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对于暮老爷子的请求，江以宁自然是要尽可能帮忙的。

    “您说？”

    暮老爷子轻叹了口气，语气无奈中又仿佛带了点小得意。

    “是这样，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量身订造一套合适我的休检套餐嘛？老向老祁那群人嫉妒我，就想——哎哟！把手机还回来——”

    最后一句话，暮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变远，紧接着，说话的人就换了一个。

    也是她熟悉的声音，向老爷子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出：

    “哎，以宁？我是你向爷爷，你还记得我吗？”

    “还有我！你祁爷爷！”

    江以宁失笑。

    “当然记得，前些天向哥哥祁哥哥帮了我不少，我还没好好谢谢他们。”

    向以轩祁情苏瑞羲三人，被暮沉揪去当苦力保镖，真的帮了她不少。

    还有闻一宣也是。

    闻言，向老爷子呵呵地笑起来。

    “能派上用场就好！再不让那群混小子动弹一下，人都要废了！以宁啊，你别客气，有事使劲使唤他们就行！他们敢不听话，你给我打电话，我来使！”

    江以宁笑起来，唇边显现浅浅小小的梨涡。

    “好，谢谢向爷爷。”

    向老爷子见她没有拒绝，心里更加喜欢。

    这可是亲近的表现！

    闲

    聊两句，他也不再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哎，以宁啊，你向爷爷年纪大了，经常浑身不舒服，听老……听你暮爷爷说，你要给他定个体检套餐，我就厚着脸皮过来问问你，能不能也帮我——嘶，我知道！别戳！帮我们也定一个？”

    江以宁听到祁老爷子在一边小声催着“我们”“我们”，几个老人高高兴兴，打闹成一片的画面，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被这团热闹欢乐的气氛感染，她的唇角便忍不住往上扬。

    “当然可以啊！”

    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向老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表达高兴，手机就被暮老爷子给抢了回去。

    “美得你！行了！说好了就把手机还我！”

    怒冲冲的声调，在转向江以宁时，立即柔软了下来。

    暮老爷子笑呵呵道：

    “那，以宁，我下午就带老严过来找你！体检的事，我到时候再跟你谈？”

    江以宁应了声“好”，又道：

    “我这边给爷爷你们制定项目前，还需要先了解一些身体基本状况，才好确定重点检查项目，如果向爷爷他们不过来，您带一下他们的之前体检报告过来给我吧？”

    许是暮老爷子那边已经开了扬声器，她刚说完，祁老爷子就先抢答了。

    “我们到时一起过去！”

    江以宁点头。

    “好。”

    确定下来，就像解决了一件天大的事儿似的，几位老人乐呵呵，又和江以宁闲话了几句家常，这么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然而，她手机还没放下，就再一次响起。

    “喂？阿沉。”

    低沉悦耳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

    “宁宁很忙吗？一直占线。”

    她莫名听出一股酸意。

    大概是错觉。

    “没啊，和暮爷爷他们聊了一会儿，确定看诊时间呢。”

    暮老爷子要带老友过来看旧患，这事暮沉也知道的。

    男人顿了顿。

    “人虽然是爷爷带过去的，但，宁宁只当作普通病人来看待就好。”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江以宁乖乖应声。

    “我知道。”

    不难猜想为什么暮沉对待自己爷爷的老友，也会这般谨慎和防备。

    西京郊项目非常大，涉及的利润也无法估量。

    暮家和凤家从世交变成对手，并非只是两家之间的事。

    因着这份利润，好些原本和两家都交好的关系，也需要从中做出选择。

    至于那些与双方交好，又没有利益关系的……谁又能肯定其中有没有人情关系呢？

    投标结束前，谨慎些，没有错。

    说完了暮爷爷的

    老友，手机那边的男人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起了她早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就跟闲谈聊起小事的语气，江以宁却心如明镜。

    这人，就是在戒备卫珩呢！

    他……怎么这么可爱啊！

    江以宁心里软成一片。

    “没，早上跟孙医生，叶玊的爸爸开会，讨论了很久叶玊的治疗后续。”

    暮沉淡淡笑了声，从这话中知道，自己女朋友已猜到自己的意图。

    当下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追问：

    “那位卫助理没来帮忙？”

    江以宁道：

    “他有他的工作，何况，叶玊的伤，他也帮不上忙。”

    小姑娘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鼻音。

    娇娇软软的，倒不会让人觉得轻狂，更像在哄着他一般。

    暮沉心里像被什么糅了一下，声音低沉轻缓：

    “嗯，我们宁宁最棒，不用别人帮忙。”

    江以宁一窘，小声嗔道：

    “不要突然给我带高帽啊！”

    暮沉轻笑。

    “那，宁宁想听什么话？哥哥说给你听？什么都可以。”

    他的声音慢条斯理，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诱哄。

    不知为何，那句“什么都可以”从他嘴里念出，莫名添了几分暧昧缱绻的味道。

    一抹绯红悄然爬上她的耳尖。

    江以宁硬是

    不顺他的意，板着声音道：

    “我只想你正经说话！”

    暮沉拖着腔调，长长地“哦”了一声。

    “宁宁觉得我哪句话不正经了？我们谈讨一下，我会改，嗯？”

    江以宁：“……”这人惯会顺势而上！

    大白天跟他讨探这个？

    她又不傻！

    “不要！差不多该午休了，你好好吃饭，我也准备要去了！”

    暮沉轻轻叹息。

    “嗯，好吧，等下班之后，我们攒着一起讨论。”

    “我会耐心等宁宁下班。”

    江以宁：“……”

    这种话，不要说第二遍啊！

    好像有什么重大意图似的，害她对下班莫名起了些奇怪的感觉！

    当然，绝对不是期待！

    绝对不是！

    混乱将男人赶去吃饭，江以宁扔开手机，双手捂了捂脸，企图振作起来。

    体检资料看不进，她推着桌子边沿，挪开了椅子，拿起手机和工作卡，起身往外走。

    不管怎么样，先吃个饭冷静下来。

    走出电梯，中午十二点的医院已过了人流高峰，大堂显得有些空旷。

    “以宁！”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喊声。

    江以宁回头，就看见卫珩快步朝她走来。

    “去吃饭吗？一起？”

    他冲她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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