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若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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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苹果乐园1

    “空空空”

    实木的房门发出一阵闷响,顶部的监控不断转动直到确认整条走廊没人。门缓缓开启,一个呆头呆脑的送餐机器人滑了进来然后用一种“中腔下降”的方式放好一盘日式烧鸟。

    一阵水花飞溅的声音伴随少女焦急的大喊传来,“别动,别动!”

    澹龙台被吓了一跳,差点被嘴里的薯片碎渣呛到。

    没想到送餐速度竟然会这么快,明明按照APP的提醒时间应该刚好够自己洗漱完才对。

    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裹着浴巾一路小跑向自己的晚餐,她可不相信有人能拒绝日本的烧鸟。这可是日本本土的地鸡,血统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自由散养鸡。

    对于这个国土面积只有不到40万平方千米的岛国来说,非海鲜类的食品太少了尤其是散养肉类动物更加稀少,也正因为少才显得如此珍贵,自己可是在网上预约了好久才买到这份顶级珍馐的!

    “你可以自己随便点,但不能碰我的烧鸟。”海月岐美踮着脚把盘子举的特别高,好像这样他就抢不到了。

    “嗯?你确定吗?”

    少女坚定的点点头溜到床边摸出裤兜里的手机丢了过来。

    被蓝粉色手机壳包裹的手机在地毯上弹了两圈,澹龙台盯着她挑了挑眉突然伸手够向玻璃柜里的小熊软糖。

    “那个也别!”少女的哭喊突然爆炸开来,澹龙台都怀疑要是房间隔音不好自己会被驻日的FBI抓起来,毕竟海月岐美看起来某些方面还不如一些初中小姑娘。

    “不碰也可以,让我看看那份烧鸟,我保证绝对不碰。”澹龙台一脸严肃的说道。

    本来澹龙台没那么好奇,烧鸡而已国内有的是,他甚至没有对此多第二眼。反到是那个傻敷敷的机器人,产卵般的投放方式看起来逼格满满,可她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很难不引起自己的注意。

    这只神圣的高级烧鸟被衬托着缓缓向下,一圈弧形的蘸料碟围绕着它就像映在水面圆月旁的涟漪。

    在少女小心翼翼地放落下他终于看清了这份所谓的高级料理。

    甜面酱、白糖、蒜泥、苹果酱、蓝莓酱......还有这骨肉分离的鸟皮甚至一叠春饼,这明摆着就是一份BJ烤鸭!虽然他吃不起正宗的BJ烤鸭但某些小店几十块钱一顿还是能有那么一丝滋味,不至于让他表现的像个痴汉。

    用烤鸭的方式做烧鸡,这不是楼下熟食店的玻璃烤炉吗?

    澹龙台此刻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司空见惯的东西,波澜不惊之中隐约带着那么一点不屑。

    “这可是要排好几个月才能吃到的,你这什么眼神?喂,别转过头去啊!”她的小脑袋瓜里很难想象自己碰到了怎样的“正人君子”。

    不至于吧?大哥,往这看啊,这才是你该跪舔的美食吧!就算你不想吃也别这么无视它啊求,求你别再捡掉在地上的薯片了......

    落地三秒定律?那是什么?地板超级干净,女主人不在房间的时光里就属扫地机器人最尽职尽责。刚才被某人吓掉一地的薯片每一片都像黑夜里放大的星星,能够被他清楚的看到然后捡起来。就在他捡到第七片时一块沾满苹果酱的烧鸟皮戳在了他的嘴角,“快吃吧,这可是我御赐给你的。”少女斜着脑袋将一片烤鸡伸了过来,不时偷偷瞥一眼他的反应。

    澹龙台本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一口咬住,果然,几百几千块的“BJ烤鸡”并没有比平常小店的好吃太多,顶多算是口味不同?

    海月岐美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没人能拒绝这美味的烧鸟!她安心的插起一块鸡皮粘了粘苹果酱送入口中,然后用旁边的小饼擦了擦嘴,这种爆浆却油而不腻的感觉配上酥脆的鸟皮真的是人间美味!

    她闭上眼睛细细咀嚼着,一旁的澹龙台用春饼卷起鸡皮和小葱沾了下酱料然后递了过来。

    “嗯?”

    酱料染脏了她的嘴角,塞入口中的卷饼颠覆了她的认知。原本分离的味道因为它的包裹充分融合然后形成新的味道在口中爆炸开来,咸味夹杂着果香和油脂的香味,比起直接蘸料吃要多太多的层次了。

    “原来这不是擦嘴的吗?”她学着澹龙台的样子将一片片食材摆好然后卷在一起,不断反复完全没有在意手和脸上越来越亮的油。

    澹龙台在一开始就怀疑了,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洗手几十遍的洁癖症患者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满不在乎?

    “你不觉得脏?”

