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8之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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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躲起来

    “不是,马老师,这是为什么啊?”刘云对班主任马中的要求感到奇怪。

    他为什么要躲着?他去哪躲着?

    “我犯事了吗?”

    马中长叹一口气,然后徐徐道来:

    “你犯不犯事还不好说,从我看到你写的《十八岁出门远行》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会有今天。”

    “《山花》已经发行一段时间了,这些天我常往县衙门转悠,找我在里面的朋友闲聊。

    目的就是为了看看里面的一些内部报纸,上面有针对你的批评!上面写的话很吓人!”

    “马老师,这没什么,能有多吓人。咱们都是过来人,再吓人也就那样,我可是贫农。”

    刘云不大怕,哪怕一些老先生们还拿着过去的眼光看问题,他一个贫农,全村上下都知道的贫苦出身。

    再怎么样也不能怎么样。

    “刘云,你还年轻,先躲两天,我已经看到有人帮你说话了。

    刚刚复刊的《京师文艺》转载了你的文章,发表了你的创作谈,有个叫王蒙的,还有个叫李陀的,都在帮你说话。”

    “王蒙?”刘云知道余华写出来这篇《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时候,王蒙也出来站台了。

    但那时候的王蒙已经位列卿相,《京师文艺》更名为《京师文学》。

    《京师文学》编辑部的编辑们扯着王蒙这杆大旗,把宵小都给镇压下去,保护了潦草小说家。

    刘云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王蒙是《京师文艺》编辑部的主编,也不知道《京师文艺》在蝴蝶效应下提前复刊。

    刘云在心中暗自琢磨:“按道理王蒙现在应该还没有能够震慑宵小的地位才对。”

    “总之,不管怎么样,你先躲几天,我准你的假,回家待几天。”

    不要觉得马中的想法天真,

    现在的科技没有以后发达,还是跑得掉的。

    前两年,后来以文化散文出名的余先生就去山中藏书阁躲了几个月。

    最后,几个月过去,风平浪静,余先生安然无恙地回城。

    “行吧,我考虑考虑。”刘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马中见刘云不为所动,当下着急,要是天气再热一点,他指定得上火冒痘,他用近乎咆哮的嘶吼道:

    “不行,马上回家躲着!现在就跟我去办公室。

    这样吧,我批张假条给你,就批你创作假,名义上回乡采风,你回村也有个说法。”

    不得不说,马中考虑的还挺周到。

    刘云和马中站在在操场旁的一棵树下,此时恰逢一颗足球从绿草地滚来。

    “嘿,同志!把球踢过来!”绿草地的球员在向刘云呼喊。

    马中还在叨叨地念个不停,刘云充耳不闻,走向那颗因为受力平衡从而停下的足球。

    刘云开了一记漂亮的大脚,在湛蓝的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足球落回到绿草地。

    “同志!谢谢!球踢的真漂亮,一起来不?”

    “不了,同志。下次有机会再踢,有机会我以后请个大作家和你们一起踢!”

    绿草地的球员只听到“不了”两字,就不再纠缠,转头就走,但听刘到云后面说的话,又有些忍俊不禁:

    “你以为你是刘云吗?还是你能给我们把刘云请来?哈哈哈~”

    刘云笑笑不说话,以后有机会一定组建一支作家梦之队和他们较量较量。

    “老师,我考虑清楚了,我不会去躲,也不会往大山里钻,时代变了,过往沉疴已经如那颗足球般被踢走了。”

    言罢,刘云不再理会老马的劝阻,往宿舍去了。

    他知道自己走了,耗子的戏就唱不下去,得去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和李莲轧轧马路。

    而马中可不干,刘云在他眼里是难得的天才,这样下去,要是没了的话,那该怎么办?

    马中跑上前去:

    “刘云,你和耗子的事情,过了张老师那关,可还没过我这关!”

    刘云听了这话,停住脚步,他实在想不到马中会用这件事威胁他。

    算了,就依了马中吧,去躲躲。

    “好,我躲躲,但不用回家,我就在学校里找地方猫着就是了,我对学校挺熟悉的。

    事有不豫,就往山沟钻。”

    马中也不勉强了,只要愿意躲,就还是好事。

    ······

    京城,《京师文艺》编辑部。

    王蒙和李陀都在沉思,良久,王蒙先打破沉寂的空气:

    “李陀,我们两个这几天和那些人的论战可能走错路子了,效果并不是很好。”

    李陀点点头,同意了王蒙的说法:

    “的确,我们一直在说他们解读的不对,但是我们并没有给出我们的解读。”

    “那不如我们写点正论?”

    “我看可以。”

    “那就动笔?”

    “开写!”

    言罢,王蒙和李陀两人在各自案前俯首书写,第二天,两人的文章都在大报大刊露面。

    李陀的文章稍显亲近,有生活气息,因为他切实见过刘云。写得像一个朋友在向你热切地说起自己的往事:

    “我很难忘记第一次阅读《十八岁出门远行》时的种种感受,那是今年二月。一个如以往一样光秃秃的寒气凛冽的冬天,抑或是早春。

    我在《山花》编辑部游逛,并向《山花》主编何锐推荐了一篇小说,即刘云写出的《十八岁出门远行》。

    《十八岁出门远行》的阅读一下子让我‘乱了套’——伴随着那种从直觉中获得的艺术鉴赏的喜悦的事一种惶惑:

    我该怎样理解这个作品,或者我该怎么读它?

    我有一种模模糊糊的预感:我们可能要面对一种新型作家已经我们不很熟悉的写作。”

    “《十八岁出门远行》这种大胆的叙述与独特的创意,颠覆了我们以往的阅读经验。

    如果一直以传统的记叙要素来解读,可能会使故事情节支离破碎。”

    “我们只有从象征修辞与存在的哲学意蕴视角入手,才有可能找到阿里阿德涅之线!

    解开它的真实存在之谜!”

    “我们初次接触到刘云所定义的先锋小说。

    其反常的形式以及其他区别于传统小说的异质性特征,难免让我们感到陌生。

    虽然这在挑战我们根深蒂固的观照世界的角度和方式,但从抗拒到学会欣赏,无疑是提升审美能力的创作性尝试!”

    ······

    李陀言辞恳切,王蒙的语言写法就有所不同。

    王蒙的语言读起来很轻松,甚至有种让人会心一笑的喜悦,多少有点损:

    “‘我’漫无目的地在公路上游走,无忧无虑,不为旅店操心,而且时时感到公路,特别是公路上每一个高地的诱惑。”

    “到了黄昏,硬是挤上一辆汽车,却是往回走。(有点损)”

    “往回走也没使得‘我’惶惑,仍然是‘心安理得’。然后是汽车抛锚,修不好了。”

    “接下来,‘我’为了维护”汽车和车上的货物被司机和他的同伙(?)揍了一顿······”

    “十八岁出门远行,青年人走向生活的单纯、困惑、挫折、尴尬和随遇而安。”

    “对于这样的作者与作品笔者是理解又不理解,便写出了上述理解又不理解的话。”

    王蒙最后在文末对当代青年作者热忱相待:

    “五十年代的青年作者有兴趣和当代的青年作者进行诚恳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