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启明之星:找寻没有未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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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踏雪寻踪

    临魔海岸事件过去数周后,一座皎白无瑕的雪山脚下放眼望去,一位身着白锦红边长衣,手持长柄金缕彦伞,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白发少年,正一遍遍的打量着手中的“藏宝图”,他犹豫的来回踱步在山脚之下,横看看竖看看,一直重复了数遍,直到彻底确认无误后,他才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山上进发。而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山的另一边,一位披着兜帽只露出缕缕白发的神秘少女,则早已先他一步已经来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呼…………”

    凛冽的雪山之上,这位身材娇小的银发少女正举着胳膊挡在眼前,娇嫩的小手紧紧抓着拉着兜帽边缘避免其被风雪吹走,另一只手向前伸出,掌心处一团浅蓝色的能量凝成线状,像是将她与某物联系在一起,在这茫茫雪地中指引着自己前行。

    少女迎着暴风雪艰难的向前挪动着步伐,以她这副薄弱的身躯本该早已被积雪所掩埋,却不成想那小小的身体里像是拥有着无穷的能量,即便每一步似乎都有千钧重,但只要仍在前行,道路似乎便会不断延伸。

    厚厚的积雪中,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蜿蜒盘旋着沿向山上,从露出的深度粗略估计这积雪怎么也有十几公分厚,可即便如此,先前所留下的痕迹也以极快的速度被重新填补,仿佛身处一个纯白色的迷宫,只要稍不注意,便会永远成为这里的一员。此时她的周围除了呼啸的风声,就是与积雪摩擦所产生沉闷的“枯枯”声,如果是常人先不说会不会被就这样被雪葬在这里,光是这种心理压力就让人几近崩溃……

    “就在,这里”

    少女呼出白雾,微微仰头看向距离不断缩短的山顶。在她脑海中,一个若有若无声音在潜意识中引领着少女来到这里,虽然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但同时也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感觉,只要找到这个神秘的东西,就一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怀抱着这份期待,她再次深呼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随即再次启程,畅游在这白色的海洋中。

    时光如同思绪般转瞬即逝,但功夫从不负有心人,就在天色昏暗之际,少女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与白色不同的颜色。即将靠近山顶的地方一片空地突兀的裸露出来,那里没有沾染一片雪花似乎那里有什么阻隔着接近的一切,而那空地后面就是一个漆黑不可视的洞窟,那团蓝色的能量正引领她前往那里。她艰难的靠近那个边界,伸手在空中似乎触摸到了什么,随即暗暗发力,双手泛出浅蓝色的光芒,口中默念着什么,随即那肉嘟嘟的小手便穿了进去①,进入雪山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这让她顿了一下,看了看自己伸进去的手,小呼了一口气便小跳迈了进去。

    “到了。”

    少女向深处望了望,在确认没有危险后随即放松身子坐了下来,虽然东西还没拿到,但此行在雪山里已经晃了整整数天,这期间先不说吃没吃过东西,就连休息的念头都未曾敢有。此刻终于有了喘息的时机,她便从衣服间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收纳袋,闭上双眼,默念着想要取出的东西,紧接着一个魔石提灯,以及一个鼓鼓囊囊的篮子便出现在了身旁。少女揭开篮子上的布,里面塞得满满的全是肉干,在看到它们的那一刻,少女的眼睛里仿佛星星一般闪闪发光,在快速将袋子揣起来后,擦掉了嘴角那感动泪水,急不可耐的抱起一把肉干狼吞虎咽起来,不时,满满一篮就被其吃干抹尽,享受着久违的歇息。

    片刻后,她慢慢站起身来,伸手抚摸着灯壁,手中熟悉的蓝光再次闪现,紧接着光点汇聚在一起被灯中的魔石吸了进去,不多时从中便开始散发出足以照亮周围数米令人感到温馨的光芒。检查一番确认情况无误后,少女终于开始向内探索,四周的墙壁上零零星星有着人为挖掘的痕迹,但这都与她无关,毕竟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考古。

    “哒…”“哒…”“哒…”

    除了脚步声的回音,这里似乎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安静的渗人,所幸手中起码有着光源不至于摸黑,这也是唯一的一丝心理安慰。

    与此同时,山下那位白发飘飘的少年则是搭着伞,漫步走在雪地中,风雪像是被什么隔离开来,竟没有一片雪花能够近他分毫的向两侧散去。他似乎注意到了山顶的异样,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就像是在逛街似散漫的走着。

    “这个气息,没错了。”