    “不觉得啊。”海月岐美舔了下手指,这个手指上的料汁也很好吃。

    “洁癖不都是超级害怕碰脏自己吗?我原来的同学甚至会自带酒精湿巾擦好几遍椅子才坐,就像你当时洗手那样。”澹龙台想起那个同学,好像对谁都一脸嫌弃的样子。

    “洗手?哦,那个啊,那是因为当时摸了一些脏东西。呐,就是这个。”她摸出一个洗的极其干净的黄铜小瓶子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阿拉丁神灯又或者是某个埃及古墓里出土的诅咒文物。

    “这个瓶子是第24号拍品,里面装着一些来自一只上古时期留存下来的异种鱼类骨灰。传说那种鱼类的灵魂永远追随身体,如果它的尸身没有回到海洋那它将永远不会重生,所以我把它冲进了下水道。只是有些骨灰结成块,为了它不缺胳膊少腿我可是洗了好多遍手,是不是被我的善良感动到了?”海月岐美轻轻捻了捻食指漏出一个公式的微笑。

    单纯的善良的确挺打动人的,澹龙台轻轻拧开这瓶文物的盖子,里面还挂着些小水珠,但那些骨灰已经被冲的空荡荡了。

    “化石的粉末不应该很好冲吗,可我看你洗的超级用力...嗯...就像,一坨粑粑黏在了手上。”

    “那就要谈起另一个传说了,你听说过海的女儿吗?”海月岐美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边发问边起身洗手,角落的扫地机器人又要工作了,它可怜的移了过来。

    “听说过,讲的是海的公主救了一位落水的王子并爱上了他,为了追求自己心仪的王子她和邪恶的女巫做交易,用自己的声音换取变成人形的药,但这个药有个副作用,如果王子不爱她那她就会在王子结婚的那天化作泡沫。结果王子果真爱错了人,巫婆告诉人鱼公主在天亮前杀死王子即可破除诅咒,但王子深情的梦话打动了她。最终海的公主化作白色的浪花消失在大海中。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和很多孩子抢着看安徒生童话。那是唯一一本童话书,于是轮到我的时候好几天不睡觉,那本童话书都快被我翻烂了。”他回忆着那段过往,冷漠语气好像在讲述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经历。小时候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被惦记着在失望中释怀,大人好像就是这种很酷的东西,用最漠不关心的表现来说自己曾经最在意的事用来证明自己终于长大了。

    她从浴室走出来,换上了一身粉蓝色的睡衣躺倒在床上,澹龙台默默跟了过去。

    “那要是有人告诉你其实那个童话是假的呢?”她坐起来抬了下头,眸子里闪着bulingbuling的光。

    “童话好像本来就是假的?”澹龙台不明所以的反问,注意问题本身这是直男们代代相承的优良传统。

    “那你想听真的吗?”

    真的?

    “要不,说说?”他一屁股坐到床上,饶有兴趣的盯着海月岐美。

    “海的公主救了一位落水的王子并爱上了他,为了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她用自己的声音与巫婆交易。巫婆给了她一瓶魔法药剂,这瓶药剂能够帮她长出双腿,但有一个附加条件,如果王子真爱着她海公主就能得到不灭的灵魂,如果王子和其他女人结婚那海公主就会化作泡沫......”

    “这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别打岔,听完你就明白了。”海月岐美白了他一眼。

    “结果这个王子在枯树下睁眼时却看见另一名公主守护着自己,他看错了人,以为救活他的是邻国公主并因此与她结婚。婚礼的前夕巫婆给了海公主一把武器,名为“赫格尼之剑”。她告诉海公主在天亮前杀死王子就能破除诅咒避免变成泡沫。巫婆得逞了,可怜的公主拔出了这把诅咒之剑,不夺人命不归鞘。但巫婆也失败了,原定两败俱伤的局面因为王子的呓语变成海公主的独自献身,原本通向美好的结局也因海公主的一时善良与悔恨变得天人永隔。”海月岐美顿了顿,

    “王子的确要和邻国的公主结婚,但他没有爱错人。也许是因为强大的幸福感,他在梦中完成了这美好的婚礼并对海公主诉说了那美好的爱意。她动摇了,这个深爱自己也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并不曾想过背叛她。她好想告诉他一切,可被交换的声音和流逝的时间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她害怕当自己消散时没人记得这些美好更怕这出鞘的剑伤害自己的爱人,于是她自杀了......”海月岐美的语气变得温柔而遗憾,每个女生都会因为这狗血的爱情而深情吧,她也不例外。

    “这就是结局吗?她死在了床边然后唤醒了王子的记忆?”澹龙台不知何时躺在了床尾,他还想问问王子会不会相思成疾,海月岐美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说。

    “没有面庞的梦中爱人无法代表任何人,命运的局限性使它无法定位这位已被遗忘的海公主。于是未消散的诅咒分为了两态,海公主化作泡沫的同时也成为了不灭的灵魂,那柄被诅咒的赫格尼之剑最后随她一同化作泡沫。”

    “这个版本就像是什么阴谋论,那个女巫为什么这么坏?”

    “坏人都喜欢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某种恶趣味吧,也可能是原本童话中说的,纯粹因为她嫉妒那个单纯美好的海公主。”

    “虽然很不想破坏气氛但那童话故事和这瓶骨灰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了?”澹龙台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一脸不解。

    “你不觉得海公主不灭的灵魂和这种美丽的小鱼很像吗?拯救浪漫的事每个善良的女孩都会做吧。”

    海月岐美盯着他,微黄的灯光把她照的格外温柔。

    “这和你洗手很用力有什么关系?”

