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归义天下
繁体版

096 赏功罚罪,勉励众将

    就在张承奉准备班师之际,河西节度副使、瓜州刺史乞禄论派人送来信函,他在信中言辞恳切的向张承奉请求辞去河西节度副使一职。

    明眼人都知道,当初张承奉攻取凉州,以乞禄论为河西军节度副使,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乞禄论对此同样心知肚明。

    与其保留有名无实的副使头衔,引得张承奉的猜忌,倒不如以退为进,自己主动请辞,向张承奉表示顺服,赢得他的信任。

    张承奉顺水推舟,同意乞禄论的辞呈,只保留他瓜州刺史一职,由乞禄论执掌瓜州政务。

    同时,张承奉向朝廷上表,为乞禄论请封爵位,以此作为回报。

    又以范欺忠为河西节度副使,兼凉州刺史。

    陇右节度副使张文彻兼任兰州刺史。

    若是换作以前,哪怕是张文彻、范欺忠这样的心腹,张承奉也不敢让他们以副使的身份兼任军府所在地的刺史。

    在河西、陇右施行军政分离之后,刺史不再掌握兵权,自然也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张承奉的调整不仅于此,他在各军设置指挥使、军使。

    指挥使负责领军作战,以及军队的日常操训,而军使则负责军中的赏功罚罪。

    此举,自然是为了避免统兵大将拥兵自重,既掌握指挥权,又能依靠罚赏,笼络将士,根植自己的势力。

    张承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晚唐藩镇的风气就是这样,若是不加以分治,等军头们坐大,就连节度使都有可能被他们裹挟。

    就是因为晚唐、五代被军头们霍霍怕了,北宋才走向了以文制武的极端。

    张承奉为了不影响军队的战斗力,还是由指挥使们负责军队的日常操训,以避免出现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窘境。

    而在战时,军使并不随军,赏罚权力移交给指挥使,直至战后再由指挥使归还。

    这就涉及到一个令出多门的问题,自古以来,便是军中大忌。

    军使凭借执掌赏罚之权,在军中积累威信,难保不会在战争期间,借此与指挥使争权。

    因此,张承奉以熟悉军务的文官出任军使。

    而指挥使如果在战时没有赏功罚罪之权,何以震慑三军,领军作战。

    当然,最终的封赏,无论是军使,还是指挥使,都得报请张承奉,由他来拍板定夺。

    至于罚罪,只要是关系到人命的,哪怕是指挥使执掌刑罚,也得在战后补交一份报告,详细说明。

    张承奉身兼皋兰、赤水、牙兵三军指挥使、军使。

    这三支军队,也是河陇军的主力部队。

    皋兰、赤水共计5万3千人,占据河陇将士的三分之一还要多,他们来自于各州,都是从诸军之中选拔出来的精壮。

    张承奉在凉州期间,则由陇右军府负责皋兰军的操训,若是他在兰州,则由河西军府管理赤水军。

    至于牙兵,作为节度使的亲兵,无论是去往凉州,还是兰州,张承奉都得将他们带在身边。

    这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对于牙兵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荣誉。

    只需要牢牢把握住这三支军事力量,就不会有军头能够翻天。

    当然,在张承奉这么防备之下,也很难出现难以管制的军头。

    张承奉在离开兰州之前,以罗通达为平凉军指挥使,镇守渭州。

    以宋惠信为大斗军指挥使。

    以龙突骑为陇南军指挥使。

    以张良真为宕昌军指挥使。

    以阎子悦为莫门军指挥使。

    以张大庆为镇西军指挥使。

    以莫贺阿啜为河湟军指挥使。

    以曹仁贵为豆卢军指挥使。

    以浑鹞子为玉门军指挥使。

    以阴仁贵为建康军指挥使。

    以龙拂延为宁寇军指挥使。

    ......

    张承奉只留张进达在身边,负责安排他来往凉、兰二州的宿卫工作,同时,在实际上兼领义从军。

    各军指挥使,张承奉首先考虑的是忠心,其次才是能力。

    就现阶段来说,其中有些人在能力上来说,难当大任。

    但他们并非愚笨不堪,只是没有得到锻炼的机会,欠缺经验罢了。

    不是所有将领,都能像韩信、霍去病他们那样,初上战场,就能展露锋芒,震惊世人。

    张承奉期待能够看到他们在镇守各地期间,积攒经验,厚积薄发。

    平日里练的,不仅是兵,还有将。

    张承奉布置给他们的任务并不重,除了威慑地方,负责操训之外,有外敌入侵,若是敌人势众,则固守待援即可,不需要他们领兵出城迎战。

    在各地指挥使们向张承奉请辞,分往诸军赴任之时,张承奉勉励他们闲暇时多读些兵书,并且表示,往后每次召见,必会考校他们读书的收获。

    众将闻言,无不叫苦,尤其是河湟军指挥使莫贺阿啜,他一个回鹘人,又怎么认得汉字。

    张承奉见状,语重心长道:

    “我任用你们为将,颇有任人唯亲的嫌疑。

    但今后,各军指挥使,能者上,庸者下。

    你们是我的旧部,如今占得先机。

    可若是在镇守州县期间,不愿精进自己,整日沉沦于酒色之中,荒废军务,自会有能者顶替。

    等到将来,被曾经的部下后来居上,反压一头,就不要怨恨本王不念旧情,喜新厌旧。

    这是张某的肺腑之言,还希望诸君能够时时警醒自己。

    我也愿与诸君许诺,有朝一日,若能匡扶帝室,我必许诸君开国公,以传子孙后人,荣华富贵无穷尽!”

    众人闻言,一改之前叫苦不迭的模样,无不为之振奋。

    就连莫贺阿啜也在嚷嚷着要找人教导自己认字。

    张承奉把道理说得这么透彻,他们又何尝听不明白。

    如今河陇军的势头这么好,若不能继续提升自己,早晚是要从张承奉的身边掉队。

    无论是为了后人的富贵,还是自己的权势,都得要努力用功。

    他们毫不怀疑张承奉的许诺。

    能以沙、瓜二州,不足一万将士,在短短三年间,有了如此规模,这些亲信们都是看着张承奉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们盲目的信任张承奉。

    张承奉见众人反响积极,如释重负。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与这些人同甘苦,共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