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张泽瑞冲出自家小院后,在街上左突右闪。
回头一看,只见仙风道骨的青年带着一帮人在后面追着。
他撇了撇嘴,心想先给首恶钱光远吃点苦头,来日方长,看谁笑到最后。
来到一间院子门前,张泽瑞三两步跳进了院子,大喊道:“吴兄在否?吴兄在否?”
吴问筠打开房门,看见神色焦急的张泽瑞,于是开口道:“张兄,出了何事?”
张泽瑞迅速解释道:“吴兄,后面一群人正冲我而来,想要收孝敬。不知吴兄可有办法,若无办法在下立马离开。”
吴问筠闻言怔了怔,心想还真是找对人了。
既然主动送人情上门,他便接下好了。
随后他开口道:“来我身后。”
张泽瑞点了点头,走到吴问筠身后站定。
“人不见了,上房顶,分头搜,你们去那边。”
只听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道身影便跳上了房顶。
“他在那!都回来。”
一人指向吴问筠的院落。
随后,众人纷纷跳进小院,将吴问筠、张泽瑞二人围在了其中。
此时,人群走出一人,向仙风道骨的青年抱了抱拳,开口道:“李师兄,他打伤了钱光远,此事不能轻易作罢。”
开口之人,正是与钱光远交好的赵永长。
人群中的李师兄颔了颔首,示意赵永长继续讲下去。
赵永长转过身,看向张泽瑞面露怒意地说道:“本来你只需乖乖将孝敬交上来便可,能让这么多人来找你,也是看得起你。”
“但现在你打伤钱光远,今天不打断你一条腿,难给众人交代!”
说罢,他便从储物袋中一把抽出长刀。
而众人见到赵永长拔出武器,也纷纷地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兵器对准张泽瑞。
张泽瑞看着这刀剑相向的场景,转头看向吴问筠。
而此时吴问筠也开口了:“朋友,上门收孝敬被打伤,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么?”
同时间,吴问筠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令牌举在空中。
他对着人群中的李师兄开口道:“在下青社社员,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疗伤丹药自会赔上,今天的事就此作罢。”
随后,他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瓶丹药晃了晃。
人群中的李师兄看到令牌时,已经感觉到了此事的棘手。
他本想今天站个场面,看看底下人收孝敬的手段,同时,也能在众人心中加强地位。
哪曾想意外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李师兄从众人环围之外走了进来,对吴问筠开口道:“青社又怎么了?一帮杂灵根修士组成的社团,莫要以为今天的事动动嘴皮便能平。”
“况且你身后之人,我看,并非青社之人吧?”
闻言,吴问筠笑了笑,看向张泽瑞开口道:“你可愿意加入青社?”
张泽瑞并没有听过青社的名号,不解的看向吴问筠。
“青社是什么?”
吴问筠挑了挑眉,心想场面到这份上还是解释一下为好,顺带震慑众人。
“青社最初由宗门一位三灵根,筑基后期的长老创立”
“因平时资质上游的弟子总是克扣其修行资源,他便聚集起宗门中资质中下游的弟子,创建青社用以对抗。”
吴问筠看向众人,嘴角邪魅地笑了笑。
他继续开口道:“而经过长久的抗争,该长老终于在足够的修行资源下,突破金丹,成了宗门的几位金丹真人之一。”
闻言,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玄明宗内目前并无元婴老祖,只有几位金丹真人坐镇。
可想而知,青社在众修士的眼中是何等地位,那可是金丹真人一手带大的。
言罢,吴问筠看向张泽瑞道:“你可愿加入?”
张泽瑞也随众人瞪大双眼愣了愣,但随后他便清醒了过来,开口道:“正合我意,我自愿加入青社。”
随后张泽瑞向吴问筠拱了拱手。
吴问筠点点头,看向李师兄道:“此当如何?”
李师兄摆了摆手对众人讲道:“凡事讲规矩,尔等不必被名头吓到了。宗门大权在谁手中,诸位还不清楚?”
接着他看向张泽瑞道:“孝敬可免,赔偿可谈,但交代呢?”
张泽瑞皱了皱眉,开口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李师兄环抱双臂,冷冷地看着张泽瑞说道:“你不是很能打,跟我打一场,倘若你赢了此事就此作罢。”
听到李师兄的表述,吴问筠仰天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练气四层战练气二层,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你怕是忘了我方才所言为何,倘若你敢这么做,之后便是青社找你要交代了!”
两边的主心骨都把自己的立场摆明,事情很明显,孝敬已是没法再收,就看这件事怎么收场。
李师兄明显是要个交代用以服众,同时把场面收住,不再与青社有瓜葛。
所以他先把价码开了出来。
而吴问筠也知晓其中利害,表明自己态度,同时还了一下价,再次等对面开口。
赵永长见李师兄被挑衅,立马站出来接话:“此事简单,那便只谈赔偿。”
随后他看向张泽瑞,开口道:“钱光远双臂已断,尚需接骨调养三月。
“其中耽误的修行,以及职位暂停带来的损失,你皆要赔。”
张泽瑞也站出来不屑地回道:“本就是你们几个有错在先,欺上门来被我略施薄惩,现在还敢厚颜无耻地要赔偿,当真欺我青社无人!”
闻言,众人皆翻了翻白眼。
赵永长听罢皱了皱眉,随后他弹了弹手中长刀锐利的刀尖,刀尖传来嗡嗡的颤动声。
“看来是谈不拢了。”
“你向来识趣,该争的争,不该贪的不贪。怎么,找到靠山就敢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贪这点赔偿。”
双方已然谈崩。
赵永长作为二次谈价方,提出只要赔偿的要求,明显是想把事情收住,这样大家面上都好看,毕竟张泽瑞打伤了钱光远。
而张泽瑞作为当事人,认为赵永长不仅狮子大开口,并且他觉得自己本就不该赔。
一是对方主动寻衅滋事。
二是钱光远想为自己争口气,主动提出的比划比划,而非张泽瑞提出的比试。
当时两方刀兵相向,且一群人将张泽瑞团团围住,那么就得做好被张泽瑞临危反扑的准备。
这件事对张泽瑞来说是无妄之灾,所以他并不想咽下这口气。
非要把人的头颅按下去,那么只会迎来哪里有压迫,哪里便有抗争的结局。
谈判已然谈崩,两边主心骨互相制约达成了默契。
剩下的只有作为当事人的张泽瑞,和愿意为钱光远出头的赵永长,两人之间的对话了。
降为私仇,李师兄也无所谓收不收住场。
他对底下的众人也有了一个很好的交代:他本愿出手,但青社出面阻拦。
张泽瑞也从储物袋中抽出那把明晃晃的长枪,走出众人的包围,打开院门,而后抬步走出院门。
离开前他开口道:“演武台上见。”
说罢,他便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