    桌上的电脑慢慢亮起,一串数字9:00渐显出来。海月岐美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窗边隔开了东京长驻的烟火。

    “当然是因为害怕啊,相传那个变成泡沫的海公主就是这条鱼。你想啊,要是手上有残留哪怕一点点海公主的灵魂都可能来找你,谁知道她是来报恩还是寻仇,而且,灵魂哪有那么好洗掉的......”海月岐美起身向着玻璃墙隔的一侧走去,对面的沙发床才是目标。

    “还有......”澹龙台还想继续询问,八卦童话也算一种八卦不是吗?

    “行了,睡太晚会长不高的,晚安!”

    啪的一声,房间变得昏暗,姐姐的义务是关灯。

    澹龙台想问她怎么知道这个传说,难道是自己没听过的野史版本?如果有手机就能查一下了,但现在他只想睡觉,就像躺在太阳晒后温暖的海面,如此入眠。

    东京以东,人工岛海萤。

    这里是海萤的东面海底,下水道主干道的附近。网状的蓝色荧光冰柱从海面向下延伸,两只墨绿色的“蛙人”跟随它的顶端来到此处。

    海面下三十米,该是珊瑚成群、鱼群徘徊之处,但原有的生机盎然此刻却消失不见。嶙峋的峭壁上附着着密密麻麻黑色的丝,苍白的骨片被紧紧缠绕其上。

    “那是什么?一片骷髅头!”秦川雪的大喊大叫震得对讲机一阵颤抖。

    “我想你一定是有深海恐惧症,那明明是螃蟹褪下的壳。”

    “那墙上的肋骨呢?你怎么解释,总不能是蟹腿吧?它俩连起来就像是一副人蝎子。”

    “你冷静点,也许你没见过日本杀人蟹但它的确有三对超长的足。”云杉宫御切可以肯定了,这位学弟肯定有深海恐惧症。

    东京的海底又不是什么古战场,怎么可能会有成片的人骨?他们只有一大群不能吃还贼能吃的杀人蟹罢了。

    终于冰柱不再向下,临时目的地到了。

    “云杉宫,前方五十米就是因奴泷的入口了,另外,根据地图显示有两只潜水机器人就在你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失联。”

    手表散发出立体光的地图,上面四个闪烁的圆点逐渐相聚。

    “我们现在的位置......嘶!”

    眼前的一幕吓人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两只潜水机器人正被捆在礁石上,无数黑丝从它们的关节、摄像头甚至是电线封口处向内钻入。原来这些溢散的“发丝”并不是什么诸如生蚝、扇贝等软体动物残存的足丝而是无数吸血钻骨的“铁线虫”!

    峭壁上的蟹壳被这些丝线填满然后逐渐“苏醒”,僵硬许久的骨节终于重新发出响声然后引来更多的黑丝。它们争抢着、啃食着直到三对蟹足从关节处断裂,陈旧丝线形成的镂空扇状替代蟹腿形成新的行动工具,新生的它摇摆着向更深更远的海进发。

    “这些机器人你只能丢掉了。”云杉宫御切无奈的说

    “怎么?”

    “我们看到有很多像铁线虫一样的东西困住了它们并且侵入体内,就像某个同名电影一模一样!”

    “它们注意到你们了?不应该啊,这很明显是血统感染......如果有危险你们可以选择随时申请撤出。”冰柱震了震向二人所在的方位艰难延伸了一段。

    “不必,它们好像只会攻击发出声响的东西,潜水服隔音效果很好。”好在装备部的改装潜水服利用的循环技术足够先进,密封环境下完全没有缺氧的风险,当然前提是规定时间内。

    得到巴德贝尔的许可他们继续朝着西方深入,不远的前方就是因奴泷的主下水道出口。

    周围的海水愈发的浑浊,下水道出口明明一直泡在海水中但还是能看到或红或黄的条形水流。像这样的大厦都会有自己的污水处理系统,但看这些排泄物的样子,他们根本就没净化吧!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这个入口看上去就像外星人的眼睛,散发一种挤地铁挤吐的老奶奶味道!”秦川雪边说边表演抱住自己,明明嗅不到任何味道但这种长满苍绿色长毛的洞洞还是让人感到不适。

    “说实话,看清它的时候我也不想进去,但你仔细看看周围,我们好像没有退路了......”

    秦川雪转过身去,头顶的探照灯照亮乱舞的影。这是一群“水母”,极长的触须从头盖中冒出呈扇形摇摆。

    “哦,不,我认出来了!”

    秦川雪想起了刚才“诈尸”的蟹壳,原本没有视觉的黑丝在蟹壳内重组后似乎变成了某种有自我意识的东西,在探照灯照亮它们的一瞬间无数的“蟹”蜂拥而至!

    “呼叫冰川,呼叫冰川!出现异变,尸蟹成群出现且进化出趋光性,移动速度极快!”云杉宫御切呼叫了代号,意味着申请行动开始,他们准备进入了。

    静默片刻,巴德贝尔的声音传来:“云杉宫,进入通道后时刻做好信号衰弱的准备。准许能力使用,务必保证自身安全!咸鱼,准备提取水元素,5点钟方向!”

