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海盗
隔日、莱州湾。
张家船队集合在莱州湾,船上拉着大量迷惑海盗的粮食,以及三百多藏身船舱内的大同步枪兵,一卒长枪兵。
“出发!”
胡昱大手一挥,整装待发的五艘四百料帆船扬帆起航。
船队启航,缓缓驶入外海,在海天一色间以十三节的航速缓慢行驶。
对于这支没经历过战事的队伍,胡昱还是有信心的,毕竟三百人人手燧发枪,对方也就几十支火枪武装对他构成威胁。
海上颠簸得厉害,导致船上有人出现晕船症状,趴在船舷旁吐得稀里哗啦的,这里面不乏水性好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转眼,时间到了中午,海中鼍岛狭长的海岸线已经渐渐映入众人眼帘。
鼍岛不小,陆地面积足足七平方公里出头,但是海盗盘据点只在海湾处区域。
长岛、黑山岛也被海盗一伙人完全占据,岛上留有几艘船,一两百人规模的海盗,专门收取蓬莱地区过往船只孝敬钱。
胡昱准备肃清,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不过当务之急是鼍岛,这是海盗大本营所在。
胡昱还未先发制人,对面那艘游弋在海面的小船却是已经远远发现了对面的船队,一艘小船缓缓向着船队逼近。
这伙人胆大妄为,完全不将登州备倭水师当回事,居然敢在青天白日拦路要钱,可见登州水师已糜烂到了何种地步。又或说,干脆蛇鼠一窝,干着肮脏勾当。
很快,小船靠拢,一个面色黝黑的精瘦男子朝船上大喊道:“船上的,劳烦过路钱交一下,一艘船十两银子,概不还价。”
精瘦男眼尖,发现了船头的老熟人张德彪,又笑着喊话道:“哟,这不是张员外嘛,这是准备回府呢?还是拿钱来赎人?”
张德彪得胡昱授意,上前与其攀谈道:“劳二爷费心了,在莱州找友人借了些银子,准备上岛找海爷赎人。”
“跟着吧!”
看了眼船上堆积的麻布袋,海游神二头目根本没当回事,以为对方拉的粮食,挥了挥手就让手下转向,向着鼍岛海湾而去。
这个时期,火力有限的海盗海普遍使用接舷战,同时也是最好用的战术。
胡昱采用的也是这战术。
不过吧,接舷战估摸着用到的机会不大,盖因这帮海盗完全没有警惕心。
如众人所见,海湾对面小屋已被海盗据为己有,这时都在海湾小村内快活着了,哪有心思呆船上,继续枯燥无味的生活,以至于海湾处停靠的几艘船上空无一人。
由此可见,登州水师大概率与这帮人狼狈为奸,不然他们哪来的底气,这么有恃无恐,一点儿不担心水师找上门来清剿。
见此情形,胡昱只得默默在心里念上一句天助我也。
不多时,船队停靠海湾。
胡昱数了数,海湾大小船只共有十来艘。问道:“张员外,确定海盗剩余的船只都停靠在此处,没有遗漏吗?”
张德彪回答道:“回将军,除了黑山岛、长岛两地,他们剩余的船只都停靠在了此地。”
胡昱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转头,胡昱看向随行的教谕官辛承望吩咐道:“按第二套方案执行。”
第一套方案为接舷战,第二套为打散抓人。
显然,第一套用不上。
“得令!”辛承望抱拳道。
说完,辛承望拿出哨子吹响。
“嘘嘘嘘……”
刹那间,嘹亮的哨声响彻开来。
这一幕让海盗们不明所以,皆是循声齐齐望向海边。
可突然间,领路的小船发现几艘帆船内部,快速走出大量手持火枪的黑衣队伍,使得船上众人顿时乱作一团,惊恐万状。
弹药在船舱就装填好的,最先靠近船舷的军官当即下令道:“第一队开火!”
“砰砰砰……”
倒霉的二头目还没回过神来,身上就被打出两个窟窿,一个在眉心,一个在左胸处,最后二头目一脸不甘的掉进海水中。与他同船的海盗们也没讨到什么好,五人中枪哭嚎,剩余的几人快步跳上陆地,向着海湾小村方向撒丫子狂奔。
哪能让他们得逞,随着第二队开始放枪,几人瞬间倒地。其中三人未被打中要害,还能向着海湾小村一瘸一拐的前行。
“有敌袭!有敌袭!”
“有敌袭……”
“铛铛铛……”
一时间,叫喊声、铜锣声响起。
刚才隔得远,小村的海盗并不清楚海湾处的情况,可这时,伴随着密集的枪声想起,对于装备火枪的海盗,哪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顿时乱成一团乱麻。
“跑啊!官兵来了!”
“官兵来了……”
逃跑的海盗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海盗立马溃不成军,吓破胆的慌不择路向着林间跑去。一些老资历的海盗还能稳住下属,领人朝海盗头子所在的方向集结。
“大哥,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一个身材修长、精壮的海盗领着一两百人,向着村子东边小院跑去,刚到半路,迎面撞上一个身旁跟着数十人的汉子。
这汉子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左脸一条醒目的疤痕,看着狰狞可怖。
魁梧汉子焦急问道:“老三,外面什么情况?”
三头目气喘吁吁道:“大……大哥,官兵……官兵言而无信,是官兵来了,来了好几百人,二哥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一听这话,身形魁梧的大当家怒气冲冲的一把抓住精壮的三头目衣领,怒骂道:“蠢货,哪里来的官兵?登州那帮人每月我都如数奉上孝敬钱,他们哪里会来,这是同行找上门来了。”
“同行?”
被大当家一声吼,三头目清醒了过来。
海盗大当家很快也恢复理智,松开对方衣领,当即便吩咐道:“快去收拢人手,别让他们全部跑散了,准备回去跟他们打,他们也才几百人,我们手里还有佛郎机人那里买来的火绳枪,有什么好怕的?”
海盗三头目闻言,连连摇头道:“打不得,打不得,他们全都拿火枪,足足几百把。”
海盗头子犹疑道:“你确定他们人人拿着火枪?”
海盗三当家自认视力好,刚才遥遥一望,就清楚这伙人惹不,忙不迭点头道:“大哥,我确定,他们手里拿着的全是火枪。”
听闻此言,海盗大当家心惊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