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紧张，跟在我后面就好。”站在主席台看不见人的位置，楚子涵认真的帮着路明非整理着西服领带。

    仕兰中学的学生会主席换届仪式，也是一整个城市绝大多数企业家，官员以及学者的聚会，说要不露怯是不可能的，事实上，这里面一般人的绝大多数都比路明非的叔叔的权势牛逼，可能放在古代路明非能够见到他们的唯一方式，是拖着一具尸体跪在官府大门，然后仰天痛哭“草民路明非，深受不白之冤，草民的父亲就这么冤枉而死，求青天大老爷给个公道。”然后遭到一系列包括并不仅限于乱棍打死，先请进去看你能不能给他带来点好处，就比如说扳倒政敌什么的，如果没有那就拖下去乱棍打死等等遭遇。

    “师姐，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路明非看着面前面庞精致的女孩很认真的帮自己打理着领带，西服袖口的扣子以及西装的每一条线条，女孩认真的就好像在完成一道考试的数学导数大题，在她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情绪，对她而言，如果想要去做某件事情，就要做到最好，就比如说刀法，就比如说做这个学生会的主席，也比如说去插一个黑板。

    “我考虑的很周到，你不只是我内定的学生会下一任主席，也是被大家投票投上来的主席，你背负的不只是我的期望，也有大家的认可。”楚子涵最后帮路明非把领带整好，然后妥帖的安好在衬衫的前面，往后退了一步，端详了一下这个衰仔在这两年来的改造已经变得完全的不一样了。“还可以，西装很合身，你的身材也还算不错。”

    “谢谢......学姐。”路明非一只手抬起摸了摸鼻子，看向旁边的半山镜，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当时那个驼着背，脑袋耷拉耷拉的，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谁来都可以踹两脚的感觉的那个路明非了，更何况楚子涵请人专门定制一套价值上万的西装作为这一次主席换届的礼物，就算楚子涵决定扶持一只狗上来换上这套西装，那也是一只狗之中的大狗，狗中狗，狗中之王。

    “准备到我们上台了。”楚子涵拍了拍路明非的手臂，衰仔，赶紧对着半身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拿起两页的演讲稿就跟在学姐的后面登上了主席台，那个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会登上去受到万众瞩目的主席台，主席台的下面有赵孟华，柳淼淼，陈雯雯，苏晓樯，路鸣泽......还有一大批自己老熟老熟，整天在一起开着玩笑，喝着营养快线，然后一起去泡网吧的兄弟，一群兄弟站在下面，看着自己一起泡网吧，一起打星际争霸的那个朋友，自己还要面临下周考试，会不会被叫家长的焦虑？而那个死兄弟，就他妈的站上主席台人模狗样的，旁边还跟着一整个学校，长得最漂亮的女神学姐，学姐会亲自宣布他为自己的接班人，然后代表着仕兰中学百年荣耀的大金链子......啊呸，大勋章，会被学姐亲手带在路明非的胸前。在之后在学校里面碰见自己就不能跑上去，一揽住他的肩膀“嘿，明妃，等下下课去网吧呀？”而是应该恭敬的点头“路主席好。”

    “亲爱的老师们。”（女声）

    “敬爱的同学们。”（男声）

    “大家早上好！”（齐）

    楚子涵站在略微靠前半步的位置，脸上带着一点格式化的微笑，然后既定的演讲稿，就这么回荡在一整个场地里面，声音不大也不小，语气没有过度激烈也没有那么软弱，反正就是显得那么美好，且那么合适，然后楚子涵念完了所有的演讲稿之后，就是整个场地的掌声雷动了，楚子涵拍了一下路明非的肩膀，他就知道自己应该上去了，然后楚子涵将自己胸前的象征着仕兰中学学生会主席的勋章拿了下来，还带着一点少女体香的勋章在楚子涵的指尖，楚子涵向前靠近一步，就这么将勋章别到他的胸前，然后微笑的说道“加油！”

    ......

    “好，1/4是吧？”路明非点了点头，“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路鸣泽感到些许的意外，眉毛挑了一挑，饶有兴致的看着路明非，终于确定了他眼中的坚定不是作假之后，路鸣泽轻声的说道“你确实不一样了，5000年的流浪改变了你的太多，现在你自己都形成了一套欺骗你自己的逻辑闭环。”

    “你在说什么？”路明非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这个魔鬼之前一直在跟自己说要交易，要交易的，可是自己真正答应了交易之后，又开始磨磨蹭蹭的，魔鬼都是这么不痛快的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别的魔鬼干成好几单了，结果你还没干完我这一单。”

    “可能是因为我和其他的魔鬼不一样吧。”路鸣泽平静的说，“我作为一个魔鬼非常不幸的遇到了你这个脾气犟的要死的优质客户，人家都是找我要美女，要金钱，要财富，要权利，要地位，OK四个愿望一次性满足，财富给他，灵魂我拿走，你倒好，我本来刚想问你要不要啥的，结果就出现了一个校长的叔公，又出现了一个愿意罩着你的美女学姐，有钱了，有地位了，看不上我了，我辛辛苦苦找人给你演的大戏，结果你都没心情看完就把那个挺优秀的演员给捅了，你不心痛我心痛。”

