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天公怜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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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少年穷

    两个士兵站到应川身后,随时准备将他拿下。

    应川从口袋中掏出丰泽令,道:“我有传验。”

    “你有传验?”管家十分诧异,难以置信地瞪着应川。

    这小子看起来一副穷酸样,修为也只有淬体五品,刚刚符合比武的参赛标准,怎么可能会有丰泽令?

    他下意识地一拍桌子,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从哪里偷的传验?”

    应川没有反应,倒是他身后的两个士兵吓了一跳,心想这老东西发什么疯?

    他们本能的反应是直接扣住应川,但见他举止如常,就没有动手。

    其他的散修和管事听到动静纷纷转过头来。

    “你怎么就知道我这枚丰泽令是偷的?”应川反问。

    管家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嘿!你这毛贼,连五枚银刀都没有,穿的一身破烂衣裳,修为不过堪堪五品,你怎么会有传验?不是偷的还是什么?”

    听到管家这样说,周围的散修顿时议论纷纷。

    “偷的传验啊?还能这样?”

    “可不是嘛,得,现在露馅了不是!”

    “哎哟,这人够狠,还好我当初没有……”

    “普通人哪里会有丰泽令呢,一枚令牌少说也要上百枚金刀。”

    “还是乖乖花五千半两弄个临时的吧,反正只有比武大会这几天需要用。”

    人群的讨论声越来越大,两个士兵站在应川身后有些不知所措。

    管事大声道:“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扣下,把令牌收缴上来!”

    两个士兵正要动手,却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何事喧闹?”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从偏殿内走出,手执木扇,一袭白袍,看起来相当儒雅,只是他此刻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赵大人!”

    那个管家赶紧起身,对中年男子揖礼,道:“这小子偷了别人的令牌,想要蒙混参加比武,被小人发现了!”

    赵姓中年看向应川,问道:“你手上的令牌从何而来?”

    “朋友送的。”应川回答。

    围观之人顿时又炸了锅,朋友送的?什么样的朋友会送一枚价值不菲的丰泽令?这少年是因为害怕编的瞎话吧?

    还有散修悄悄地询问:“这位赵大人是谁啊?”

    “赵大人你都不知道,赵书义大人,丰泽郡丞,郡守之下的第一人,大权在握!”

    “可不是嘛,想要进入丰泽书院,必须经过赵大人批示才行!”

    “不仅如此,赵大人还有权向国学院举荐学子呢!”

    “唉,能在书院里读书的非富即贵,或者是灵根觉醒之人,与我等无缘啊!”

    赵书义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直接问道:“可否一观?”

    管事赶紧想从应川手上拿过传验呈给赵大人,却没想到应川直接将令牌扔向赵书义,管家气得跺了一脚。

    赵书义不以为忤,查看传验后,问道:“你叫应川?”

    获得叶姝妤赠与的传验之后,应川就将自己的名字篆刻其内,但还有很多信息没有填写,譬如说修为、宗门、住址等。

    见赵大人通过令牌叫出了应川的名字,管家立刻就慌了神,但他转念一想,眼前这个穷小子肯定不叫应川,急忙就要张口。

    应川看到管事的模样,立刻道:“我要说是,这个管事也肯定不会相信,一口咬定我是在冒充他人身份。”

    管事张开的嘴僵住了,愣愣地看向应川,没有说出话来。

    倒是不远处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赵大人问你话,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不要油嘴滑舌!”

    循声看去,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盯着应川,目光咄咄逼人。

    “好吧,”赵书义一挥手,道:“这令牌信息不完整,不符合规制。能否告诉本官,这枚令牌是谁赠予你的?”

    应川目光微动,没有说话,他不想把这件事牵扯到叶姝妤身上,这个赵书义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让自己陷入被动。

    “怎么,没有话说了吗?果然是个偷鸡摸狗之徒,你好大的胆子,连郡丞大人都敢欺瞒,赵大人,像这样的宵小一定得严惩不怠!”管家嘲讽了一番,准备看笑话。

    见应川不再回答,赵书义收起传验,挥手示意士兵将应川带走。

    只是他的手还未落下,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是我送给应公子的。”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一位青衣女子缓缓走出,一身华服淡雅如仙,冰肌玉骨,皓齿朱唇,如出水芙蓉般动人,眉若远山,清眸流盼,款步珊珊走到应川近前,正是昨晚才见到的叶姝妤。

    叶姝妤的出现让赵书义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的诧异之色难以遮盖,随即又展露笑意,道:

    “原来是叶小姐的朋友,是我冒昧了,道歉。”

    说着竟走上前来,将传验交还应川手上,旁边的管事看得瞪大了眼睛,赵大人什么时候向别人道过歉?这简直超越了他的认知。

    应川接过令牌,微微一笑:“无妨。”

    赵书义心底暗骂,表面上却笑意更浓,道:“现在误会澄清了,应公子既然是为了比武大会之事而来,老吴,你带着两位贵客去殿内登记,记住,不得无礼!叶小姐,我还有官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一旁发呆的吴管事赶紧应了一声,走在前面小心的领路,恭敬态度无以复加。

    直到办完登记,出了郡府之后,众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倾国倾城的女子到底是谁?竟然连郡丞大人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还有那个叫应川的小子,怎么就傍上了这样一位神秘的千金小姐?

    其实应川自己也很纳闷,叶姝妤怎么就刚好出现在此时此地呢?

    出了郡府后,叶姝妤提出去茶馆坐一坐,应川刚刚受了她的好处,也不好拒绝。

    两人走进一处茶馆,选了顶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个妙龄侍女端上茶具,轻巧地在天青瓷杯里斟满茶水,屋内清香四溢,琴音缭绕,光影透过轻纱素雅的云母屏风,另一个侍女端坐其后,素手抚琴。

    暮云山有不少茶叶,经常做饭后消食之用,但应川还是第一次来到如此雅致的地方喝茶,仍然旧习难改,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

    叶姝妤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婢女退下,伸手拎起茶壶,为应川斟茶。

    “为什么帮我?”应川问道。

    “给你倒杯茶而已,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叶姝妤微笑。

    应川一愣,笑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叶姝妤没有回答,静静地看向窗外。

    清明已过,春景将逝,丰泽城内再难见到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的盎然之色,一阵劲风掠过,将街道上那些褪尽了颜色的花瓣吹得漫天都是。

    略带冷清的琴声从屏风后传来,为窗外的残春添上一份淡淡的闺怨之情。

    叶姝妤随手将一缕黑发撩到耳后,阳光透过窗户映在她静美的侧脸,熠熠生辉,淡青色的衣裙衬托出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眼前的佳人般般入画,宛若天仙,看得应川一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