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脱口而出。脏兮兮的二人，置身人群之中，很难被真正看作是天赋异禀的孩子。

    四人三骑，一扫而过。身后带着尘土的飞扬和庄子里的喧嚣。

    “相公，赶紧回去告诉咱们儿子这个好消息，这要是被选中了，咱们今后就不用种地缴税了，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老汉，赶紧的回去找找咱们那个鸡飞狗跳的孙子，说不定他这些方面有天赋也说不定呢。”

    二人一合计，“走，走，走……”

    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对美好的憧憬欢喜的离去了。

    清明天动辄几十年，上百年不招一次幼童天赋测试，这可是很多老汉和上了年纪的老人，生活在犒劳庄一生所见的头一遭。

    “难道说，那云江之水从天而降，冲破岩壁，高耸崖壁拦腰而断。由此而引发的山河破碎。引起了各国统治区域的巨大变化，引来了这世界的巨大动乱，连清明天这种平日里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所在，都选择吸收幼童培养年青一代的天才。”

    一个中年男子这样说道。

    他看起来眉眼间炯炯有神，棱角分明，气质出尘又正气凛然。

    他曾经是大昆羽林卫的一员，担任过指挥使。

    曾经立过功，负过伤，守护过一方百姓。最后招人陷害，又不想与那些神仙打架的达官显贵谋皮，选择了退役。

    来到这犒劳庄相当于是颐养天年的他，平日里爱做不平事，谁家与谁家有了矛盾都请他来断。

    时间久了，他便成了当地有名望的人。

    庄里一直都还称呼他为指挥使，有什么疑难之事都来请教与他。

    “据说那山河奇景震撼人心。天际浩瀚之空迎面扑来，只见远方群山或陷，或塌，亦或淹，成栾叠状，起伏不定。”

    “浩瀚的泱江，鱼水之欢，周围群兽虫鸟之哀鸣遍地。雪山滚滚，震动之强烈，若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方得见那方天地，斗转星移，山河重组之貌。”

    “群山摇晃，身似浮萍，一切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自然变化相比；不过是摇曳轻舟，‘能载舟，亦能覆舟。’大地似海绵，无从着陆。”

    “人驻立岩壁似跳舞、似触电、更似垂死挣扎的蝼蚁一般。身在其中之人相互依偎，为保家族传承，死死保护着幼小。”

    “最终，风止、虫鸣、众多野兽四相逃串。风光和煦了下来，只见一居所之上水流直下，大自然的写意诗篇‘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正是形容的恰到好处。回头看看身边幸存之人，再看看洞穴之上的飞流，犹如‘出水芙蓉，水帘洞天！’此绝世美景当真是万年难得见，一朝看尽人世间……”

    “不知又是震惊大世的哪一位震古烁今的人物将要出世，当真想去亲身体会一翻这种自然奇景！”

    犒劳庄的虞夫子叹息一生，这样讲道。

    而指挥使坐在茶楼之中，一言不发。

    虞夫子除了是夫子以外，更是犒劳庄的说书人，对于山川地理，朝代更替，颇有些窥探真谛的韵味。

    人或许往往都是如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像王指挥使、工欲善其事的墨老头、笛声只应天上有的肖大师以及虞夫子等。

    集结了犒劳庄所有有本事的一群‘万里悲秋常作客’之人，经常汇聚一堂。频频举杯天下计，常常暮首空叹息！

    今日莲生和牛犇等人冒着风沙走了几里路，遥看清明，那山出云而立绵延几十里，山上银装素裹。而崖底的冰雪开始融化消逝，有水帘洞天涓涓细流。

    他现在虽觉疲倦，但心情确是极好的，心中的桃园之境，若有所得，自然心情是很好的。何况，十几个孩子相伴，一路快快乐乐。

    唯一不同的是此行多了个乞丐姑娘，让其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那一日，牛犇自从见了那个漂亮姑娘以后就扬言，长大一定要娶真么漂亮的姑娘做老婆。