    他伸出右手,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在向其汇聚形成了一股旋涡,短暂的几秒后又重新归于平静。他看着掌心凝聚的蓝色,第一次露出了一番复杂的表情②。

    “有人……不对,是龙么……居然我还被抢先了。”

    他苦笑着哼了一声,即使刚才说着那样的话,却依然表现得满不在乎,就那样撑着伞,一点点消失在了暴风雪中。他和少女似乎都为了同一样东西在相同的时间聚集在这相同的地方,不知道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注定的邂逅,但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开始交织相绘,成为了这篇故事所落下的第一笔。

    洞窟的最深处散发着幽暗的亮光,明明极其微弱,却能够遮盖住手中提灯的光芒。见罢少女也是没有犹豫直接将其收起,跟随着那缕幽光摸索向前,这里已是洞的深处,与先前不同,很明显至今为止还未有人到访于此,四周无论墙壁或是脚下的石地都是光滑无比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四脚朝天,她扶着墙谨慎的一点点向光源处挪动,终于,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显露在了眼前……

    “这就是…?”

    在路的尽头前少女停了下来,她伸出手摘下了一路上掩面的兜帽,露出娇小的面容以及一对粉白色的龙角。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石案,上面摆放着一面造型奇特的盾牌,而那光芒便是从它发出,隐隐可以感受到整个洞穴似乎都与这缕幽光融为了一体,不知是它造就了这里,还是洞穴造就了它。少女呆立了片刻,随后便慢慢走上前去,就在她试图触碰那面盾牌之时,手却停在了还有两三公分的位置。光芒逐渐向少女汇聚过来凝成一层薄膜,而盾牌也在无声无息中悬浮在空中向其缓缓飘来。

    “汝名为?”

    即使就在身前却仍无法分辨这声音从何处传来,只感觉空灵的女声像是直接传入了她的脑中,不带一丝温度,也没有任何感情。

    “霜。”

    “为何来此?”

    “呼唤。”

    “汝可有牺牲自己守护他人的觉悟?”

    “?”

    在这一刻,名为霜的龙族少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确实,以龙族来说因为种族特性从幼龙时期便要离开父母去历练,而自身实力又天生与其他种族有一定差距,可以说它们完全是为自己而生,为自由而生的种族。她年岁尚浅,至今也都是孤身一人四海为家,守护一词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遥远。

    “汝可有牺牲自己守护他人的觉悟?”

    那声音机械似的重新询问了一番,而霜这次仍然没有作答,只是微微歪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这面奇特的盾牌。

    “那是,什么?”

    “…………”

    光芒暗了下来,盾牌也失去悬浮的动力径直落在了霜的手中,虽然能感受到它那沉重的份量,但是冥冥中却感受到其中缺少了什么重要的部分。霜在草草打量了一番后默不作声,但却丝毫没有犹豫将其背在身后从收纳袋中重新取出提灯向外走去。但就在这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入她的意识,大量不协调的噪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轰隆隆隆…………”

    不知为何脚下忽然传来震感,似乎整个洞穴都在摇晃,想来是因为此地之前有这面盾的庇护,所以没有承受过外界的压力,此番盾牌取走之后外面的庇护也会消失,千钧重的积雪霎时积压上来,给这里造成不小的负担。此刻洞顶不停有形态各异的碎石砸落下来,甚至墙面都出现了龟裂的痕迹,霜深知情况不容乐观不觉加快了脚步,但地面湿滑对她造成了诸多牵制,而那嘈杂声却越来越盛此刻似乎就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嘭…………”

    失去了那股奇特力量的支撑,一瞬间大片大片的碎岩砸了下来。结果可想而知,这座洞穴终究没有承受住这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悉数崩塌,霜在最后一刻明白已无法逃离,她在一瞬间做出决定,毫不吝啬的将自身全部魔力转化为数层防御,随后毫不意外的被岩石所掩埋,即便是立于所有种族顶点的龙族,在这种环境下也很难做出什么决定性的事情,这,便是大自然那可怕的力量。

    许久,混乱的场面终于停了下来,这里又重新变成了被雪覆盖的寂静之地,就像是这座洞穴本就不存在一般。名为霜的少女为了减少魔力的消耗,就这样被掩埋在地下开始沉睡,一边等待着力量的恢复,一边又或是在等待命运的降临……

    “轰隆隆隆…………”

    “喂喂喂……什么情况……”