    “收到!”

    粗壮的冰柱分裂开来,像是倒立蓝色巨树的无数枝桠,它们相互抽打发出冰棱碎裂的声音。游向二人的尸蟹争先恐后的转身,黑色的触须从它们的眼中冒出犹如溺死鬼的双手。

    秦川雪的身前出现一颗巨大纯净的球体,在浑浊的海流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在尸蟹群靠近冰树的一瞬间这颗水球激射而出,略加提纯的淡水比海水更易结冰,无数尸蟹裹挟其中在触碰冰树的一刻迅速冻成一颗冰球!

    二人瞅准时机在尸蟹群卷土重来之前钻入了管道。

    海水的马拉高尼效应迅速消失,几近黄白色的污水突然被水刃劈成两半。

    (注:马拉高尼效应(MarangoniEffect),是指当一种液体的液膜受外界扰动(如温度、浓度)而使液膜局部变薄时,它会在表面张力梯度的作用下形成马拉高尼流,使液体沿最佳路线回流至薄液面,进行“自我修复”。)

    “太湍急了!我没法凝结更多的水刃!”肮脏的污水冲在他的护目镜上,其中包含了太多水元素以外的东西。

    “不用劈开水流,让它向管道两侧分流开!”云杉宫御切焦急的大喊,他能感觉到这些污水里藏着什么东西。

    秦川雪感受着,

    “逆狰!”

    一瞬间水流分开了,但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勾住了他,他的身体猛地撞向管道内壁,像是无数只水鬼的手抓住潜水服要将他撕成碎片。

    黑丝?尸蟹?还是别的什么?

    秦川雪转过头,头盔前紧贴着什么东西,冒泡、蠕动,然后冒出一只有着破碎瞳孔的眼睛!

    他看清了这团生物,它像是被货车碾碎的尸体又像是被挤扁的畸形儿童,许多零星的碎指不断勾弄协同烂泥状的肌肉组织紧紧“吸”住了他!

    厚重的深海潜水服被它的碎齿啃出一个个小洞,污水接触皮肤的一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就像没有抗性的毒液会自行灌向心头。

    寒光一瞬,“正宗”将它整齐的切下露出下面蜂窝状的肌肉组织切面,剑气还在向上延伸直至截断这里所有附着生物。

    美国西部,芬克斯学院。

    “不是说日本没有高危异兽吗,那各位解释下这又是什么?”

    投影闪烁了两下,从云杉宫御切挥刀的一瞬倒放开始。畸形的碎肉、狂舞的发丝以及死寂的海洋,这是来自第五元素的污染,只有高危异兽的尸体或是第五元素的激素类衍生物能造成这样的后果——人类尸体的变异!

    第五元素是无主精神的集结,而人类的自主灵魂又是自然界最强的,因此能适应高等级灵魂的人类大脑组织最容易吸引第五元素并受到它的污染产生异变,但没人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数量庞大的人类组织。

    在座的专家微微颤抖,早在几年前他们就被派遣调查过世界各地的高危异兽基因污染最终在某些家族利用法律和“个人疏忽”下判断这里不存在这类生化隐患。

    “也许是之前流落出去的贤者之石......”一位专家颤抖的看着面前的人影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真的是基因科技的博士吗?你的工作是否存在某些学术上的不科学性,我对此保留质疑。”他很气愤,在自己的学校在这样一位博士口中听到借口的说辞,这种密度的变异人体组织没有十年根本形成不了更何况还覆盖了整片海域。

    “当然,这是一次疏忽也是一次契机。我并不打算现在问责,你们要做的是尽快想办法确认东京湾污染的爆发规模而不是推卸责任,记住这群尸蟹是从海洋的更深处游过来的。”

    这是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来自日本的洋流会直冲美国西海岸,这些变异生物对环境有着极强的适应性一旦受到刺激大规模爆发必然会产生迁徙直接对本部产生影响。

    “发邮件给每个人的邮箱,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下异兽以外的东西了。”人影看向一位教授说道。

    人影攒动,随着他的挥手所有人撤出了实验室。投影的微光突然闪动扭曲变幻成戴有金色耳环的黑猫,它是黑色的但有着微亮的边缘亦如它的双瞳,除了瞳孔与眼廓再无一物。

    “赞颂我的歌者,赐我所思的未来,愿以海拔负30米深锁的贤者之石为代价在我失败之刻。”雄浑的英文在其口中发出,如同歌剧上的男主人公,唱着出征的战歌勾引好奇的少女。

    它踏空而舞最终立在男人肩头,“我亲爱的男孩,哦不,男人,没想到你已经变得这么老了像个40多岁的伯爵。我沉睡了多少年?你还是芬克斯三十四世吗?”

    她的头轻轻侧顶着男人,像是与猫崽亲昵嬉戏的母猫。

    “是的族母,还是我,芬克斯三十四世,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芬克斯三十四世毕恭毕敬的说道。

    “打扰?怎么会呢,没有一个母亲会厌烦自己的孩子。你和你的先祖长得很像就连这生分的态度都是一模一样。”斯芬克斯的分身跳到他面前的桌面,开始梳理自己的毛发。

    “说吧,这次想问什么?”

