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根筷子上穿了两根胖乎乎微微焦黄的油条。

    塑料袋里面一袋散装黄色微辣的萝卜干，隔着袋子，萝卜干的五香辣味从塑料袋的开口出传了出来。

    “小伙子，一起吃吧？”老头喊徐画师。

    “不了吧？”徐画师“咕噜”咽了下口水。

    油条的焦香味已经诱得肚子咕咕叫，这五香萝卜。。

    “这么大年纪还吃这么油辣的东西。”徐画师嘀咕道。

    “啊呀，一起吧，“屋里厢”的泡饭已经好了，老头牵着徐画师的袖子就走。

    。。。。

    泡饭，还真的是拿碗饭用开水泡了下的样子，米粒是米粒，开水是开水。

    桌上碟子里两块血红色的腐乳。

    呼噜一口泡饭，就着一块五香辣萝卜，一口松软微脆油条。。。

    徐画师吃得饱是饱了，可这五香萝卜把胃口调了出来。

    “锅里泡饭已经没了，呵呵”。徐画师端着空碗尴尬笑道。

    吃罢，老头搬一张用麻绳缠结实的凳子到门外给徐画师坐：“刚才听你说姓徐，双人徐，对吧？”

    “嗯。”徐画师点点头。

    “小徐，下次想过来吃，提前跟我讲，我这里没有山珍海味，自己田里种的蔬菜可以吃适意，旁边鱼塘里的鱼随时可以提两个出来”。说话间，老头领着徐画师到池塘边给他看，一提溜，网就起来了，网一直在河里放着。

    河在他家房子西头，说池塘，也不能这样小看。大致有3—4幢房子的长度，宽也有2幢房子的宽度。

    河水清澈见底。河边堤岸一排围栏拦着。

    他家房子地势高，院子没有围起来，直接硬化了地面，都是水泥地。

    老两口把地面扫得干干净净。

    老太太端出一碗炒蚕豆。

    老蚕豆，炒了以后硬邦邦的那种。

    “老皮匠，你又吃上蚕豆了？”老头捏起一颗有处焦黑斑点的蚕豆放嘴巴里嚼时，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头过来。

    “我家老皮匠就好这一口，让他吃吧。”老太说道。

    “皮匠爷爷您牙齿可真好，我吃这硬蚕豆都要注意点了，不太敢吃。”徐画师讲的是实话，上次他咬到肉圆里的骨头，咬碎了一只牙齿，到人民医院治疗加牙套，前前后后花了整3000块“大洋”。

    牙齿贵如钻石。

    “哪里啊？我家老皮匠的牙齿早就换掉了，都是假牙！儿子带他去亲戚店里换的。”晒簸箕老太—“皮匠夫人”炫耀她家老头假牙的质量。

    “嗯。。好吧！假牙能坚固成这样也是奇迹”。

    。。。。。

    “大爷。。”徐画师见到拄拐杖的大爷喊道。

    “啥个。。”拐杖大爷侧过耳朵问。

    “别理他，耳朵聋的，你怎么喊都听不到。”“皮匠家老太”解释。

    拐杖老头其实才70岁刚到，前两年高血压没有及时就医，当时头疼在家里硬挺一个星期，弄成这样了。

    拐杖老头经常在村头骂人，也没人听得懂他骂的什么，只见他一边脖子上青筋爆出地骂，一边用拐杖戳地，有生之年能把他心中愁人骂倒似的。

    村子里谁也不敢惹他，由着他骂。

    一来呢，他这身体，没人愿意被他碰瓷。

    二来呢，他那个骂人的姿势，看了心烦。

    大家都躲得远远的。

    这个样子的脑梗老人，我们萧巷村也有一个这样的邻居。

    邻居那家娶了个好媳妇，转了运。

    邻居老头去世后，邻居老太被接到城里，住在儿媳妇安排的楼下车库里，车库南北前后加东边都有窗户，敞亮得很，吃住洗儿媳妇都安排得妥妥的。

    各人各命。

    “皮匠师傅，您阿知道西头张港巷老宅东家家里的事情？”徐画师向皮匠师傅试探他的本行画画的人物。

    “那家？富着呢！听说有一箱珠宝藏在了后面储藏室，啊呀，金银玉珠宝。。。耀眼得很。。。”皮匠师傅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