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炊饼，吃了就去做工。”

    “好。”

    几声吵杂的声音在隔壁房间响起，胥流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从窗口缝隙中透进来的光亮。

    却是时间来到东方欲晓之时，黎明前的黑暗。

    昏黄的灯光从房门透进来，晦明晦暗。

    凌晨胥流明开完盲盒后平复了一下心情，就闭目养神静待天亮。

    在这家女主人起床做炊饼时，胥流明就知道，不过没理会。

    静静的听着他们洗涮吃早饭，继而出门。

    这一家人几人并没有来这偏房，也没有小孩，故而全都出门各自做工赚钱去了。

    老的为自己孩子赚娶媳妇钱，年轻的也得存钱将来养孩子。

    父养子，子养孙，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

    等他们出门后，胥流明把身上的衣服反过来穿，让人看不出是三合武馆的衣服，然后悄咪咪的跟在后面。

    过了几个巷口，便融入了蚂蚁般上工的人流，不着痕迹。

    小巷中三三两两的人各自开始今日新的生活，没人关注这衣服穿反的家伙。

    来到清河街，找到一个做早餐的面摊，叫了碗油泼油，吸溜溜的吃着。

    爽。

    不用再挨冻受饥，想吃就吃。

    耳朵竖起来倾听附近人的话语。

    他来这里一方面是想看看有没昨晚捉鬼的消息。

    另一个是这里的面他想吃许久了，之前每次经过，摊上的香味都让胥流明口水直流。

    如今有机会得偿所愿就吃一下。

    “听说了没，昨晚三合武馆派出的学徒死伤大半。”

    “那鬼魅倒是引出来了，可惜被它逃了。”

    另一个声音接过话语，“死多少人我不知道，不过二乌巷那里听说有三具尸体。”

    “其中一具据说被人认出是百烈门的人。”

    “呵，三合武馆和百烈门的冲突不是一两次了，认出也没用。”又一个声音道。

    “那倒是，我亲眼瞧到方少馆主只是看了一眼，说了句找人埋了就离开了。”

    胥流明抬头看了一下，说话的人分别坐几张桌子，但没人觉得生分。

    大谈特谈。

    漫条斯理的吃完一大碗面后，能知道的都从这些吹牛的人口中听到了。

    方仲明没事，鬼魅逃了。

    晨光洒落在桌子上，胥流明拿出碎银结了账，把找回来的铜板放进怀中就离开金台坊。

    一巴掌大的碗面两个铜板，也不是人人吃得起的。

    金台坊尽管住了差不多一年，可胥流明并没啥留恋。

    ……

    花了大半个时辰回到定安坊，先回自己家洗涮一番换了套衣服，神清气爽。

    重新来到三合武馆，阳光已经耀得刺目，虽说是早上却闷热无比，这就是六月的骄阳。

    来到武馆，看门的下人就告诉胥流明，方仲明让他回来后直接找他。

    这次见到方文达和方仲明并不是往常的后院，而是在中院的议事厅，方文达和方仲明正在商量事情。

    “你没事就好。”

    一身白色劲装的方仲明看着胥流明，脸上露出笑意。

    “昨晚你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

    胥流明恭敬的先行礼，接着才回答。

    简单的把自己杀秦东河几人后怕有意外，就先躲起来，今日早上打探了一下再回来。

    方仲明有点无语，北城是三合武馆的地盘，你还这么小心。

    不过小心无大错。

    突然想起什么，方仲明拍了一下脑袋问道：“那个付少凡是你杀的？你怎么杀的？”

    胥流明神色奇怪的望着方仲明道：“谁是付少凡？”

    “就是昨天来刺杀你的那个黑衣人。”方仲明理所当然的道。

    胥流明无语，黑衣人没说，我没问，鬼知道那货叫啥名字。

    你直接说那黑衣人我不就知道是谁。

    “是的。”

    胥流明颔首道：“开始的时候我和他不分上下，他见破不了我防御。”

    “故意卖破绽，我将计就计，然后把他杀了。”

    “……”

    方仲明感觉头上似乎有几只乌鸦飞过呱呱叫，听起来咋这么简单的样子。

    “你可知道那付少凡一手武技追风腿接近小成，可进可退。”

    “即便是面对练力境中期的人，短时间内可不败。”

    “逃跑也没问题？”

    我当然知道，还把追风腿爆出来了，现在是我滴罗，嘿嘿，不过不告诉你。

    “流明已经是练力境中期了，若是先示敌以弱。”

    “捉住机会让对手失去追风腿灵活机动的能力，区区一个练力境初期不是他的对手。”

    正在方仲明迷惑，胥流明想着怎么回答时，坐在主位上的方文达放下茶杯回答自家儿子的疑问。

    “什么？”

    方仲明惊愕的叫道，顾不得保持大师兄的威严扭头看向他父亲，眼神寻求方文达的话是否是真的。

    练力境中期？

    上个月不是才成为练力境嘛。

    方文达没理会方仲明，目光落在胥流明身上，细细打量着这刚收不久的小徒弟。

    前些天自己教他的时候明明修炼进度一般，悟性也不太行，转眼就练力境中期。

    倘若不是胥流明身上那股比之前强大的气息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明亮，他也难以相信。

    尽管他有提供修炼资源给他，但那些资源不可能让一个人从练力境初期提升到中期，并且还在这么短时间内。

    之前胥流明成功蕴血三转，方文达只以为胥流明堪比他在郡城修炼的小女儿方婉儿。

    此刻看来，还是小看他了。

    至于说对方身上有秘密，方文达并不动心。

    这种人往往是大气运者，受世界所庇佑，对其下手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但也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让自己遭灾。

    尚不如此时这样与他有师徒关系。

    对方若是没成长起来，自己损失并不大。

    如果胥流明成长起来，必定对他和他家有所反馈，福泽子孙。

    年纪大了，收益追求稳定，不像年轻人，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结果最终让现实打击得遍体鳞伤。

    这个武道的世道并非安逸，做错事，自己死了算是小事，就怕连累家庭。

    斩草除根这种事，他方文达也做过不少。

    见父亲没回答他，方仲明转头两步来到胥流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