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导演，我一直在关注您。”

    秘书给苏毅倒了一杯茶。

    要知道，胡台长来了也没这待遇。

    挺多时候是，王秘书作势要倒水，胡台长急忙阻拦那种。

    意思一下。

    表示尊敬就可以了。

    “我最近的确是挺能惹祸的。让领导们担心了。”

    在总局的角度来说。

    跟央台打擂。

    然后是满目疮痍的奶业。

    再然后就是被学者质疑，顶着压力过审的英雄列传秦始皇。

    跟陈楷歌的争端，本来是个小事。

    可能陈楷歌自己都没想到，事情弄到了体制中。

    苏毅和陈楷歌的事情，被小报纸曝光了。

    弄得满城风雨。

    自从士兵突击的投资谈成后，就被曝光给了大众。

    报纸甚至变成了。

    “舌尖、典藏导演，公开质疑陈楷歌新作！”

    对于小报纸来说，造谣不用负责。

    吸引眼球就足够了。

    多卖点报纸才是他们的‘责任’。

    就好比当初最惨的超女，张含筠。

    基本上从头被黑倒脚。

    过了十几年才翻身。

    这个时候，造谣根本没成本。

    “中影的人也来过了。韩副董事长详细了解了一下。”

    王秘书说的非常隐晦。

    甚至没有说韩三坪的态度。

    对于这个传奇人物，苏毅也有所耳闻。

    央台这么多频道，苏毅还没见过6套的主任。

    六套，就是中影直属管理的单位。

    苏毅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

    但是他现在还弄不懂王秘书的意思。

    “你放心，韩副董事长喜欢有才华的人。并不是现在投资了无极，就一定偏向陈楷歌——我们总局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亏是领导身边的人。

    说话还是有水平的。

    不过后面的话肯定会有但是。

    苏毅心中默念一句。

    “但是——毕竟中影代表着国家的电影水平，韩副董事长的意思是这是原话啊，我重复一遍。”

    王秘书说话很是谨慎。

    “苏毅导演现在影响力太强，说出了这样的话，肯定会影响我们的票房。不利于电影的推广。我们都是宣传部门的人，应该互相扶持。”

    苏毅没有说话，没有见到这位人脉很广的韩三坪，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才王局长也没说这件事。

    也是，越级了。

    奖励的话领导喜欢说给下面的人听，批评的话，那就应该是一层层的反映。

    谁愿意当恶人？

    苏毅也不傻，虽然知道自己曾经忽悠王局长的话，让对方很是震撼，但绝不会认定王局长就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了。

    能在这个位置上的，怎么可能有笨蛋？

    “意思也很简单，体制内，互相不要掺和。导演协会的问题，要以正当的手段去解决，不要利用自己的名气去诋毁。”

    苏毅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王秘书还有话要说。

    跟他们打交道就要沉住气。

    “我知道，很多东西你可能没有说过，受了冤枉.但是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这次若是没有中影，直接一个报纸发布声明，就能解决了事情！”

    苏毅点了点头。

    他懂对方的意思。

    中影插手，就是为了不让体制的力量介入。

    传闻韩三坪是个念旧的人，这次保护陈楷歌和无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对方也很明确，他们也不会对苏毅出手。

    接下来，就是你们各看本事的时候了。

    若是你苏毅一辈子就在体制。

    可以！

    甚至是不用有任何的行动。

    拍摄你的纪录片，拍摄你的综艺。

    在各自的领域上再无交集。

    但是跟京圈、导演协会，这肯定是没什么缘分了。

    其实很多体制内的导演进入电影协会，比如说一些国家一级导演，都是导演协会主动来邀请的。

    但是苏毅毕竟还没到这个地步。

    “是不是觉得有点憋屈？”

    王秘书笑了笑。

    “其实.陈楷歌导演，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成就，跟他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他的父亲也曾在体制内任职，在建国初期就在电影局担任副导演，也拍摄了许多当时脍炙人口的影片。”

    不能说是背景多么强大，但至少可以说是资历深厚了。

    在那个年代，陈楷歌的这些资历，会让他很快得到资源和帮助。

    自己一比，就是素人。

    能有这样分庭抗礼的错觉，已经很厉害了。

    若不是最近热度太高，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自己。

    还特意去了刘怡菲的成人礼，还被苏毅拒绝了，应该是心里不爽，在加上吕班长的阴阳话术。

    直接破防了。

    不过没关系。

    “苏导演其实你的背景，要远比陈楷歌还要强。”

    我的背景？我自己不知道？

    苏毅看着王秘书，有些无语。

    王秘书也终于说到了今天的主题。

    之前就喊老王为王叔。

    也为自己在王局长面前说过话。

    还让其他人过来传话，看似做成不经意间让自己知道的样子。

    这王秘书不简单，而且肯定也是对自己友好的。

    “王叔是个厉害人物，他已经在想办法帮你了。也只有他能帮助你。”

    其实到了现在，苏毅都觉得没什么。

    导演协会，去不去都行。

    而且也不是陈楷歌一个人说了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许我们多此一举。但是王叔是希望，你的履历更加完美。”

    王秘书笑了笑。

    苏毅一开始的确是有点疑惑，但是到了后来，眉头却渐渐舒展开了。

    他知道，王秘书的身份不能说的太多，不是他故弄玄虚，而是身份不允许。

    老王自己一开始来的时候，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一个混吃等死，到了退休的日子，能整点荣誉就满足的人。

