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4,拜占庭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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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以撒重复着之前的生活,上午和卫队士兵们一起拼命训练,共进午餐,下午则是自由安排。

    威尼斯市政官米洛托没有刁难以撒,购买的大型桨帆战舰“圣尼古拉斯号”在第三天黎明抵达了君士坦丁堡的海港。

    “圣尼古拉斯号船长菲尔德向您致意,尊敬的殿下。”

    圣尼古拉斯号全体船员在船长菲尔德的带领下会见了他们的新雇主。

    米洛托预付了半年的工资,船上还附赠了够吃两个月的食物。

    奴隶也基本满员,训练有素。

    这艘船的整体状况令人满意。

    这就是威尼斯的商人,贪婪而高效。

    如果是他们的宿敌热那亚,会把舰队开到你脸上,大炮指着你的鼻子,然后问你买不买他们淘汰的破船。

    以撒例行鼓励一番水手,分出5个杜卡特请他们为了皇帝的健康喝一杯,然后又拨出100个杜卡特交给船长,请他招募水手和奴隶,并购买更多补给品。

    船上的空间还是很充裕的,装下500个奴隶不成问题。

    战争时期,用来划桨的奴隶可是战略物资,如果有更多的奴隶,就不用太过怜惜他们的生命,从而跑出更高的速度。

    100个杜卡特用来购买这些物资绰绰有余,剩下的部分就作为以撒对船长和诸位副手的见面礼。

    对待这些桀骜不驯的水手可不能吝啬,必须时刻确保他们不会为了奥斯曼人的金子把以撒绑了投降。

    如果有人出价买我的人头,请记住,我出双倍。

    这样以撒的生命才有保障,复兴罗马的大业才能顺利进行。

    不过,目前的以撒,手头只剩下了几百个杜卡特。

    看着急速缩水的财产,以撒也是欲哭无泪。

    晚上,以撒再次拜见了叔叔约安尼斯八世,此时的他还沉浸在喜悦中,晚餐宾主尽欢。

    以撒趁机向叔叔提出了要求,请求将自己的卫队增至100人,20个骑兵不动,扩充80个步兵和弓手。

    以撒有着充分的理由:将要去南方参加科林斯的战斗。

    此时的拜占庭帝国已经完全丧失了优质的兵源,军区系统和禁卫军系统完全溃烂。平时君士坦丁堡的城防仅由不到3000人维持,部分城墙甚至依赖村庄民兵和教堂的护卫。

    100人,说大不大,但也不小了。

    叔叔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不过他只承诺负责兵员的招募,至于费用则需要以撒自己承担。

    以撒咬咬牙,掏出300杜卡特。

    “请陛下帮忙多找几个壮小伙子,我们要渡海作战,营养不良的民兵和没有经验的市民毫无作用。”

    “一定。”约安尼斯承诺道。

    随后几天,约安尼斯招揽的部队陆续抵达,卫队也不再承担巡逻和守城的工作。

    不得不说,约安尼斯还是很给面子的,新招募的60个步兵中有不少都是下级贵族出身,都装备有链甲和头盔,除必备的长矛外,还配有圆盾和长剑,身材健壮。他们都是纯正的希腊正教徒,对帝国忠心耿耿。

    20个步弓手则是来自塞尔维亚山区后裔,他们的祖先迁徙到君士坦丁堡附近,常常以雇佣兵的形式为帝国效命。

    他们装备强弓和皮甲,腰佩弯刀。

    此外,约安尼斯还从皇室为数不多的马厩中,挑选了一些马匹,作为骑兵队的轮换用马。

    叔叔还是很宠爱以撒的,光这些士兵的装备费用,就不止300杜卡特。

    队伍集齐后,以撒连忙将他们拖到大海上进行拉练,尽可能早日适应海浪的颠簸。

    以撒也跟着一起训练。

    爱琴海和马尔马拉海并没有强劲的波涛,整个地中海系都以平静和含盐量高而著称,大部分时候,海面都像一个闪着光的大池塘。

    可是海上苦旅还是使得以前没坐过船的士兵们上吐下泻,以撒也不例外。

    将早上和中午的食物全部吐出后,以撒万分后悔。

    甲板上,熟练的水手在一旁指指点点,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士兵们对王子殿下的举动非常不满,可是看到12岁的王子与他们一起上吐下泻时,冲到嘴边的咒骂又生生咽了回去。