    “伟大的族母,我想知道这次异变的源头,它和上古基因感染的关系以及解决方法,两个问题。”芬克斯三十四世盯着她的眼睛。

    “你们都不做亏本买卖吗?几百年了连份像样的供奉都没有就算了还每次都要白嫖,族母不用过母亲节啊。”它一脸埋怨的打滚,这些精神世界灌输给她的网络词汇的确比中世纪的谜语小作文要好用多了。

    “唉,好吧,你们这些小辈就会在我这里耍心机,和你们的族父一样喜欢欺骗我这个人畜无害的小猫猫。这次的谜语,什么东西充满谎言让你觉得生命毫无希望?老规矩,我可以给你一次提示和一次更改的机会。”她不时瞥一眼眼前步入中年的男子,眼里满是欢喜与嫌弃,像是对于只会乱搞然后弄得自己浑身脏兮兮的来要生活费的孩子她流露出每个母亲应有的感情。

    “嗯...咳咳,抱歉族母,您知道的我智商不太够用......”芬克斯三十四世一脸严肃。

    “我已经很为你着想了,起码没像对俄狄浦斯一样问你什么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什么的。联想一下自己的生活,什么是什么的坟墓?”

    “什么是什么的坟墓?嗯......”芬克斯三十四世低头沉吟,这是什么人生哲理吗?还是说一座巨大的坟墓,莫非是秦始皇陵?

    听着他喃喃自语从秦始皇陵一路背到阿某顿国家公墓,还不时撇两眼族母像个全文背诵的孩子面对老师的抽查。

    “你都不上网的吗?”她看不下去了

    “咳咳,族母,我已经快50岁了,上网都是小年轻们做的事。话说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谜底呢,反正你也不在乎这块贤者之石。”

    “我也不想啊,精神世界的规定就是这么死板和矛盾,你以为我想看着你们这群二货子孙猜些小学生都会的谜题吗?从芬克斯四世开始就没见你们聪明过,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实在不行我再去看一遍芬克斯三世的造娃过程也许能发现什么端倪......”斯芬克斯用脚趾挠着自己的头,“肯定是自己对他太过溺爱才导致了后代的不太聪明,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吧,应该怪隔代亲的情感作祟,对,就是这样!”她想

    芬克斯三十四世手中拿着整个实验室唯二的光源,他已经查了好几分钟了,在sodesk上(类似国内某度软件)

    “哦~我懂了。”

    “你查到了?是什么?”黑色小猫缓缓走了过来,手机屏幕照亮了它半张小脸。

    “哦!很接近了,就是这样,加油说出来!”她激动的程度像是某个教蠢儿子喊第一声麻麻,而他成功张开了嘴。

    “是婚姻。”芬克斯三十四世正色道

    “额,不对。你先别说话让我看看。”斯芬克斯伸出爪子上下翻弄着屏幕,“下次我让你说出来的时候不要乱动屏幕了,就在这,第三行的两个字,读出来。”

    “是爱情......”

    “恭喜你终于又答对了!就是爱情,它是激素的谎言,当它控制住你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虚假。但是,它也是真实的,明明脱身于精神的它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我们就是可以感受到它,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谎言。”她有点激动的说着跳到投影台上,“接下来是你的问题,如你所想这次异变与上古基因污染形式相似但二者并无同源的关系。换句话说这次的异变完完全全是人为原因,不涉及任何精神世界的变动但的确新的基因异变就要开始了。”

    “所以说之前的污染真的肃清了,仅仅几年就产出了新的污染。怎么会,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芬克斯三十四世顿了顿“那解决方法呢?这次该带什么武器清理溢散的第五元素?”

    “你应该对孩子们有点信心,他们已经带好了武器,雷电是最纯粹的能量也是对第五元素最有用的,不过你需要给他们点警告让他们离'入口'远点......”猫咪的光影开始变得虚幻,答案交付完成的瞬间消散。

    “还有......记得告诉下一世......别乱动屏幕......”

    人影明显颤了一下,发尖迅速变白。“果然最可怕的不是付出五年寿命而是族母大人的嘴,要是世界上的猫都会说话估计人类会被鄙视到死吧......”他想,毕竟作为一校之长还没有谁敢在智力方面鄙视自己,估计是把自己当成父亲那样的浪子才会想出这么“浪漫”的问题。

    东京,人工岛海萤。

    “叮咚”

    一封邮件传到巴德贝尔的邮箱:

    “From:Cat(学院缩写)

    To:allthestudentsandfaculty(全体师生)

    时光飞逝,十几年的和平年代已经结束,新的基因异动即将来临。请不要害怕,能够持续十几年的开端足以您成长至独当一面望。

    另附:众师生发现以下类似生物或生态环境请及时上报校方。(此附图片三张,图一:渊丝,图二:残骸感染,图三:游走蟹尸,此图片拍摄于东京海底)

    此外,于日本东京范围发现“入口”踪迹,数量、规模庞大且位置不明,请除任务外位于日本境内师生尽量疏散人群远离东京范围以免出现危险。

    校方将同时联系地方组织疏散群众,如果有任何相关问题请发邮件给学院邮箱。”

    “'入口'又出现了啊,数量不明?甪端创造的入口不过一个而已,而且规模极小。一般来说'入口'的数量、规模与异兽体型或者能量大小决定,这种数量、规模都不明确的'入口'到底是谁创造的......”

