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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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师徒

    恍惚间,张小凡又回到了那个安静祥和的草庙村。夕阳下,乡亲们热情着谈论着今天的闲趣事,自己的父母也在其中。突然人群中的母亲发现了自己,转头对着张小凡微笑并热情地伸手招呼着自己前来。

    能再次亲友张小凡怎能不热泪盈眶,他是如此思念自己的父母,抹抹眼泪正要走过去时,突然晴空发出一道霹雳,一个身着一身素衣的光头出现出现在亲友身旁。张小凡惊恐万分,他认出了那个人,拼命呼喊父母和亲友们逃离那里,但喉咙里像是被焊死一般,被堵的严严实实,不管自己如何用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长辈,父母一个个倒在普智的手下。

    夕阳似乎被血染红,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自己亲友的尸体,整个草庙村瞬间便成了九幽之下的人间炼狱。

    在草庙村的最后一个站立的人倒下,普智和尚在如血的残阳下似乎正一脸慈和地望着自己,悲恸,愤怒,不甘,绝望……

    “啊啊啊啊!”。

    张小凡双目也被血红之色尽染,手中握紧烧火棍,看着不远处满身血迹的普智他终于发出了声音,喊地如此撕心裂肺,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掉这个人,为父母,为草庙村的族人报仇,就算是自己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也要宰掉他!

    青云,大竹峰。

    田不易和苏茹夫妇正站在张小凡的舍房内,二人都是神情严肃,眉头紧皱地望着床上躺着的张小凡,此刻他紧紧握着的烧火棍竟传出阵阵冰凉气息,这股冰凉味道让田不易苏茹这种道行的青云高手都深感不适,作为当事人的张小凡周身更是浑身青、黑二气环绕。

    正在田不易想下定决心就算是伤到这个弟子也要将烧火棍拿走之时,一道温暖纯正的光芒从张小凡右臂传开,这股力量磅礴却又温和,一时间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不少。田不易赫然变色,这好像是焚香谷一脉的味道,望向自己这个弟子的眼神又怪异、复杂了不少。

    从张小凡右臂升腾的这股力量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身上的黑气青气扫荡地七七八八,而张小凡本人也在一声呻吟后悠悠醒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和一个关切的眼神,看着如此温暖,张小凡感觉自己鼻尖微酸,眼神中有水雾环绕。

    “小凡,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苏茹一脸笑意问道。

    “哼,通天峰之战又没受什么伤,他能有什么事?”,一道冷冷的声音从苏茹背后传来,张小凡这才发现自己房间之内还站着一个人,正是自己的师父田不易,本能地要从床上爬起给他行大礼。

    “免了免了。”,田不易摆摆手说道。

    苏茹也是笑着轻轻拍了拍张小凡肩头示意无需多礼,纵是二位师长看着表情轻松,张小凡也不敢再躺着,坐起身来。

    “老七,我有话问你。”,田不易突然说道,神情有些严肃。

    张小凡连连回道:“是,师父。”。

    田不易定了定神,“你是否还有事瞒着我?”。

    张小凡登时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斩钉截铁地回道:“定不敢隐瞒师父!”。

    “哼!那你刚刚身上怎么会有如此中正的焚香谷功法?”,田不易脸色一沉。

    张小凡这才回忆到刚刚自己在噩梦之中突然涌起的一股温暖力量将自己从无边炼狱之中拉回,此刻田不易所说让自己想到了白狐所赠的法器,玄火鉴。

    赶紧答复道:“师父,我不曾学过焚香谷的功法,只是曾经有人,不是,是白狐所赠的法器,应该是焚香谷的宝物。”,

    田不易惊诧地喊道:“玄火鉴?”,那天在通天峰上焚香谷魔教妖人假扮的上官策发难的由头便是玄火鉴。

    “嗯,我听白狐说,名字就好像是玄火鉴。”,说罢从胳膊上取出一块似玉非玉的牌子,上有火焰图腾,看着并不怎么起眼。

    当田不易和苏茹二人看到玄火鉴后,二人对视一眼,无不从对方眼中读出一种情绪,惊骇!

    半晌田不易感慨道:“老七,你可知此物的价值?”。

    张小凡摇摇头,他只是知道那日焚香谷的两位年轻人带着一些人追查,只能大概推测应该不是凡物。

    “这玄火鉴对于焚香谷的价值,就等同于我青云门,”,田不易顿了顿继续说道,“诛仙…”。

    “什么?”,张小凡也是哑然失色,这玄火鉴居然是如此重宝?能和当世第一奇珍诛仙相提并论。想想自己那日对白狐做出的承诺,这才对焚香谷众人隐瞒,要是知道这玄火鉴是这般神物,只怕是自己都不敢撒谎。