    虽然在可视范围之外但少年也明白这声音代表着什么,只感觉周围连空气都变得混乱,大地仿佛都在颤抖,大片大片的白色浪潮逐渐出现在视野上方,如同千军万马向着他奔袭而来,按人话说那就是——雪崩了。

    前一秒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而现在则直接是骂骂咧咧的开始布置防御,没有丝毫犹豫,下一秒闫风将伞深深插入雪中直入大地,双手紧握伞柄,似乎这就是唯一当前能做的事情,剩下的一切都将交给天命。

    可结果真的是这样么?在雪崩靠近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就像被静止了一般,汹涌的白色浪潮就这样停在空中造型迥异,少年抽出深入雪层的伞直起身来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白幕若有所思。

    “还真吓着我了,上次这么危险的情况可还是在上次。”

    老废话文学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又抻了抻胳膊,撑开伞搭在左肩之上,右手张开手掌向前缓缓推出,随即雪白色的围墙就那样出现了一条数米宽的通路,而就在那一刻时间恢复了流动,浪潮依旧向下奔涌而去,少年站在浪潮中央被这样略过,在他身边只有零零散散的雪花散落飘零。

    “那条龙在上面作甚呐,移山啊。”

    雪崩过去,闫风掸掉身上粘着的雪花不禁发出这样的吐槽,随即又看到新的一波雪崩又冲他涌来,甚至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滚动的巨石。

    “…………”

    给他整无语了。

    又是一周过去,按照常理来说本不需要花这么长时间,但雪崩这种东西就是如此,只要发生一次,后面就还会有不知道多少次,虽然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能够造成生命威胁,但闫风就这样在这纯白色的迷宫里足足迷路了三天有余。

    “山顶都给移平了也难怪那么大阵仗。”

    在经历了无数次雪崩以及迷路后,这位命运坎坷的少年终于来到了原本洞窟所在的位置,而现在,此处只有一堆被雪所掩盖的废墟,不仔细分辨甚至认不出与其他地方有何不同。他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己的营地布置在一旁,紧接着伸手感受着魔力的流动,之前那抹蓝色的光芒并没有消失,而是凝成一缕细丝,顺着连线钻过无数岩石的缝隙,向深处蔓延而去。现在只要是个人,哪怕拿脚想都知道道路是被埋在废墟深处,而那只“移山”的龙估计现在也被埋在了里面。闫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伏下身打量了一番,在叹了口气后开始思索,最终还是决定移动这些巨石。

    “本想着…能来这里…占点便宜…谁知道…还得…做这种…苦力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依靠肉体将一块一块巨石挪开的少年,歇歇停停足足搬了一多个日夜,他的脸和胳膊上都沾满了水渍,不知是汗水又或是融化的雪花,终于在一旁已经堆起了数米高的石山后,废墟下见到了一抹不同的颜色。那是一条遍布鳞片且十分细小的手臂,在那之上一道十分强硬的防御魔法仍在运作,看来那条龙也没那么笨,估计是在最后一刻进行了半龙化以及展开防护,从而将受到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在看到挖出的手臂后少年随即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便将衣衫不整的霜完整的刨了出来,只见少女玉体浑如雪,身材纤弱娇小,颇有“清水出芙蓉”之感。没有过多感叹,闫风随即将她抱起轻轻地放入自己的睡袋中,只见米白色的绒袍已经破破烂烂,明明是条幼龙体重却意外的轻,她的大片的肌肤从残破的衣衫中裸露出来,不出所料她的身上已经大面积由鳞甲覆盖,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伤痕。

    “就算是龙,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经历这种事情也真是够惨的。”

    可能是怕霜的生命力会因寒冷流失,又或是见不得她身上破破烂烂的模样,闫风将自己的棉袍脱下,盖在霜的身上,他的余光瞥见了霜身下,一面整洁的仿佛不该存在在那里的盾牌正安稳的躺在废墟中。

    “这面盾应该就是要找的东西了吧。”

    少年在将霜安顿好后回到了将她挖掘出来的位置,在这种破败灰暗的场景中那面盾牌显得格格不入,它没有沾染一丝灰尘甚至隐隐透出光芒,少年将其从废墟中取出,在手中仔细端摩,似乎总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不太合适。

    “这是已经认主了么?不对,没有感受到她的魔力,但是也没有对我进行验证……这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面盾没有像霜初次拿到前那样发出微光,也没有向少年提出那些疑问,此刻似乎只是一面看着并不普通的普通盾牌。闫风又拿着它打量了半天,在探查无果后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便将盾放在了霜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