    “好吧，现在终于答应了，那也是该做点正事。”路鸣泽无声的笑了，“几千年来你在各种事情上都挺糊涂的，但是却在这件事情上意外的执着，再拖下去我就要从销冠被开除了，但是也没办法，你的灵魂可是我们地狱指定的优良资产啊。”

    “等一下，什么几千年来？不是你们还负责轮回转世的是吗那你也挺惨的，几千年来都没有骗我成功交易一次，还是轮回转世一次交易重启？兄弟，你们这些干魔鬼的好像也不大容易。”路明非咬着牙伸出手与路鸣泽伸出的手握在一起，巨大的失落感在他的心中泛起，就好像伸出这只手，他会失去一些什么一样，但是这也不容得他不伸出去了，因为如果不伸出这只手，他一定会失去怀中这个倒下的女孩，伸头或是缩头，都是一刀，就像有些故事讲的，如果一定要下定决心翻过那面墙，你就先把自己的外套丢过去，这样你就不得不翻过那面墙了，不是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走上这条路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方式了，权与力是让人着迷的东西，不是吗？”路鸣泽完成了契约看上去心情很好，走上前去一只手抬起来去抚摸路明非的面庞，路明非下意识的去躲避，可是路鸣泽指尖的鳞片却已经划破了他的嘴唇。

    “吻她。”路鸣泽发号施令到。

    “啊？”路明非懵逼，一个凄惨的热血少年漫男女主即将生离死别的故事，一下子就变成了经典的欧洲睡美人的故事，这画风转变的也过于猝不及防，一下子让路明非的脑袋有点宕机。

    但是路鸣泽却丝毫不给路明非反应的空间，一只手直接按住路明非的脑袋然后往下按，电光火石间，路明非能感觉到自己的双唇碰住了楚子涵的双唇。

    楚子涵的双唇有点过于温热了，还带着一点铁锈味，但是无论如何，就像那些傻逼文青总是说即使女孩的嘴再怎么硬，双唇亲起来也是软的。

    真的很软。这是路明非的第一反应，虽然路明非觉得自己非常的尊敬楚子涵，但是不可忽视的是楚子涵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并且路明非喜欢人家。

    路鸣泽吟诵起了不知名的旋律，路明非听不懂，但是好像能感觉出来是一种契约。

    路明非能够很直观的感觉到楚子涵身体的温度在逐渐下降，还有身体的龙化程度在逐渐变低，双臂以及蔓延到脖子上的鳞片一步步褪下，但是这个时候一些比较非礼勿视的事情发生，路明非带着一点惊慌的表情看向路鸣泽，但是身体不敢有任何的移动，吟诵着契约的路鸣泽无奈叹了一口气，然后小手一点路明非的外套就披在了楚子涵身上。

    高昂的旋律逐渐在地下室回响，路鸣泽终于念完了他的契约，而路明非也可以感觉到怀中的楚子涵逐渐恢复平静，倚靠在他的怀中，逐渐沉沉睡去，漂亮且修长的睫毛碰到路明非裸露出来的手臂，路明非一只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肉才避免自己做出一点更禽兽的事情。

    当然其实就路明非这胆子也不敢做什么更禽兽的事情。

    “你的师姐活了，这问题以后也解决了，她要是问起来就说这个实验室里面有药，你病急乱投医给她用了，然后就正好好了。”路鸣泽耸了耸肩，然后眼神转向楚子涵，灯光让他的面庞显露出一半，更显出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似乎是感叹，也似乎是遗憾，只不过现在的路明非完全没心情看他。

    终于圆满了啊......等一下？路明非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然后看到那边已经躺了半晌的老唐。

    “呃，那个......能不能申请一点额外服务？”

    “他？”路鸣泽不屑的丢过去一个眼神，然后就马上收回“你放心，你的两个师姐在这里全部团灭了，他都不会死。”

    路明非轻轻的将楚子涵抱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来不及感叹师姐真好看，路明非赶紧过去探了一下老唐的鼻息。

    不是大哥，你心脏给掏出来了，怎么还活着呀？

    路鸣泽幽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在旧王死去之后，卑劣的四个篡位者篡夺了旧王的权柄，然后他们掀起了在天空，海洋，大地与火山之上的决斗，最后，无一例外的他们彼此埋葬于神弃之地。”

    “他们是篡夺了战争，火焰与武器权柄的青铜与火之王。”

    “篡夺了力量与大地权柄的大地与山之王。”

    “篡夺了飞翔与天空权柄的天空与风之王。”

    “篡夺了海洋与水权柄的海洋与水之王。”

    路鸣泽平静的看着路明非，“他就是青铜与火之王兄弟中的哥哥，伪王，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