    “入口?在哪发现的?东京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任务组吗?”云杉宫御切问

    “不清楚,也许是狼组的某个秘密任务。总之,尽快找回贤者之石才是首要任务。”巴德贝尔看着图片回道,“继续潜入”

    “收到”云杉宫御切回

    手中微翘的剑身泄露出紫色的光,隔着剑鞘也能感到一丝微麻,这是它在兴奋,指引二人找到它的同源。

    很近了,微弱的光线从通道顶部透出,通过光柱能看到明显的丁达尔现象,一缕缕微绿色的烟雾弥漫着。也许这里的空气没有什么毒性但看着中央水道里妖异摆动的异变残肢二人根本不敢摘下呼吸面罩。

    “做好准备,根据地图显示上方就是实验室了”云杉宫御切提醒到。

    “叮咚”

    “亲爱的,怎么又出差了,不会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吧?”

    “没什么事卡戴珊,只是找我充当开飞机的苦力,晚点接上我的两个学生就能回去了。”

    “嗯,胃药吃了吗?”卡戴珊问

    “哦哦,今天忙,忘了吃”巴德贝尔顿了顿“没事,这两天胃不疼了。”

    “这么忙?是不是晚饭也没吃”卡戴珊质问到,巴德贝尔连忙回了个被抓包的可怜表情。

    “要是你在身边我肯定不会忘,因为我的小心肝总是会提醒我”

    “不管,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别啊,给我唱首歌呗,嗲嗲的那首”

    “哪首?”卡戴珊有点疑惑自己都年近半百了怎么可能会那种嗲嗲的歌,巴德贝尔成功转移了话题救了自己一命。

    “就是当年你向我表白那首,《Iwantedyou》”

    “谁向你表白了,噫!”听到这首歌的名字卡戴珊回想起自己是如何爱上这样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也许是刚下战场在酒吧里哭成泪人的他让自己心生怜悯吧,如果当时嫁的不是他以自己的姿色一定能嫁入某个中世纪豪门吧,但不管怎样自己也陪着他变成了一个满身赘肉的中年妇女。电话那头的她瞥了眼女儿空荡的房间,脸颊微红不情愿的唱了起来,肉麻的歌词回荡在晚上十点的夜空......

    Wechat的新消息姗姗来迟,她好像酝酿了很久从拍卖会开始到中途,显示时间定格在东京下午两点。

    “对了,回来的时候记得买些梅酒,要日本和歌山的,听说那里这个牌子的酒最正宗。另外,爱你呦~”她久违的说了点俏皮话,最后还带着一个略显可爱的表情包。

    “这边的夜也深了”巴德贝尔看着面前的大厦喃喃自语,海风的“呼呼”声中手机重播着一位四十岁女孩的歌声。探测仪上两个绿点已经停在因奴泷的正下方,巴德贝尔轻吟着情歌直到某个拍子换做高亢的言灵,这首悠扬的情歌瞬间变得肃穆冰冷。随着吟诵声越发嘹亮海风的潮湿在此刻显现,直到淡白的雾气凝滞成他手中寒锋乍现的冰剑。

    “真好听”他不舍的将手机关机,该工作了,现在他的耳边只能剩下与云杉宫的联络声。

    “行动开始,云杉宫,请开始深入。”

    巴德贝尔下达深入命令的同时海面下的冰树噼啪作响随即反弹连根拔起撞向岛上的大厦,它带起大片海水在空中凝结,砸向因奴泷第三层。

    “言灵.寒权”这是坎214号异能,短时间内篡夺寒冷的权能获得寒冰的力量,其副作用只有需要大量纯度较高的水元素作为释放基础,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水。

    海水随着树冠倒流而起灌入因奴泷第三层,砸破的大洞中一只深蓝色的怪物不断变大站立而起!

    每一拳都使它与大厦一同破碎,碎石又被它夹杂着混入体内。

    枪声、警报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无数子弹打向这冰霜巨人,激起的冰花打了个旋重新回到它的身体。

    “没有用的”一位西装男子从更高层盯着下方拿剑的男人,金黄色的鳞片爆突而出,“只要他不收手这只怪兽就会一直修复一直复活。”另一颗头从他的背部鼓出撑裂这件西装。

    就像长有两只头颅的蜥蜴,他一跃而下无数金色的液体在其周身四溅夹杂着电流劈向巴德贝尔!

    与此同时云杉宫御切和秦川雪已经潜入了这间实验室,可能连这间实验室的主人也没想到有着变异生物和强烈污染“保护”的下水道成了这里唯一的缺口,尖锐的矛也会有成为无用的盾的一天。

    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清原广姬子一个趔趄倒在旁边的培养罐上。实验室的卫兵一个都没出现,他们全都被派遣到上层阻止冰怪对因奴泷继续破坏。

    “学长,学长!”秦川雪小声的喊,“这把刀有反应了!”

