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无名掌
苏沐,立身院中,双腿自然分开,轻吸一口气,双掌上翻,如涛海托月一般,缓缓上抬,左掌再翻,两手交互翻转平移,随即身形扭动,双脚随行。双掌切换间,身形如水般前赴后继,苏沐时而踏地轻越,时而躬身压腿,掌随身动。月光皎洁,洒落在身。那飘逸灵动的身法,如梦如幻。
此情此景,有诗曰:
老翁院旁坐,
少年院中武。
风起绿竹林,
月下俩相依。”
苏沐的师傅一边削着木剑,一边时不时瞅一眼正在练掌法的苏沐,偶尔趁苏沐转身之际,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时间如水,很快苏沐一套掌法已经打了五遍。待收回招式,慢慢归于平静之际。苏沐感受到经脉中,有一股微微的热息在身体荡漾开来,浑身仿佛被轻轻的电击了一般,酥酥麻麻说不出的舒服。这种舒泰的酥麻感,即使再有千次万次也不够。
这套掌法,是老头传给苏沐唯一的一套外练功夫,苏沐早已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打这套掌法了。
大概是五岁那年还是四岁那年?苏沐也懒得再去追忆。不过,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就是这套掌法奇怪的很,不管你每天打多少遍这套掌法,那股经脉中流转的热息。只有在打完五遍之后,才会出现。多了也不会再有,少了更不会出现。着实让苏沐费解。
为这,苏沐专门去请教过师傅。结果,老头子给他的回答着实令苏沐无语。
老头竟然说:“道法天成,天下武学皆有命数、皆有数数。天机不可泄露尔。”
听完老头子的话后,苏沐对师傅的这番讲话,心里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苏沐,本就是个乐天派,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歩,何苦自寻烦恼。”
自此之后,也不再追问师傅。反正天天练上个五遍,就有效果,这就足够了。
“嗯~~舒服,太舒服了~”苏沐伸展了下身体,一边呻吟着,一边朝师傅身边走去。
“师傅,怎么样?这掌法我是不是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嗯,马马虎虎吧。”老头低着头慢声声的回了一句
“额,师傅,打了十几年了,有这么差吗?”
“勉强能看。”
“师傅,这掌法叫什么名字?”
“额,我想想。”
“。。。。。。您自己教的功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老头被这么一问,老脸一红,略显尴尬的咳了两声,说“年纪大了,我好像忘了,你随便取一个得了。”
苏沐整个人都懵了,心想:“自己唯一会的一门武功,自小苦苦修行十几载!这老家伙,竟然连名字都给忘了,这不会是什么不入流的破功夫,拿来忽悠我的吧!要不然老头子怎么连名字都忘了?”
想到这里,苏沐欲哭无泪。之前一门心思的练功,师傅教什么,咱就练什么,哪想过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不日就要下山,闯荡江湖!才想起来问问,这些年练的都是什么绝世神功,哪成想,不是古怪难练的心法,就是连名字都没有的邪门掌法,少练几遍没反应,多练几遍一个样。
都说,老幺、老幺疼老幺!怎么感觉师兄弟三人,师傅,竟坑自己一个啊!我这叫一个冤啊!!!
“师傅,徒儿是不是你仇家的儿子?被你掳来的”苏沐狐疑的问了一句。
“嗯?此话从何说起?”老头,停下手上的活,疑惑的问道
“要不然,有你这么坑徒弟的吗?连名字都忘了的功夫,您就直接让徒儿上手练,先不说练出个好歹来,徒儿,这眼见要下山历练一番了,这些个莫须有的功夫,您确定徒儿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苏沐说道。
“滚。”听完苏沐下面的话,老头瞬间没好气的给了苏沐一脚。
苏沐,那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师傅一脚过来,躲的干净利索。
连忙,嘿嘿讪笑。
“开玩笑,开玩笑,徒儿逗您呢。”
老头也懒得再搭理这臭小子,抖了抖裤脚上的褶皱,再次开始打磨手里的木剑,其形状透着月光看到,已经俨然露出渐进完善的轮廓。只是这东西通体黑乎乎,很难让人注意到
老头一边低着头忙活着手里的东西,一边说道:“臭小子,天色不早了,莫在院子里晃悠了,回屋收拾下行李,明天准备下山。”
苏沐正在院子里胡思乱想的晃荡着,突然被师傅的话打断,苏沐怔怔的看向师傅,再次确认的问道:“师傅,您刚才说什么?”
老头见发呆的苏沐又问了一遍,便不耐烦的重复说道:“明天下山,滚蛋。”
这次,老头子的话说完,苏沐彻底确定了,明天是真的要走了!要下山了!
想到这,苏沐内心激动不已,眼泪差点出来!他飞一般的跑到师傅面前,说道:“师傅,明天我真的可以下山了?像大师兄、二师兄一样?”
“怎么?你不愿意?”老头,略带怀疑的看了一眼苏沐。
“愿意!愿意!徒儿对师命是唯命是从,从不违抗!您说让去东,徒儿绝对不敢去西,您说让我下山,徒儿纵是有万般不舍,也定当克服万难,不负师傅所托!”
苏沐说的是情真意切,声泪俱下,眼眶微红!这要是不了解他的人,真以为这家伙一本正经的没胡说八道!
苏沐的师傅,看在眼里。一脸鄙夷的看着苏沐说道:“少来这套!有多远滚多远。老夫早就想清净、清净了!赶紧滚,别在这里打扰老夫.”
“得嘞!师傅您忙着!徒儿这就回屋收拾细软。明日准备下山!徒儿告退!”说罢,苏沐朝师傅拜了礼,转身朝屋里跑去。
老头看着苏沐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禁摇摇头道:“这臭小子,还是耐不住这急性子。罢了罢了,江湖自有万事磨!”
说罢,老头继续忙起手里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