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偶尔露峥嵘
这话一处,刘家人齐齐上前一步,围攻之态已经非常明显。
面对家族兴旺,即使刘弘远、刘霓裳一向与徐问有些交情,也要放在脑后了。
“其实,我知道刘师兄的真正想法。”
众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徐问却看也不看,只是盯着刘遇泊道:
“您肯定是觉得,只要没杀了我,只要你侄儿能进阶筑基,就算我师尊事后恼怒,多半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但是,你算错了一点……”
看着刘遇泊眼中的疑惑,徐问呵呵一笑,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无比,冷声道:
“就算我师尊不在,伱们刘家也无奈我何!”
说罢,他抬手一指刘宝的父亲。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霆直扑而下,势如破竹地击碎刘宝父亲的法器、护身法术,狠狠劈在他脑门上。
一声惨叫,他当即全身青烟直冒,木桩一样重重倒在地上。
修炼者之间,一切摆事实、讲道理都是点缀,最终还要靠实力来说话。
必须震慑刘家的人,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而是爪牙锋利的猛兽。
刘宝的父亲强出头,又不是刘遇泊嫡亲兄弟,正是拿来立威的最好对象。
引雷符何等厉害,徐问都差点被重伤,刘宝何德何能,怎么可能接得住这一招?
当场就被打得脑浆迸裂,被一招击毙。
“好胆!”
引雷符发动的刹那,刘遇泊一声厉喝,就要动手,却又猛地停下了脚步。
一把青色的无柄长剑悄然悬浮于徐问身前,明亮的青色光辉渐渐亮起,凌厉无比的剑意死死锁定了他的眉心。
即使隔着数丈,他的眉心都觉得一阵刺疼,仿佛正被一根钢针顶着。
“刘师兄觉得,自己与郑买得相比如何?”
徐问双手虚按青鳞剑,不疾不徐地问道。
刘遇泊额头青筋暴跳,万万没想到徐问会在被围攻的情况下,当着他的面出手,一时又急又怒,厉声道:
“什么相比?”
淡淡盯着刘遇泊,徐问低声道:
“就在不久前,我用这把剑,一剑贯穿了郑买得的后脑,后进前出,让他当场身死道消!”
“当然,刘师兄是我派高足,远胜郑买得,也许能接下我这一剑也不一定!”
这话一出,刘遇泊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有些作声不得。
他已经炼气大圆满,修为的确比郑买得要稍胜一筹。
但郑买得正值壮年,他却已经气血衰退,真要交手,多半还是对方赢面大。
徐问能一剑击杀对方,肯定也能一剑击杀自己。
“如果刘师兄一定要做过一场的话,我是死是活不一定,但我保证,在场刘家所有炼气中期以上的,一个也别想活。”
不等他回话,徐问又环顾一周,将刘家所有人的愤怒收入眼底,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
“而等我师尊再来,必定会让刘家凝气成法以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幼,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其他人则尽皆发往凡俗,从此不再与闻大道!”
“刘师兄觉得,这些东西与你侄儿可能的筑基相比,孰轻孰重?”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有李秀宁这个师尊,徐问完全不惧刘家。
有这等靠山在,要是他还要像以前那样畏手畏脚,那就真白白拜师了。
刘遇泊只觉得精神一整恍惚,一时难以将眼前这个气势逼人的青年,和当年那个温和谦逊的徐问联系起来。
但感受到青鳞剑的剑意,他就明白,对方的话不是空洞的恐吓,而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没想到李师叔对这个小弟子如此爱护……
他误以为青鳞剑是李秀宁送给徐问的,反而凭空将徐问的地位又抬高了几分。
但如果就这么放走徐问,不仅筑基丹无望,搞不好对方还会报复刘家……
家人恩仇与家族延续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一时让他难以抉择。
刘弘远本来就不赞同与徐问翻脸,为了一个堂哥而把全家搭进去。
只是拗不过老父亲,又以为徐问能轻易拿下,才没有强烈反对。
现在温顺的小猫突然变成了吃人的猛兽,又看到老父亲左右为难,顿时万分后悔当时没有阻止老父亲。
趁着双方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方,当即出声道:
“父亲,我们一向与徐师兄交好,这一切都是…都是因为刘宝家人的挑唆,不如就此罢手,重归于好吧!”
一切都是因为刘宝自然是托词,重归于好也只是美好愿望,只要不闹得不可收拾就行。
“徐师兄,你…你意下如何?”
不等刘遇泊说话,刘弘远就转向徐问,用几乎祈求的语气道:
“我父亲年纪大了,一心想着振兴家族,行事难免急躁。”
“但自始至终,我们都绝对没有伤害徐师兄您的意思?”
刘弘远这人,对修炼一直都不是很伤心,又贪图享受,很有点徐问另一世那些二代的味道。
原本他一直称呼徐问为师弟,现在都被逼得主动改了称呼,又这番作态,显然已经是紧张到了极点。
“只要不阻我大道,我是一直记着刘师兄的引路之恩的。”
自己如旭日东升,刘家却已经日薄西山,徐问自然不愿意在这时候跟他们死磕,当下就坡下驴道:
“既然主犯已死,我们就此罢手,以后…以后还是朋友!”
“好,好好!这次是我刘家不对,回去我就将刘宝一家人逐出刘家堡,送往凡俗!”
刘遇泊这时也调整了过来,老辣的本色恢复,人情送到底、赔礼做到位,当即道:
“弘远,把我收藏的那只二阶符笔通明寒玉笔拿来,算是这次冒犯的赔礼。”
刘弘远一愣,然后猛然明白了什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木盒。
打开盒盖,里面装着一只笔毫、笔杆都呈奇异半透明白色的二阶符笔。
从刘弘远手中接过通明寒玉笔,刘遇泊微微躬身,亲自捧着符笔送到徐问手上,一边低声道:
“我昏聩了,今天之后,我就将家主一职交给弘远。还请师弟看在往日情分上,原谅我一个昏聩的老头子!”
当然知道对方是故意,但徐问也的确不准备与刘家多计较,接过符笔道:
“刘师兄多虑了,我与明和、弘远都是好友,与刘家一向有恩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