    昏暗的下水道口黑色天殊向着左上方不断探出雷电触手,云杉宫御切顺着它的方向看去,瞳孔突然放大。这个房间传来了血脉上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太肮脏、太丑陋但也同时太高贵、太美丽,这只畸形的百首巨龙!

    它被禁锢在两只巨型培养罐的其中之一,深绿色的液体每从另一只培养罐泵出一分它就多鼓动一下,闭合眼睑下清晰可见转动的竖瞳在二人看过来的瞬间就发现了他们。它颤抖着想要提醒自己的“主人”但它还没到诞生的时刻,发育不完全的婴儿是无力的。

    “暴露了!”云杉宫御切心想,望着距离自己不足二十米的清原广姬子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在她发觉之前用最快的速度劫持这个女人强迫她交出贤者之石。

    在极小的空间进行拔刀是一件对武者素质需求很高的事,尤其是杀气的调用。杀气就像无形的刀锋,不足则易折、过盛则易见,只有恰到好处才能伤人而不被发现。

    云杉宫御切左手按住刀鞘,右手抚住刀柄轻轻拔出一段刀刃,

    “杀心空明!”这是独传于某些武者家族的异能,用诗句进行附魔,用杀戮的欲望调动杀魔强制自己进入空明的状态从而发挥出最强的实力,但它的副作用就是每天的记忆都会回到真正掌握“杀心空明”的那一天,有时今天还没有恢复记忆属于明日的清除就已至。

    寒冷的空气冻的秦川雪直打颤,杀意的瞬间释放让这个保持恒温的实验室仿佛掉入一个巨大的冰窖,墙上的温度计却还稳定在23摄氏度。

    “东延黑羽尽,触花引枯灯!”

    “正宗”出鞘的一瞬间无尽落花与黑羽喷涌而出,形成的潮流如同细小铁剑组成的洪流,刹那间冲破了面前的铁杆和整块地面!某个瞬间闪出的回旋火花点燃了这只黑粉色的翅膀,火焰爆裂着颤动着掩盖他的身形提高他的速度,如同浴火向前的鸦天狗,波动着,刀刃透过无数培养罐停在了清原广姬子的脖颈。

    她颤抖着咽了下口水,甚至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感受到一丝冰凉听见背后石块崩碎落地的声音。

    “说,贤者之石在哪?”

    “什,什么贤者之石?”清原广姬子颤抖着反问,

    “还在装傻,这些都是基因污染的产物,我想你不可能不认识贤者之石。”云杉宫御切意指培养罐中的变异残肢,“正宗”压重了一分仿佛能看到一条血线。

    “我的确认识,但这里的确已没有贤者之石了。如果你想知道它在哪最好先管好你的刀,因为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它在哪。”清原广姬子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慌乱。

    “呵,你不说我们也能找到,川雪!”

    一个男孩拖着一柄半人多高的巨刃从下水道的缺口缓缓爬了上来,紫色的闪电如同乞丐的手向着深绿色的培养罐不断伸出。显然,贤者之石此刻正保存在这个巨大的培养罐里,可能是因为深绿的水把它挡的太过严实还无法看清具体位置。

    “好了,现在你想说也没机会了。”云杉宫御切慢慢转动着刀柄。

    “整整15克拉的贤者之石,难道你不想知道它的作用?3毫升的第五元素就能让使用者恢复全盛状态,这些培养液可是完全没有稀释过的原液,足足45立方米!”清原广姬子顿了顿,“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极限?”

    她投来一个诱惑的眼神,她的家教让她以为所有人都为了异能而活。

    “并不,也许换做二十岁的我可能会有所心动但现在的我有婚姻有家庭,很幸福......?”云杉宫御切犹豫了下,他想起了那个等他回家的女孩。

    如果不是自己闯入她的生活也许她能做一个普通人的太太,享受着被爱和平静的生活,不用每天晚上担惊受怕的藏刀也不用为了自己恢复记忆故作淡定地表演。“尽快完成任务今天的我就能多陪她一会了。”他这样想着,手中的刀开始蓄势。

    “等等!你也因为副作用有所困扰吧,杀心空明的拥有者。”她回忆着关闭不久的资料,这个随手献宝“正宗”的男人实在太过刻意所以特地调查过他。手机关闭的屏幕前段时间还放着这个男人如何在少年宫努力练习刀法最终被老师引荐到美国联谊大学,在为学校夺得几枚大赛奖牌后因文化课程成绩较差而“柔性教导”回国。这种荣获过国际大奖的人物每个人都能查到他的资料,看到他的辉煌深究之后甚至能找到他待过的少年宫。

    但不巧的是,这座联谊大学她也知道,虽然没有强行入学的能力但成功拿下短期交换生名额在清原家族看来并不算难事,换句话说,清原广姬子可以算是他的半个学妹。

    学院内网将会公开学生的部分能力,这是对每个学生的保护,以防某些属炸药桶的学生炸伤同学。换句话说,其实就是学院无法在事态发生前及时阻止只能让同学们善待彼此少发生点矛盾,世界各地的学院几乎都是这样做的。

    “困扰?你如果知道这项能力就该知道它在整个追猎界是出了名的无副作用,不需要任何触发条件甚至连擦破皮的可能性都没有。”云杉宫停住了刀,盯着她。

    “你似乎忘记了我们所处的位置,能拥有这样一间实验室的我会是那么好骗的人吗?杀心空明虽然罕见但并非个例,尤其是在武士道盛行的日本。他们无一例外是刀法大师但同时放弃了许多,尤其是感情或者说是记忆,你确定你能忍心忘掉吗?”清原广姬子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了之前的诱惑只剩下确认他是否被杀心空明所控制已入无情之境。

    良久......

