中,舒雄依旧坐在上首未动过身。

    二人依次坐下,卫鸿飞捋着胡子开口道:“老夫原以为矿场局势只是外患,没想到贪污大案的背后还牵扯如此之深。”

    褚高峰看着舒雄的身体,叹了口气道:“祸起萧墙。”

    舒雄此时已能开口说话,便问向卫鸿飞道:“殿主,韩和正到底是如何发现的?”

    卫鸿飞闻言,看着褚高峰的脸道:“这还得多亏褚长老招到的好弟子。”

    褚高峰愣了愣,问道:“殿主何出此言。”

    卫鸿飞便将当时在矿洞底下,蒋高宜与张泽瑞二人的分析再次搬出。

    “原本老夫本是想考校这两名弟子,看看他们对局势的判断力如何。毕竟紫阳宗未出现金丹真人攻阵,矿场的安全当是无虞,听他们讲讲看也无妨。”

    “没想到他们二人对局势的看法竟然是持悲观态度,老夫当时也觉得有理,便传讯给朱元化,让他远离所有筑基修士。话将将说完,朱元化便遇到了袭击,而袭击他的手段嘛……”

    卫鸿飞玩味地看向了之前韩和正坐的位置,道:“凡走过必留痕迹。”

    舒雄看向褚高峰,问道:“什么时候招到的杂役弟子,怎么未听你提起过。”

    褚高峰翘起嘴角笑了笑,道:“说起来,推动这贪污大案进展的,还是这张泽瑞。当时只是觉得此人才思敏捷,现在看来倒是越来越值得培养了。”

    卫鸿飞闭上眼睛假寐片刻,随后便取出一张传讯符,开口道:“不若叫他们二人前来管事殿,将刚才的情况告知他二人,听听他们的分析。”

    舒雄自无不可,他也想看看被眼前两位长老看中的弟子,便开口道:“那便招来见一见。”

    褚高峰从储物袋中取出传讯符,输入灵力后开口道:“叫上蒋高宜,你二人到管事殿来一趟。”

    卫鸿飞见褚高峰开口,便将传讯符收了回去。

    褚高峰的这点小心思他也有,无非是增进后辈之间的交流罢了。

    片刻过后,大厅外便站着两位青年男子。

    二人齐齐施礼道:“见过三位长老。”

    褚高峰虚抬手臂,道:“免礼,这位是舒雄长老,为救兴金山危局受了重伤。”

    二人再次向舒雄拱手致礼,却被舒雄法力一阻。

    舒雄开口道:“进来吧,今天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想听听你二人的看法。”

    二人闻言便进了房间,只是二人只能拘谨地站着,在长老们开口前是不敢擅自坐下的。

    褚高峰手掐法诀,如同上次给张泽瑞看过的那般,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场景用法力幻化了出来。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法力星星点点消散。

    褚高峰开口道:“也不瞒你二人,韩长老行事隐蔽,我等并没有直接证据,只是各种推论都指向了韩长老。故意在会议时将矛头指向他,也是想诈他一诈。”

    “或许是行此等之事太过,韩长老心里应当也不好受,最后他的不抵抗倒是在预料之中。”

    张泽瑞思索片刻,抢在蒋高宜开口之前,率先开了口。

    “若弟子料想不差:因为不知筑基管事之中,是否还有韩长老这般立场之人;所以如今内忧外患之局,最有效的办法便是杀鸡儆猴,对于安内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舒雄看了眼张泽瑞,见其双眼炯炯有神,面容清秀,便颔了颔首道:“不错,若不快刀斩乱麻一致对外,万一矿场丢失,在座管事皆负重责。”

    张泽瑞向舒雄拱了拱手,道:“敢问舒长老,可曾想过韩长老为何要行刺杀之事”

    舒雄没想到自己会被提问,思索片刻道:“叛宗。”

    张泽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那为何韩长老最后不再挣扎,任由卫殿主施加禁制。”

    “很明显,韩长老的行为充满了矛盾,他并不想彻底站在宗门的对立面。所以刺杀失败,他便打起了退堂鼓,并没有一条路走到黑。”

    卫鸿飞闻言皱了皱眉,开口道:“你的意思是,韩和正是迫不得已才行刺杀之举。”

    张泽瑞点了点头,看向褚高峰。

    褚高峰会意,开口道:“但讲无妨,此处并无外人。”

    张泽瑞便转过头,看着卫鸿飞道:“既然韩长老前后行矛盾之事,那只能说明有把柄在外。”

    “这把柄若是被宗门知晓,下场应是不太好看。于是便半推半就,行了那刺杀之事。”

    卫鸿飞看向褚高峰,并没有听出张泽瑞的言外之意。

    他向褚高峰问道:“褚长老同意此观点吗?”

    褚高峰并不回话,而是向张泽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讲下去。

    于是乎,张泽瑞便抛出了石破天惊的一段话。

    “先前孙执事还活着的时候,曾向弟子透露过,他与上面的大人物做了交易,将自己的命押上,博取一个筑基的机会。”

    “上面大人物的手总是干净的,而底下的人则是弃子。练气大圆满的孙执事是弃子,筑基期的韩长老也可以是弃子。”

    舒雄目光骇人地盯着张泽瑞,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韩长老袭杀朱长老,乃是不愿当弃子,却也不想正式叛投敌宗。”

    “所以他只是浅尝辄止,若成功击杀朱长老,则顺势叛投敌宗;若袭杀未见功,便安安静静当他的长老,对持有其把柄之人,也有了暂时的交代。”

    张泽瑞颔了颔首。

    舒雄突然朝天哈哈笑道:“好一个将错就错,两头下注。”

    卫鸿飞摇了摇头,道:“两头下注,两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