    不过后来却发现了不对劲。

    一开始首都电视台的王台长。

    然后是央台的胡台长、来找事的方部长。

    最后甚至是王局长过来，都跟老王认识！

    而且自己现在基本不参与舌尖的录制和后期。

    有些细节方面的把控，甚至比自己还强。

    要知道，自己可是有‘先知之眼’的见闻。

    这足以证明，老王的水平是有的。

    但是为什么之前那么颓废？

    而且从来不说自己的事。

    “苏导演，你很有才华，也很幸运.我见证了你几次处于危险..但却都被化险为夷了。”

    当初戒烟视频的冷处理，就足够危险了。

    下面猜测，上级领导的意图，可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

    还有那份不去央台的坚持，尽管是被人使坏，但若是没有王秘书的提醒，王局长不会亲自过问。

    很有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这在体制内是常事，毕竟苏毅只是一个地方电视台的导演。

    还有那满目疮痍的奶业！

    商业部门申请的宣传，本意是宣传。

    若是没有苏毅，按照正常的模式发展，三录会成为奶业的救星，甚至是领军行业！

    但是苏毅直接来个满目疮痍这种级别的形容词。

    还有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

    最神奇的是，居然通过了审核！

    其实，事后王局长挨批评了，因为有点先斩后奏的感觉。

    比如亮剑中的李云龙，虽然屡立奇功，但也被处罚很多次。

    在哪个行业，违抗上级意思自己行动，这都是大忌。

    这种事情正常流程应该是，向上级报告，层层报告。

    然后上级审批，修改敏感地方，结合实际在合适的时候播放。

    甚至是先调查三录，审判负责人，到时候再播放。

    但是这件事之所以没有被压下去，就在于财经频道的迅速调整，弄出了一个关于打假的节目。

    一度让群众看到了国家对于食品安全的重视程度。

    这些事说的简单，但是这其中的危险程度，就仿佛高空走钢丝差不多了。

    而且还有自己这位叔叔的帮助。

    也是陈楷歌倒霉。

    惹他干嘛？

    甚至王秘书都觉得，是陈楷歌成全了苏毅。

    “还是要感谢王秘书的帮助。”

    苏毅真心诚意的道谢，之前一直想要请客吃饭，好好聊聊的。

    毕竟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帮你。

    “如果看到了老爷子，帮我带好他不喜欢我的职位，见我面的时候都少。”

    王秘书跟苏毅握握手，随后起来转身离开了。

    这个人的确是圆滑，这次来是示好的。

    该说的似乎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都是厉害人物啊。

    ·····

    “老师？你怎么来了？”

    看着老王穿着较为正式的衣服，苏毅都差点没认出来。

    “今天带你去拜访一个前辈。”

    老王今天绝对不一样，眼神犀利了不少。

    而且整个人的气质也改变了。

    之前是慵懒，这次却很是严肃。

    “从今天开始我可不是你的老师了。随便称呼，叫老王都行。”

    老王咳嗽了一声。

    今天绝对是苏毅穿越之后，最为神秘的一天了。

    上午王秘书的话还在耳旁，下午老王就过来找自己。

    俩人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啊。

    苏毅忽然发现了这点。

    倒不是苏毅不关注他们的长相，实在是气质差的太多。

    一个是行政单位的重要岗位，发型都是一丝不苟的那种。

    一个是懒懒散散，天天跟老陈吹牛，混吃等死的导演。

    的确是差的有点远，但今天老王一捯饬，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看我干嘛？那么意外么？”

    老王笑了笑。

    不过能看的出来，老王的手轻微有些颤抖。

    应该是有点激动的。

    “不一天是老师，一辈子都是——”

    “别说这些屁话，我教了你什么？”

    老王不在乎的挥挥手。

    “反倒是在你身上学习到了不少——之前那些国家大事上，我没办法帮你，今天算是帮你点小忙。”

    看到老王神秘的样子，苏毅还是忍了下去。

    反正很快就到地方了。

    “就是这了。跟我一起进去吧。”

    这地方苏毅还真是第一次来。

    首都是龙国最先发展的地方，高楼大厦这几年建设了不少，但仍然有不少很有年代感的地方。

    有一些是没有来得及规划。

    就好像是苏毅住的大杂院。

    还有一些就是不能动迁的地方。

    一个不算太大的院子，里面都是花花草草，看起来很温馨。

    门口停了几辆车，都是豪车。

    “王导，您的身体还真是硬朗啊！我看还能继续拍摄电视剧！”

    一个男人有些厚重的声音传来。

    听起来很是熟悉。

    “是啊，老爷子当年拍摄红楼梦的时候，教会了我很多，现在我依然感激。”

    这次的声音是一个女声。

    也很熟悉。

    苏毅心中一动。

    拍摄红楼梦的时候？

    红楼梦现在似乎也就只有一个版本。

    说话的声音.是邓捷！

    那个男声是张国利！

    俩人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肯定不会错。

    苏毅看向了老王。

    老王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轻轻敲响了大门。

    “爸，我回来了！”

    爸.?

    苏毅有点凌乱了。

    拍摄红楼梦的导演，似乎也是三国演义的导演。

    87版红楼梦导演！

    94版三国演义导演！

    苏毅猛地想起了老王刚才的话。

    “以后，我不是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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