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要不先办入学
八月中旬的京都城异常的炎热。
仿佛整個城市笼罩在火焰般的高温之中。
北电文学系主任办公室门口,两个满头大汗三四十来岁的男子,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
好一会,一個年纪稍长的中年人匆匆走了过来。
“主任。”黄单走上前,激动的问候道。
“你等一会。”刘义兵摆了摆手,掏出口袋的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张明和黄丹也紧跟其后。
“把那孩子的资料给我看看。”刘义兵戴上眼镜,接过黄单手上顾清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他自己本身就是作家协会的成员,八月的大名肯定听过,但知道八月具体身份的人里面,不包含他。
否则刘小丽走他的路子,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人情往来的事情,没想到钓了个金龙出来了。
好半响。
在黄丹焦急的等待中,刘义兵面无表情的放下资料,而后拿起边上的座机,拨通了一组号码。
“喂,孙会长,我是刘义兵。”
“是这个情况,我们这里今天招收......”
刘义兵简单的将顾清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再将顾清的资料说给对方听。
“好,好,我明白,我懂的,你放心。”
刘义兵放下电话,抬起头对着眼前的张明和黄丹微微点点头。
“呼.....”
得到确定后的俩人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眼,都能看得到彼此眼中的激动。
同时激动的还有刘义兵,自他接任北电文学系主任开始,就一直为怎么发展而忧愁。
这些年表演系如雨后春笋,出了一个又一个优秀的知名演员,导演系呢也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导演。
至今为止,唯独文学系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直在吃老本,拿得出手的只有他们这些导师。
原本对于刘小丽的人情是看不上的,但这次她女儿刘茜茜的事,让他犹豫起来。
最后本着不得罪的前提下,点头答应了,但也就是同意面试而已,如果带来的人不行,那就是两码事。
“走吧,带我去见见他。”刘义兵摘下眼镜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一看,黄单一脸为难之色,好笑道:
“怎么?你们还把人给赶走了?”
“没,没有,人还在,只是,只是.....”黄单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
“嗯?”刘义兵疑惑了声,随即说道:
“既然人还在就行,边走边说,跟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一路上,黄单没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过程说给主任听,说完以后还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身边的同事张明。
幸好张明今天在,否则就真的闯祸了。
要是让外界知道自己亲手推掉一位毛盾文学奖获奖者,估计要被业内人笑死,甚至于连累整个北电文学系成为笑柄。
听完黄丹的话,刘义兵也一阵后怕,刚刚作家协会的副会长可是再三强调交代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位新晋的文学大作家。
这要是人从自己手上被撵走了,他这个协会会员算是做到头了。
.......
窗外的知了吱吱作响。
办公室里,刘小丽喝了口茶,淡淡的看了眼发呆中的顾清,微微点点头。
这孩子虽然做事有些不靠谱,但性子却很沉稳,遇事撑得住气。
她刚刚也想了下,从头到尾顾清表现的都很淡然,不骄不躁的,对于别人的嘲笑也表现的不卑不亢。
而且能听得进别人的教导,刚才她语气严厉的说教几句,顾清也很用心的在听。
这种品质,让她很满意,于是安慰道:
“清儿,没事啊,姨呢,这里还有点别的关系,明天我帮你去问问。”
“啊?我没事啊,姨,我就在想,文学系既然不收我了,那我明年直接考导演系算了。”
回过神来的顾清,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刘小丽脸上露出笑容,满意的点点头,微笑道:
“好,清儿有志气,姨肯定支持你。”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推开了。
刘小丽看到来人,眼神一定,知道事情没办法挽回了,连走关系的人都惊动了,看样子一丝希望都没有。
她用手拂了拂搭在额头上一缕秀发,缓缓的站起身,挤出一个笑容,不失优雅道:
“刘主任,抱歉,让你为难了。”
刘义兵走上前,脸色红润,朗笑道:“刘女士说哪里话,怎么会是为难呢,高兴还来不及呀!”
而后目光转向站在刘小丽身边挺拔的少年身上,热情的笑道:
“想必这位就是顾,顾同学吧,你好,你好,真是一表人才啊。”
边说还主动上前抓住顾清的手握了起来。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称顾清,叫顾老师吧,对方又太过于年轻,叫先生又有些生疏。
“您好,刘主任。”顾清虽然心里有些茫然,但还是笑着打起了招呼。
“坐坐坐,两位坐下来说。”
刘义兵直接坐到原来黄丹的位置上,笑着看向刘小丽,说道:
“刘女士,既然这样,那要不先办入学手续?”
“对对对,先办入学,先办入学。”站在边上的黄单和张明同时应声道。
姜还是老的辣,先把人敲定下来,其他的后面再说。
这......
刘小丽跟顾清相视一眼,面面相窥。
怎么感觉跟自己想象中不一样啊。
不过,既然没事了,两人立马点头答应下来。
而后黄单带着刘小丽出去给顾清办理入学手续,刘义兵和张明留下来稳住顾清。
一番交谈之后,顾清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怎么回事。
只怪这些年他的事情都是由父母出面,一些签售会也都是老妈代劳,甚至去年的文学奖颁奖典礼也是老妈去的。
再加上江城的文协和作协有意保护他,不让他过早的被名声所累,对外不公布他的身份信息,才让他对自己文学大作家的头衔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到此处,顾清眼睛一热,想起了那位已经离世的老人,心头一颤。
自己何德何能,能得那位老人的照拂和喜爱,他只不过是一个文贼而已。
甚至于这些年能在江城安安心心的写作,也多是这位老人荫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