    再次站到陆地上时,大家的灵魂似乎都在欢呼。

    “我的士兵们,今晚的酒算在我的头上,祝愿陛下永远健康!”

    以撒又掏出5个金闪闪的杜卡特,让米哈伊尔队长拿去准备酒席。

    这些小伙子已经听说,水手们喝上了殿下的美酒,心中肯定有些期待。

    一碗水端平,绝对不能偏心。

    以撒望着欢呼的士兵们,抹一把脸上的汗水。

    万事俱备,接下来就是等待运粮船队的消息。

    两天后,也就是1444年的十一月十一日,约安尼斯八世和拉丁商人达成了一致,威尼斯同意租借两艘商船,用以运送军粮和器械。

    于是,以撒的小班底,包括由米哈伊尔带领的王子卫队100人,由安德烈带领的侍从,由菲尔德率领的圣尼古拉斯号桨帆战舰(其中水手93人,奴隶433人),全部集结了起来,准备执行护送任务。

    时值傍晚,水手们将一箱箱食物,一桶桶淡水和必备的箭矢和火药等军械搬上甲板,士兵们有序登上舰仓,向岸上的人群挥手告别。

    奴隶在监工的斥责下检查舰炮的弹仓,维护风帆和缆绳。

    另外两艘运粮的商船,比萨造的“独立号”和威尼斯造的“鹞鹰号”已经做好了准备,船长和大副做着最后的巡视。

    以撒最后一个登上了圣尼古拉斯号的甲板,望向城市。

    他们所在的港口是位于金角湾的普劳斯菲利安港,正北边是热那亚人的加拉塔殖民地,东边可以隐隐望见年代久远的卫城。

    岸边聚集了一些自愿给船队送行的市民,他们欢呼着“皇帝万岁”,祈祷着胜利。

    “殿下,都准备好了。”

    菲德尔船长走过来,低声说。

    以撒深深看了一眼正沉入夜幕的君士坦丁堡,转过头。

    “启航!”

    应约安尼斯八世的请求,船队会从金角湾出发,绕君士坦丁堡一周,让更多市民看到船头悬挂的紫色双头鹰旗,激励民族自豪感。

    船队缓缓前进,绕过卫城,经过圣索菲亚大教堂和大皇宫,教堂的钟声为他们送行。

    绕过半岛,船队抵达马尔马拉海,城市南方的两个港口边,也聚集了欢送的人群。

    大家都压抑地太久了,拜占庭帝国已经很久没有过军事上的胜利了。市民们听着祖辈关于君士坦丁堡往日荣光的传说长大,眼前却是奥斯曼人越来越近的铁蹄,耳边总是传来火炮轰击城墙的隆隆之声。

    这次以撒父亲在南边科林斯的胜利,和北方十字军的好消息一起,极大振奋了国民的内心。

    “走吧!”

    以撒下令道。

    承载着君堡市民希望的船队鼓起风帆,向着南方驶去。

    在以撒走后不久,君堡市民三三两两退去,意犹未尽地谈论着。

    通向北方的驿道上,一匹探骑使劲抽打着胯下的坐骑,脸上布满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焦急。

    守城门的卫士拦住了他。

    “晚上不允许通行!”

    骑士累倒在地,喘着粗气。

    “瓦尔纳……战败,波兰国王……战死,全军尽墨……”

    卫士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细细的哭泣和祈祷开始在人群中传递。

    此时,最后一缕阳光结束了在人间一天的布道,依依不舍地掠过大教堂的尖顶。

    黑暗充满了整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