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急诊室外,骗子
路上,赵一越发现怎么都打不通甘美月的电话,心里开始隐隐有些不安。
他又打电话给翠花,让翠花帮忙去找找甘美月。
因为有甘美月的手机号,所以找起人来也不算麻烦。
翠花很快就找到了甘美月的公司,得知对方在市医院,又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医院。
“赵老板,甘美月目前正在进行抢救,距离她晕倒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四小时了。”翠花如实报告给赵一越。
“我知道了,你先帮忙照顾一下她。我马上就回来,不出意外的话,晚上九点之前。”赵一越回复道。
“好的,赵老板。”翠花应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经过一天两晚的路程,几人终于抵达y市。
可是天不遂人愿,车子堵在了y市的市中心。
正值晚高峰,人特别多。
“这样,封印犬你跟我骑共享单车回去。你去公司制药,我去医院。”赵一越临危不乱地指挥道。
封印犬的制药工具大多放在了公司里,他闻言点头同意。
于是两人蹬着自行车,在车水马龙的缝隙之间穿行,终于赶在了晚上九点前,到达了目的地。
一进医院,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就进入了赵一越的鼻子。
他在大厅处看到了等候的翠花,翠花朝他快步走来。
“怎么样了?”赵一越有些焦急地询问。
“医生说不容乐观,已经让甘美月的家长签病危通知书了。”翠花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父母在哪?带我过去。”赵一越对翠花说。
翠花点了点头。
为了方便行动,她今天穿的是一身轻便的白色运动装。
“叔叔阿姨,你们好。”赵一越看到了面色不安的甘美月的父母。
两人看了看翠花,对赵一越说道:“你就是美月的另一个朋友吧?听翠花讲,美月的医药费还有手术费,都是你出的。”
两位老人从W省赶来E省y市,没比赵一越早到多少。
一来就看到翠花忙前忙后,帮忙缴费、签字等等。
“对,我是甘美月的朋友,我叫赵一越。”赵一越点点头。
甘美月的母亲脸色已经苍白,“美月,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们呢?”
“她是在公司被救护车拉走的,医生说她这是绝症,就算动手术,也是九死一生。”她说到最后,嗓音都有些颤抖。
甘美月的父亲坐在铁制的双人座椅上,双手交握,沉默不语。
赵一越见状只是靠着墙,静静等待宣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赵一越看着手表上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手术室墙上的灯灭了。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如果是在电视剧中,这名医生可能真得会像赵一越想象中的这样说。
但幸运的是,这是一本小说。
“病人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后续情况还需要住院观察。家属待会儿去办一下手续。”医生脱下口罩,认真地说道。
几人听完都长舒一口气。
“太好了,谢谢医生!”甘美月的母亲连连道谢。
甘美月的父亲脸上也重现喜色。
“医院的墙壁听过最真诚的祈祷。”
……
翌日。
赵一越坐在甘美月的窗边。
他手上拿着封印犬给他的药。
那是一枚看似十分普通的棕色药丸,它被装在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里。
说实话,看起来就是一个三无产品。
但封印犬说得笃定,只要吃下一枚,甘美月就会药到病除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赵一越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看着虚弱的甘美月,他还是犹豫了。
甘美月缓缓睁开眼睛,她侧过脸,看到坐在一边的赵一越,有些惊喜地说道:“赵一越?你回来了。”
赵一越点点头,为她摇起了病床。
甘美月靠着病床,脸色泛白。
“怎么样,你没受伤吧。”甘美月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赵一越笑了笑,“当然没有,我是谁啊。”
“采到药了?”甘美月非常直接地问了出来。
赵一越诚实地回答:“采到了,药也制作好了。”
甘美月伸出手,洁白的掌心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赵一越眼前。
见赵一越没反应,甘美月理所当然地说:“给我吧。”
赵一越失笑,“你不怕我给你下毒啊?”
“不会,我信你啊。”甘美月还是一脸理所应当。
赵一越将白色的小瓶子放到了甘美月手里。
是的,没有什么犹豫的必要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赵一越看到甘美月打开小药瓶,然后就将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了她。
“这玩意儿苦吗?”甘美月问道。
“不苦。”赵一越回答。
其实他也不知道苦不苦,他就是想逗逗这个脸上毫无血色的女孩。
甘美月听完,一口吞下了药。
顿时,她脸都皱了起来,连喝了几口水表情才缓和了下来。
“哈哈,确实不苦。”甘美月挤出一个笑脸。
“真的?”赵一越半信半疑。
“真的。”甘美月笑着回答。
过了一会儿,甘美月感觉一阵困意袭来,她说:“我想睡会儿。”
赵一越点点头,帮她摇下病床,然后退出了病房。
封印犬正在病房外玩着手机,见赵一越出来,问道:“怎么样?”
“她吃了。”赵一越又看了眼病房的门,问,“那药苦吗?”
“当然咯,我试过那药。苦得不得了,堪比十倍黄连。”封印犬皱着眉补充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赵一越点了点头。
这小姑娘,倒是挺能忍的。
赵一越心中有些复杂。
明明那么苦了,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呢。
他不知道的是,隔着一扇门的甘美月,她躺在病床上,心中是同样的问题。
明明眼底已经一片乌青,胡茬都出来了,手也被冻裂了。
这些那么明显的变化,他都说自己没事,那长袖下面的胳膊呢?
他被衣物掩盖的双腿呢?
真得没有受伤吗?
两人此刻的想法竟出奇的一致。
“又骗我,大骗子(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