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预计拍摄时间三个月，一直按顾东阳的计划进行。

    甚至后半程由于整个剧组的创作热情被激发出来，还拉快了进度。

    杀青之后，演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顾东阳则是马不停蹄地投入后期制作当中。

    一部好戏不光是拍出来的，后期环节很重要。

    特别是《繁花》这样一部大剧，顾东阳要求电影级的效果。

    那么剪辑、调色、配乐全都是大工程，都要亲自抓。

    期间唐烟还找来过，号称探班，被顾东阳给骂走了。

    “你在这儿添什么乱呢，没看人忙着吗？”

    “你就没有戏要拍吗？你一个女明星，你是不火了过气了吗？这么游手好闲！”

    “出去出去，别碍事。”

    唐烟果然被气跑，直到通知配音之前再也没出现过。

    《繁花》这部剧是沪语拍摄，演员本人配一版普通话。

    按照计划，沪语版将在魔都本地的地方台播放，普通话版上星播放，面向全国观众。

    那么，播出平台就可想而知了。

    剧集制作完成之后，魔都卫视番茄台首先看片，内部一阵讨论。

    反对的意见称：

    “这拍的什么呀？稀里糊涂的前几集我都没看明白。”

    “还有跳来跳去的时间线，连我这个老魔都都得仔细分辨，外地观众能搞清爽伐？”

    “90年代的魔都我们见过，在真实性方面也有出入。”

    “给我的感觉是，太装腔作势，一般电视观众未必有耐心有能力来听他慢悠悠讲故事。”

    “当然，作为一部少有的沪语剧，还是大制作，我们台责无旁贷。”

    “我建议，重新剪辑一下，把节奏拉快。”

    毕竟是专业人士，鉴赏能力高的大有人在，而且很兴奋。

    “装腔作势不是问题，要的就是这装腔作势！”

    “至于说真实，我们是拍电视剧，又不是纪录片，不是历史还原。”

    “我觉得最难能可贵的，就是《繁花》的这股子腔调。”

    “味道太独特了，我甚至看出王嘉卫的感觉！”

    “而且千万不能改，一改就俗，味道就不对了！”

    “买，必须买！”

    “我想象不出来，这样的故事在国内除了魔都，还能发生在哪里！”

    双方各执己见，争论一通台长一锤定音。

    “你们别忘了四月份世博会的事情，我之前只担心，这部剧质量不高。”

    “现在，既然大家都认可剧拍得不错，那么就不怕砸招牌。”

    “最坏的结果，收视率不高，还可以落一个曲高和寡。”

    “何况胡鸽跟孙丽都是能扛剧的大牌，应该不至于太难看。”

    “这样吧，按规矩还是在地方台先试播一轮！”

    ……

    卖剧和播出的事情是制片人宋冬梅在跑。

    之前连续赶工后制的顾东阳趁机歇了几天，等他找过去问结果的时候发现老佛爷正在吵架。

    “你们这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当初东阳影视在圈内没人认识的时候，是不是只有我给你们机会，跟你们合作？”

    “我带着你们挣了这么多钱，你们说走就走，害我要去找别的投资方，我说什么了？”

    “我当时什么都没说吧？”

    “那是因为想跟我合作的公司多了去了，我根本挑不过来！”

    “我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我顾念旧情，早就轮不到你们来投我的剧。”

    “结果呢，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

    “我就不信你们那个刚毕业的儿子能拍出什么好剧，还敢跟我抢档期！”

    “他什么档次，他配吗？”

    话到这里顾东阳没再听墙角，直接一脚踹了进去。

    里面总共两人，除了宋冬梅之外，刚才大放厥词那家伙吓了一大跳，瞬间不敢说话了。

    果然是他。

    这张脸也算大名鼎鼎，顾东阳刚才听声音就认了出来。

    宋冬梅就镇定多了，毕竟来的是自己人。

    她冲顾东阳简单致意，悄悄站在两人中间，以免他冲上去把那家伙给打了。

    老佛爷也不是好相与的，转过身亲自对喷。

    “于征，你少在这里放屁！”

    “当初你刚出来单干，谁认得你是哪位，求爷爷告奶奶拉投资的时候忘记啦？”

    “也就没几年的事情吧，年纪轻轻失忆啦？”

    “你这几年戏拍得确实不错，怎么拍出来的你自己最清楚，一屁股屎擦都擦不干净。”

    “至于说帮我们挣了钱，那是我们应得的。”

    “你在里面动了多少手脚有多少猫腻，真当我们不知道吗？”

    “懒得计较罢了！”

    “你确定要闹到公堂上？我无所谓，谁吃亏真不好说。”

    “我们东阳影视自己开戏，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当时也通知过你。”

    “现在跑这儿来发什么疯？”

    “你的烂剧卖不出去，多想想你自己！”

    宋冬梅噼里啪啦一阵强力输出，把于征骂的狗血淋头。

    于征这家伙斗嘴皮子有一手，没那么容易认输，正想反唇相讥。

    就在这时候，顾东阳猛然上前一步，脚步声相当沉重，威胁的意味十足。

    顾东阳人高马大，于征相形见绌。

    这家伙心里一慌，不敢回骂宋冬梅，顺势改变了目标。

    “你就是顾东阳是吧？”

    “年纪轻轻好高骛远，一毕业就想拍大戏、大制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当学徒呢。”

    “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眼高手低的我见多了，早晚赔得干干净净！”

    “到时候，可别让你爸你妈哭着回来求我，让我再带着你们玩！”

    顾东阳毫不客气一把推了过去。

    于征连退好几步差点摔倒，急忙抓了点支撑物才勉强站稳。

    “你他妈谁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家已经跟你终止合作了吧？”

    “至于以前那些黑历史，我们还没追究，你又跑来逼逼赖赖的干什么，找打啊？”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这儿评头论足的，梁静茹吗！”

    顾东阳语气蛮横且嚣张。

    于征正想还嘴，他又步步紧逼欺身而上，后者被逼到墙角十分狼狈。

    这货一股娘炮气质，真不敢动手，气势瞬间就萎了。

    “野蛮，太野蛮了！”

    “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儿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你们等着，让他扑街了才知道，这碗饭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

    他叫嚣几句给自己挽尊，然后抱头逃窜。

    把这货吓走之后，顾东阳才来得及问：“这狗东西跑来发什么神经？”

    宋冬梅解释道：“番茄台本来要买他一部剧，被我们《繁花》顶掉，就吹了，他不爽跑来闹。”

    “于征这个人睚眦必报，心眼儿比针孔还小。”

    “不过他在这一行是有天分的，说不定还得再碰到他。”

    顾东阳冷笑：“正好，见一次我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