    怯生生地出声问道:“师父,弟子是不是应该将此物还给焚香谷?”,张小凡一时间脑补了不少故事,如此重器搞不好影响青云门和焚香谷两大正道巨擘的关系,那自己罪孽可就不小了。

    “还个屁!”,田不易当即回道。

    张小凡听着师父竟出口爆粗,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苏茹瞥了田不易一眼,嗔道:“不易,孩子面前注意些。”。

    田不易冷哼一声,郑重地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再不要同第三个人说,就连灵儿也不要说,你可记住?”。

    张小凡下意识地点点头,“记住了,师父。”,田不易这才点点头,通天峰一事让他也知道了这个弟子的脾性,只要答应了便不会悔改,只是想到了那个半只脚都要踏入鬼门关仍然还要保守秘密的场面一时间又有些生气。

    半晌叹了口气说道:“老七,人生在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坚守承诺自然没错,但不能因为保守秘密就让自己白白搭上性命,那就是愚蠢了。”。

    “是,师父。”,张小凡知道田不易这话背后的含义,一时间又想到了普智和尚,默默低下了头,眼中又有泪水打转。

    正在屋内又开始陷入某种沉默之际,外头传来了宋大仁的声音,“师父,萧师弟过来了,掌门请您过去一趟。”。

    田不易神色一冷,回道:“知道了”,等到宋大仁离开这才对着床上的张小凡问道:“老七,你,你可愿意再换个兵器?”。

    张小凡听到这话,这才发现自己的那根烧火棍还在自己手中握着,好像与自己融为一体,那股冰凉的味道如同共生一般来回在自己体内游走,他知道田不易的意思自己这根棒子是噬血珠和摄魂棒的血炼之物,乃是极为凶戾的法宝,但烧火棍陪着自己参加了七脉会武,去过万蝠古窟,去过死灵渊,滴血洞…

    说实话要是没有它,自己早不知死了多少次,要是没有它怕是第一次就死在陆雪琪的神剑御雷真诀下,凭心而论,烧火棍如同自己的挚友一般的确舍不得,所以久久没有说话。

    “我知道那根棒子对你意义非凡,只是噬血珠是大凶之物,久了会影响你的脾性,让你变得嗜血好杀。罢了,也不多做强求,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不易!”,苏茹有些着急。

    田不易转头看着妻子,淡淡说道:“老七的意思很明显了,就算是你的墨雪再强他也未必看得上。”。

    “这不是墨雪的问题,噬血珠那可是…”,苏茹着急说道,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田不易打断,“我知道,不过老七既然会天音寺的大梵般若,现在又有焚香谷的镇派神物玄火鉴,以这两种力量,相比肯定能对噬血珠进行制衡。再说了,修道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要与天地斗,自然是自己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加干涉。”。

    田不易一席话下来,有理有据苏茹也只好作罢不再多言,张小凡听到两位师长话语间的情真意切,浑身温暖,不自主下床对着两位师长磕了一头。

    “师父,萧师兄刚又催…”门外这次又响起了老六杜必书的声音。

    田不易脸上怒气一闪,气势瞬间提升,杜必书的声音当即停止脚底抹油跑路了,生怕自己挨上师父一脚。

    “大师兄,你竟然坑我!!!”,远处传来杜必书的声音。

    田不易收起气势,看了看地上的张小凡说道:“老七,你好自为之”,说完对着苏茹点点头,便要去赴通天峰之约。

    临别时,张小凡想起了玄火鉴,又连忙说道:“师父,这玄火鉴怎么办?”。

    田不易哼了一声,“你自己留着!”。

    “如此重宝,焚香谷那边?”,张小凡怯生生地问道。

    田不易淡淡道:“还有别人知道你有此物吗?”,张小凡摇摇头。

    “那谁知道是我青云门拿走了?再说了,你说焚香谷的人拿到了我青云的法宝会交还给我们吗?”,田不易连着两句反问让张小凡一时语塞。

    话音刚落,田不易身影一闪离开了原地,屋内只留下张小凡和苏茹两人。

    苏茹对着张小凡说道:“别跪着了,起来吧,小凡。”,听到师娘的话,张小凡这才起身。看着张小凡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想到了张小凡的凄惨身世和多舛的命运苏茹很是心疼这个弟子,出声道:

    “小凡,以后就将大竹峰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事尽管同我和你师父讲,不要自己憋在心里难受”。

    此话一出,张小凡情绪瞬间有些绷不住了,眼睛微红点点头。

    “别看你师父看着严厉,但心里其实很疼你的,这次为了你差点和天音寺的人动手,你放心,后面的事情我和师父都会给你担着,你就安心在大竹峰呆着。”,苏茹温柔地拍了拍张小凡脑袋。

    张小凡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眼泪夺眶而出,横着一只胳膊捂着眼泪说道:“是,师娘!”。

    这个世上,还是有人真的关心自己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眼泪打湿了衣物,流淌的尽是浓浓的释然和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