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大小姐,我们逃吧?
在场的有实力的家族有很多。
比如说论财力在山崎家族之上的羽生家族,比如说论武力和影响也在山崎家族之上的江户石原家族。
在比如说当今执政的政党和传承正统的皇室来宾。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些大家族的执牛耳者居然纷纷露出了凝重的神态。
尤其是政客和皇室成员那边,更是一脸不可思议,那表情好像再说“山崎家主疯了!”
他们是最清楚山崎家族底蕴的一帮人,有不少大家族前几百年都跟山崎家打过交道,很清楚这个盘踞在南方的御神家族有着很邪乎的地方。
见山崎野俊居然邀请他们去伊势神宫参加祭典,不少有心人已经隐约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诸位,请吧?”山崎野俊眯着眼,笑呵呵侧着身让出路来。
一群凡人,真当时代发展资本横行,就能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初鹿野花沢不想跟这群老东西打交道的原因,他们心里想的比年轻人要阴暗得多。
不止如此,在山崎野俊安排的去往伊势神宫的车上,石原慎太、羽生凉介等人也各种后悔为什么要跟着家族来趟这趟浑水。
“父亲真的打算那么做吗?”
在一行车队中间的一辆上,礼奈在开车,美惠子陪着山崎亚衣坐在后排。
山崎亚衣低着眉神情黯然,开口询问美惠子。
美惠子知道山崎亚衣在担心什么,但是家族里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神婆大人已经准备好了,事已至此,以家主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就此停手吧?”
美惠子将山崎亚衣的手拉过去摩挲着她洁白的手背,很是心疼。
自古以来山崎家族的御神子都不是操纵神明或是神明的代言人,没有任何凡人有这样的资格。
所以御神子大多数时候充当的是一个“安慰”的角色。
她们祈求神明庇佑,在神明发怒的时候安抚神明的情绪,而神楽舞便是一种御神子安抚神灵的一种形式。
“神乐”二字中的“乐”字发“le”的音。
在日语中“神楽”是一个词,读作“かぐら(kagura)”,意思也是巫女通过舞蹈伴乐的歌舞形式来镇魂除秽、取悦神明,所以神楽应该是“乐神,使神明快乐”的意思。
而山崎亚衣今天要做的,便是在神明发怒的时候一遍又一遍跳着神楽舞来平息神明的怒火。
神楽舞极其复杂且分好几种,山崎亚衣身上穿着几斤重巫女服、戴着几斤重的金头饰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地完成一遍又一遍的神楽舞,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同时也是对精神的折磨。
“大小姐,从御神山庄去往伊势神宫内宫的路上有岔路,现在风雪很大,要是走的话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
“还剩大概几百米的路,大小姐您好好考虑一下。”
礼奈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问山崎亚衣晚饭选择吃什么一样淡然。
但是美惠子和山崎亚衣都是一愣,这可不是选晚饭,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礼奈,你想带着大小姐逃?!”
美惠子声音高了一点:“周围都是车,先不说能不能成功,逃走了我们去哪?”
“去哪都比继续在这个家里受苦要强!”礼奈皱着眉头通过车上的后视镜看着美惠子:“你不要忘了我们都是跟着夫人来的,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我们要做的是伺候好夫人!现在夫人都离世这么久了,不让大小姐幸福你我哪来的脸死后去见夫人?!”
“你觉得大小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一种折磨吗?”礼奈质问道:“夫人要是看到大小姐被当做工具,会是什么感受?!”
“可是逃走了更是死路一条!”美惠子大声问道:“我们能去哪?带着大小姐亡命天涯就是夫人愿意看到的了吗?”
“大小姐她毕竟姓山崎,夫人也已经改姓山崎了!”
这时候山崎亚衣这两个侍女的性格就完全对立起来了,美惠子性格温柔但在大事面前就是很软弱,礼奈则是宁折不弯的性子。
“我们可以去投靠初鹿野家族,神谷不是已经跟初鹿野花沢承认关系了吗?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女人,但是比起这散发着恶臭的泥潭,我更愿意去低声下气讨好毒蛇!”
“刚才你也听见了,老爷都准备跟初鹿野家族联姻,以前的旧恩也公布于众了,礼奈你真觉得初鹿野家族能护得住我们吗?”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但最后路过岔路口时,山崎亚衣也没有开口。
礼奈只能咬着牙抿唇透过车窗看着那条岔路渐行渐远,无奈叹了口气。
“大小姐,您在等什么?”
“我……”
山崎亚衣从兜里掏出那枚戒指,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放了回去,“我在等他亲自来接我。”
山崎亚衣平静且认真地说道:“不再像上次带我私奔,也不是我逃走去找他,而是等川君亲自来将我从家族的大门迎出去。他答应过我这件事,会娶我为妻让我幸福一辈子。那么为了这个誓言我愿意等下去,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
她话语温柔了些,安慰着家族里为数不多肯为她着想的心腹:“没关系的,只不过是多跳几遍神楽舞罢了,以前我跳一遍都吃力是因为要挨饿七天,吃不饱没有力气。现在你们要相信我。”
最终礼奈和美惠子都没再说什么,车厢里安静地只剩下美惠子摩挲山崎亚衣手背发出的声音。
半小时后,车队来到了伊势神宫。
对外宣称大雪封闭的伊势神宫里里外外都是神官,他们身穿白色的神道教服迎接着贵宾的队伍。
那些跟木桩一样的神官立在鸟居两侧,白衣让他们融入了风雪中。
仿佛整个神宫里,只剩下了那些静默仿佛沉睡猛兽的神社,已经猩红宛如用鲜血涂盖的鸟居。
神婆已经在内宫等候多时了,她身边跟着一个中年妇女,妇女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用红色的布盖着。
这个妇女是神婆培养的下一任神婆,自从被明日川化作的白狐咬断了手腕之后,神婆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得赶紧给山庄物色接班人了。
内宫正殿皇大神宫不准外人进入,所以山崎家族便老早在皇大神宫门口的空地上摆了桌子,上面支着顶棚,阻挡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