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倒下了，哪怕他是一匹猛虎，面对四只饿狼的围攻，他也很难支撑，更何况，卡塞尔学院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比饿狼难支架多了。

    “不是水银子弹造成的枪伤几乎已经愈合了，没有见到骨头的刀伤，现在已经无恙了。”凯莎狠狠的踹了一脚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的源稚生，单枪匹马，他们没有人能够拿下这个怪物，怪物只能让更大的怪物拿下。凯莎看着旁边扶墙站着的楚子涵，摁住源稚生肩膀的楚子航以及盘腿坐在地上根本不管任何绅士风度的凯撒，“这家伙怎么办？杀了吗？”

    凯撒的面庞阴沉的可怕，凯莎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将手中沙漠之鹰的子弹全部打到他身上，楚子航转过头来想说点什么，凯撒却突然掏出他那把沙漠之鹰，对准源稚生那脑袋就扣下了扳机。

    “嘭嘭！嘭！嘭！嘭！嘭！嘭！”一发弹夹瞬间被打光，弹匣从枪柄中滑落，枪口中升起袅袅白烟。凯撒愤恨的将弹匣丢在了源稚生身旁，源稚生原本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红色，如同血液蔓延的红色浸染了他一整件黑色风衣。源稚生只是偏过头来看着凯撒。“打完了？”

    “我真的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楚子航走上前去检查源稚生的伤口，这才发现源稚生只是皮肤表面被枪口焰烧伤了，后背只有不大的创口，那是弗里嘉麻醉弹造成的伤口。

    他的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楚子航再摸他腕骨的时候，发现源稚生的骨骼已经松懈了。连续七发弗里嘉麻醉弹仍不能令皇失去神智，但终究是解除了他那强悍的“龙骨状态”，身上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减缓，硕大一圈的身形恢复。

    “你怕我会控制不住杀了他？”恺撒就着燃烧的帷幕点燃一支雪茄，这不是抽雪茄的时候，但他刚刚打败了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有理由庆祝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凯莎，犹豫了一下，凯莎却直接走上来接过另一只雪茄，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不大行，鉴于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找到这个品级的也是尽力了。”

    “这话说的。”

    “我怕真小姐那件事你太自责。”楚子航忙着检查源稚生的瞳孔来确定他的状态，源稚生冷冷地看着他，显然神智没有问题。身旁的楚子涵并没有说话，凯撒丢给了凯莎一个眼神“这姑娘一向是这么安静吗？”

    “跟你认识的一样。”凯莎用眼神回应道。

    “如果开枪的人是他，那我会用实弹。”恺撒冷冷地说。

    他在源稚生面前蹲下，直视他的眼睛：“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吧？血统不是绝对的，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会被人从王座上揪下来的。对不对，超级混血种源稚生先生？

    “你以前的说法是有些事是生来注定的，你是什么人看你血管里流着什么样的血。”楚子航说。

    “听人说你们中国有猪一样的队友，现在我相信了……”恺撒苦笑着贴影壁坐下，大口喘着粗气。

    源稚生的注意力并不在恺撒身上。地面倾斜的时候那些执行局干部的尸体从影壁背后滚了过来，源稚生默默地看着那些苍白的面孔，眼里掠过一丝哀凉。

    恺撒大口地抽着雪茄。他注意到了源稚生的神情，那神情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虽然对这个流着龙血的怪胎没有丝毫信任，但源稚生的眼神确实打消了恺撒的怒气。

    “他们的死跟我们无关，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满地是血了。”恺撒看着火焰中卷曲的壁画。“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杀的。”凯撒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凯莎，凯莎耸了耸肩“你觉得我看着像变态杀人魔吗？”

    “火势看着控制不住了，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楚子航说，“不知余震还会持续多长时间。”

    “先把封锁解开，剩下的事情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再慢慢聊。”恺撒用枪指着源稚生的额心。“我敢保证，这一次绝对是水银实弹。”

    “我无权解开封锁，系统的控制权还在政宗先生手里，要解锁必须用他的手机，或者去辉夜姬的主机房。”

    恺撒眼睛一亮：“带我们去辉夜姬的主机房！”

    “你到不了那里，主机房24小时封锁着，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我没有进入主机房的许可，密码和钥匙都在政宗先生那里。”

    “你到底是不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恺撒的怒火又烧了起来，这次的怒火和前次略有不同，他气得想挠墙，“你是路过打酱油的么？”

    “这么说倒也是成立的。”源稚生回答。

    “你在玩我么？”恺撒抓着源稚生的领带怒吼。

    “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也会被烧死，我现在玩你跟玩我自己没什么区别。我继任大家长不久，很多权限都没有移交给我，辉夜姬的主机房我一次都没去过。”“那有什么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快说！这里待不了多久了，你这百年一遇的超级混血种就得给我和楚子航陪葬了！不觉得遗憾么？”

    楚子航想自从恺撒发觉这个世界上还有血统远比他优秀的人，说话的风格忽然变了，透着一股自暴自弃的流氓味道。凯莎很明显也感觉到了，不过她倒是心里很平淡，“可能是你不认识我们这个世界上的路明非。”

    “他很强吗？”凯撒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又追加了一句“有多强？”

    “一个照面把这东西踹飞出去。”凯莎压低了声音说道，可能是差距过大，当然也有可能是男女之间的心态差别。

    “电梯井。”源稚生只说了三个字。

    四个人彼此对视一眼，拖着源稚生奔向电梯井。源稚生来这里的路也是离开这里的路，对一般人来说高层建筑的电梯井是无法攀爬的，但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全无可能。

    楚子航探头出去望了一眼，钢铁骨架贯通上下，这个幽深的空间令他想起BJ地铁中的尼伯龙根，放眼看去看不到尽头。

    恺撒捆住源稚生的身体，但松开了他的手指：“自己爬，如果想耍什么花招的话……”恺撒当着源稚生的面换上了实弹弹匣，青铜色的金属弹头上刻着十字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