    “锵”

    刀身全部归鞘,她赌对了。

    “说说吧,你有怎样的成果能帮到我。”秦川雪还想说什么但被他制止了。

    “难道是学长叛变?”秦川雪想,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一猜想。顺着云杉宫的眼神看去他终于知道了此刻服软的原因,那只怪物,那只培养罐里的怪物不知何时完全苏醒了,无数人舌组成的吸盘贴在几十厘米厚的玻璃壁上悄无声息的留下了一团“白色的雾”。

    “来谈谈吧”他接着说

    “我想你也看到了这只怪物”清原广姬子淡笑道,“他其实是我的弟弟”

    “!”

    二人想过这是邮件中所说基因污染造就的怪物甚至可能是从“入口”逃入现世的高危生物但唯独没想到过这会是某人的弟弟。

    “很惊人对吧,还有更惊人的,在今天早上他还是一团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烂肉,无法移动、无法进食甚至没有意识,就像一颗长有鳞片孵化到一半的毛蛋。但它却有着极高的血统以及副作用......”她缓缓走向中央的控制台,随着开关被按动一个投影出现了。

    应激性检测第136次实验。

    还是这个巨大的培养罐只是里面存放的是一只更加腐烂恶心的肉球。

    少女版的清原广姬子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拿着一颗巨大的金球随即投向下方。

    金球掉入水中的瞬间这坨烂肉动了,无数手臂粗细的血管抽离开来带着破碎的肋骨如同一张巨口将它一口吞下,但这并未结束,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浮现了出来,它们高举着残缺的下颚疯狂的砸向附着的肉球如同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直至断齿深入骨血磨下一缕黄金。它们在争抢这颗金球,每一张脸得到半块黄金的同时其周围就会形成更小的人脸对其猛攻直至黄金化作金粉融入全身,就像一个免疫亢进的病人在自我毁灭!

    如果它真的是清原广姬子的弟弟那它算是一个人吗?又或者它算只有一个灵魂吗?

    投影完毕,定格的瞬间无数人脸还在吐着气泡好似在咒骂。

    一颗金球出现在她的手上,甚至来不及阻拦。

    金球在清原广姬子的操纵下热熔成一股金水从培养罐的顶端灌入,云杉宫御切瞬间拔刀做出防御姿态。

    静默三秒,预料中的狂乱并没有到来,这只醒着的怪兽出人意料的温顺。它还是懒洋洋的“躺”在那里,这颗甚至能让理智的人都陷入疯狂的巨大金球就这样下坠卡在了鳞片之间。

    “他被起名为'ラードーン',引用巨龙拉冬之名。如你们所见,不只是他,我们整个家族的血统都来源于希腊神话中的百首巨龙。因此,黄金对我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也是我们,整个清原家族的副作用。所以,我想你应该明白这几个小时到底改变了什么。”清原广姬子转过身来,抱着双手盯着他。

    “你在向我证明它的副作用被消除了,但这根本不可能,就算第五元素再多也只能暂时消除副作用不可能根除......”云杉宫还想要反驳但这场实验结果就摆在他眼前,他不得不信,清原广姬子打断了他。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在第五元素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重复了两遍,“血统越高副作用越小,血脉越浓副作用发作程度越大,这是追猎界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拉冬虽然是神话生物但追根究底不过是一只龙而已,传说中连它的雷电都是后天被宙斯赋予的。他的血统不高,血脉却极其纯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抚摸着培养罐,她的弟弟。

    “这意味着它有着在场所有人甚至整个东京最强烈的副作用,因此无法利用第五元素进行副作用的暂时压制......但它此刻却这么平静,至少五分钟了......”云杉宫御切陷入了沉思,第五元素能够提高血统从而短暂压制副作用但从未有任何研究结果表明高浓度的第五元素能够将副作用直接消除,因为根本没人能承受如此过量的血之究极更没有人能有如此财富进行赞助。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拉冬血脉会如此大规模的出现在日本......”云杉宫的问题再次被她打断,清原广姬子自言自语道,

    “他是我的弟弟,所以这也算是用于人体并取得成功。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但此刻该换你需要做出选择了......”

    清原广姬子的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片刻之后就会发现是如此应景。

    她摸向一个红色的拉手然后猛地拉下,深绿色的水突然加热沸腾起来,冒着浓密的气泡将这巨大的培养罐挤到炸裂,金球在她的控制下闪着金黄色的电弧急速飞向秦川雪!

    这骸骨、腐肉组成的巨龙不再蜷缩,而是站了起来,它的眼里倒映着属于它的“金苹果”,当然,还有一个妄图成为小偷的少年。第五元素消除了黄金对它的吸引力但神的使命不会被消除,此刻它要做的,杀死觊觎金苹果的小偷让“果园”重归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