    让莲生很无奈，只能心中吐槽了八戒一翻，狗改不了吃屎。又深感不对，那是猪一头。摇了摇头苦笑，却只能被牛犇心急火燎的收拾东西，又叫上了一帮小弟，拉着莲生就要往清明天的方向走。

    这个小胖子还是挺有义气的，有改变命运的机会还懂得叫上兄弟。

    这一点让莲生高看了他几分，默默地把它当做了这个世界第一个除了爱吃，感觉还不错的朋友。

    众人相处了几日，莲生大概记住了几个人的名字。

    不过让其苦笑不得的却是他们的名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个除了牛犇以外，领头的叫什么姬友；还有什么熊无缺、胡驺、杨威、梅鹿、鲍达等。还有最牛的便是那个姑娘，名唤牛牛。

    他左右前后组合了一下，笑出了声。

    牛牛暴打熊，无缺基友……

    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临近清明天下起了雪。

    瑞雪兆丰年，估计明年又会是一个好收成。莲生闭上双眼感受着东去春来的气息，不知过了多少年；心之境，此刻莫名的明亮了起来。

    他想，可能跟这个清明天有些什么关系。

    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山锋，置身雪海。

    这无疑他们这群孩子将要经历的第一个考验。

    他们置身雪海，身后还有些数以百计的和他们同一年龄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走着，没有一丝的声音。

    只有咯吱咯吱，脚底下鞋板与雪摩擦的声音。

    他们穿的都很单薄，没有棉衣，也没有抵御寒冷的衣物着身。

    走着走着，突然有些孩子高声大喊，发了疯似的奔跑了起来。

    把很多孩子吓坏了，都避的远远的。不一会儿，那些孩子冲到他们的面前，脸色潮红的一路狂奔，不一会儿，又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前方。

    剩下的人继续走着。

    此刻的牛犇回过头来道：“行弟，我怎么觉得越往前怎么越有种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要不咱们回去吧？”

    牛胖子打起了退堂鼓。

    “我说死胖子，你也来了，就你这样的去了也没人要。”

    说着一伙穿着着华服的世家子弟追上了他们，言语轻蔑。

    “都胖成啥样了，就这样还能习武吗？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想到他那肥胖的样子，站在雪地里当个雪人倒是挺符合意境的。”

    “呵呵，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别人都用衣服取暖，你估计是拿肚皮御寒的吧。”

    “哈哈哈。”

    几个世家子弟拂袖而去。

    牛胖子直接想要上去用他的重臀碾死他们，却被莲生拦了下来。

    因为他觉得后面可能还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只能先保存体力。

    众人继续前行，越走越慢，越走越难。

    每一个人走过以后，身后都有一层厚厚的脚印留下。

    牛牛也一步一步向前走，圆圆的大眼珠子一闭一睁的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因为她最小，但却倔强的走在莲生和牛犇的后面，比其他人都要快很多。

    其他人慢慢的都远远掉落在了后方。

    三个人走在最前方，也越走越困难。

    不一会儿，他们追上了那群世家子弟。

    那群人惊讶他们三个的速度，很是不忿。

    “呦，这是谁啊？三个小乞丐还想妄图改变命运，你们行吗？还是回去好好做你们的乞丐吧。”

    莲生不为所动，一步一步向前走，很快他走到了那群人的面前。

    牛犇和牛牛紧随其后。

    “让开。”

    莲生不为所动，直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那人玩味一笑。一动不动，身后几个世家子弟见状排成了一排，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回去吧，你们能走到这儿已经是祖辈积了德了，但你们还没有与我等竞争的资格。”

    “就凭你们也想进清明天，做梦吧。”

    “今天我就要掐死你们痴人说梦的想法。记住，这里没有你们立足的资格。”

    说着那群世家子弟带着不善和威胁的语气。

    “……你姥姥的！”

    牛犇直接爆了一句粗口，直接开起了大，原地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