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尚一民把他的思路，不厌其烦的又讲一遍。

    李文静听的仔细，还不时的做着记录。“你讲的很好。不过，你坐在我的位置上。创收工作如何开展呢？”

    哇，尚涛一楞。

    他就一小美编，而且还是借调的。这么悠关姓名的问题，可从来没想过。

    “姐，我初来咋到，对社里的情况也不大了解。我可不敢乱讲啊…”

    李文静言者无罪。

    尚涛搜肠刮肚的想了想，“我建议，由社领导牵头成立一个机构。一定要有人专门去做这件事，否则就是一阵风，说过就忘了。”

    李文静眉头紧锁。

    “嗯，你继续。”

    “姐，我发现咱社里吃大锅饭现象很严重，干好干坏一个样。所以，创收部门不能再走老路了，一定要引入竞争和考核机制。”

    李文静抬头看向他。

    “尚涛啊，创收工作我会亲自挂帅的。只是具体干的人选，我还没有想好。”

    真优美直勾勾的盯着尚涛，看的他心直发毛。

    尚涛推荐了两个人，一是苏小丁。他不是在外面做生意吗？他应该有经济头脑。

    “另外一个呢？”

    尚涛说，发行部主任刘业勤也不错。年富力强，沉稳干练，为人也很正派。

    李岑摇了摇头。

    “尚涛啊！我也不瞒你了。姐相中的人是你。你，才是我心目中最合适的。”

    “啊…”

    尚涛一愣，打死他也没想到，真优美会相中他。他来报刊社一是解决户口，其二除了美编工作，他想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画油画。

    做个中国的列宾，伊里亚·叶菲莫维奇·列宾。

    “尚涛啊，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于是，她把见了马明远，领导怎么说的，她立下军令状的事，又都讲述一遍。

    “尚涛，体委的意思，我们报刊社这样的二线单位都要自负盈亏，自生自灭了。”

    尚涛大吃一惊。

    李文静又说，你想啊，到时候报刊社都不存在了，你还借调到哪里去？

    尚涛的心冰凉。

    社长说的对，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报刊社不存在了，大家都要另寻出路了，你尚涛还借调个毛啊！

    尚涛的心里，麻烦成了一锅粥，“姐，我考虑考虑”

    李文静说可以，但不能太久了。留给你，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噢，好吧…”

    李文静笑了笑，“别那么垂头丧气的，天还没塌下来呢。尚涛啊，姐现在很难，真心希望，你能帮帮我。”

    尚涛的思绪，如同一团麻。他给吴非打了电话，问他吃饭没？吴非说你请客有点诚意，我刚端起饭碗…

    就这样，他又把已经吃过饭的吴非，董小伟和大军都喊了出来。

    他们在安徽人开的肥肠炒面馆碰了面。尚一民常来这里，这家的肥肠炒方便面是一绝，又辣又香而且油汪汪。

    尚涛要了瓶海明高梁白，一大碗肥肠炒面，又给他们要了各种烤串儿。

    和一箱子啤酒。

    “哥儿们遇见难题了，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于是他把刚才和李文静的谈话内容，又给他们叙述了一遍。

    “你是咋想的？”

    吴非问了句，尚涛说我只想有时间画画，不想狗屁创收。可是没有创收，万一报刊社黄了，我就没处去了。

    吴非骂道，社长是讹上了你。这是逼良为娼嘛。

    董小伟比较深沉。

    “其实换种思路也挺好。现在是经济社会，没钱寸步难行！哥，领导信任你。我一直想有这么个平台，而苦于没有机会呢…”

    大军沽了一口啤酒，“说的对，画画能画出房还是车？有钱才是大爷。”

    大家激烈辩论，最后统一了思想。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搏上一把，成就成，不成也不损失什么。关键不要驳了领导的面子。

    “好！来来来，我们走起。”大家碰了杯。

    尚涛说：“我可以做这件事，可我得有人手。总不能光杆司令唱独脚戏吧？”

    吴非显然是不可能的，人家端的是体制铁饭碗。

    大军说我打打杀杀的可以。如果需要，义不容辞。

    其实他现在跟着北碾村的村长混挺好，有吃有喝。

    这里八字没一撇，前途未卜。尚涛不忍心叫他，大军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有闪失，对不住干娘和凤妮儿。

    他把眼光看向了董小伟，“小伟，公司那边咋样了？”董小伟搓了搓手说道。

    “哥，我来吧！”

    就这样，那天董小伟决定跟着尚涛一起干了，后来他说，跟着他干事痛快。

    接下来，他讨论怎么干？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要从哪里烧起呢？

    吴非有个建议。

    每年这时候，出版社都要出版挂历。他现在就忙着挂历选题这件事。

    他说这几年挂历的内容千篇一律。不是明星美女，自然风光，就是国外豪车和豪宅。审美都疲劳了…

    “我建议你搞一本关于体育方面的挂历，而且这是你们的老本行。”

    听了吴非的话，尚涛当下就是眼睛一亮。

    吴非这个主意相当不错！报刊社是搞出版发行的。约稿编辑，印刷发行驾轻就熟。而且很快就能见效。

    这买卖可以做。

    尚涛还闪出个念头，做一本关于女排姑娘的挂历呢？

    那时女排拿了第一个大满贯。势头正旺，红的发紫。挂历名称他都想好了。

    就叫《中国姑娘》

    尚涛的想法，赢得了众人的拍案叫绝，吴非拍着他的肩膀兴奋的说，“太有才了！这本挂历一定会畅销。”

    聊得差不多了，尚涛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

    糟糕，坏球了！

    原来出门时换了件上衣，钱包忘带了。他灵机一动给他们讲了个笑话。

    话说有两个朋友外地出差住宾馆，喝酒回来时，发现电梯坏了，工人正在检修。

    他们住在十九层，为了消磨时间，决定每人讲一个故事，最好是悲剧一点的。

    于是甲讲完后，他们爬到了十七层。该乙讲了，“我这个故事比较悲剧，因为我把房卡落在在车里了”

    众人都大笑。

    尚涛说，我还有一个更加悲惨而且真实的故事。我出门换衣服，忘记带钱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