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冒险者牺牲
寒冷侵肤入骨,在这片寒冷的水域,保罗穿着厚冬衣,他的胡渣上结了冰。
“干什么的,你们几位。”保罗说道。
几只捕鲸船围了上来,上面的水手站在船铉栏杆处,人数众多,连后面捕鲸船上的那一队水手,人数约有三十。
“船老大,船老大在吗?”保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鼻音。
“船老大,找你呢。”一个水手通报说。
“你是谁?找我们什么事?”三个船老大走出来。其中一个披着一件灰色大衣,看起来脸上有一道伤疤,高高瘦瘦的样子。另外两个,一个留着遮面的头发,只露出一只眼睛。还有一个,好像山区里探矿的矿物学家,因为他带着一副古板的黑眼镜。
“我是黄金罗盘号的保罗。”保罗船长说道。
“哦,有什么事。”戴着黑眼镜的船老大问道。
“我说朋友,你们现在干什么来了?”保罗船长问道。
几个船主相互说了几句,才回道。
“保罗船长,我们来这,关你什么事呢?”
“嗯……我问你们来干什么。”保罗继续问道。
“来研究科学的。”船主们说着,便笑了起来。
信介听到走了过来,他蓦然出现在这几人面前,倒使得几个船老大们吃了一惊,尤其是,这个年轻人,怎么背着一把剑?真叫人吃惊啊!要知道他们游荡在冰冷海上,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穿着灰色大衣的船老大,在栏杆上叫住了信介。
“喂!停步,年轻人。你没看见我们吗?”
“我看见了,我见你们在与保罗交涉。”信介说道。
“那好,的确如此,话我们已经说完。我们在这捕鲸,这里也不是谁家的领地。”船老大们说道
“喂,年轻人,你听到了吗?”水手们听着接话道。
信介抬起头来,看了看这几个人,他们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长得相当强壮。霜白的头发混合着冰碴,老远便能看见他们强壮的肌肉。
“等一下,这里存在一个问题。”信介说道。
“什么,什么问题。”水手们问道。
“你们说了的“科学捕鲸”,是不是把鲸鱼带回过去,在各个料理店卖掉?”信介说道。
“对啊,是进了你们这帮人的五脏六腑吧!”吴世豪也说道。
“这个……我们的事你们最好别管。”穿着灰色大衣的船老大说道
“这样吧,你们现在离开。”信介说道。
“你要我们走!要我们离开?”船老大吃惊的说。
要知道这些人来到南冰洋,也花费了许多时间,光是从日本到达,就要几个月。现在信介直接叫他们走,他们自然惊诧。
船老大沉思了一下,只见他眉头紧锁,问道。
“年轻人,你知道我们来到这里,要花多久吗?这一路上风险重重,风又高浪又急。”
信介思考了一下,他的回答,众人都听清了。
“几位船老大,这里的生态,你们有考虑过吗?各国签订了保护条款,就是为了鲸鱼的安危。今天,你们把鲸鱼都捕杀掉了,把生态都破坏掉了。明天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便再也无法寻觅。”信介的话在冰海的寒风中,好像有一种超凡力量似的。鱼船老大们确实很少考虑到生态问题,从他们的祖辈开始,延伸至父辈,世世代代都把这个行业当做自然的谋生手段,既然如此,又有谁会觉得不对劲呢?
前面的一个船老大,显得有些犹豫了。
“是他们弄错了吗……”
这个漂浮着冰山的静谧世界,这个浮游着鲸群的水下世界。
吴世豪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久才反应过来——渔船退却了,几只渔船改变了航向。
些微的风在耳边低吟,好似一支亘古的歌谣,平时都是广阔的海面陪伴着这风,海面之下有闪亮的鱼群。
海面是幽蓝幽蓝的,倒映着莹白色的天空,天空像是融化在海里似的。
这些纯粹的美景,如此之近,以细微的节奏流动,改变。
沧海桑田就是这些变化无穷尽的积累,此刻一只船行在水上,像神灵的巨手。
它的船员来自四面八方,他们冒险中相遇,在生命的旅途中。
他们又会散落四方,像上帝手中的原子。
火焰一样的热枕,
以不同的面孔出现,以不同的意志连结。这是一个冒险者军团。
黄金罗盘号在南冰洋上,见证了传奇的景象。可以说,这些传奇景象,本不该寂寞的存在于天地间……鲸群犹如大海中的精灵,壮丽的舞蹈着,海波好像在拍打节拍……生命存在的姿态,已经日渐减少了,千百年来消失的物种,不知凡几。人们很容易就会想象渡渡鸟,亚洲犀牛,比利牛斯山羊。每个名字背后,都代表了一段故事。而拯救幸存物种,同样也是一段段艰难曲折的故事;大熊猫,大象,野牛……当然还有蔚蓝大海里的鲸鱼。
“咔嚓,咔嚓。”信介又举起相机,记录下鲸鱼舞蹈的一个个瞬间。
“壮丽!壮丽!”维吉尔这个有着艺术气质的大副,对着眼前的鲸舞大喊道。
“维吉尔,你不要吓着他们。”卡赛林小声的说道。
“哈哈,我还能吓着它们,它们是巨灵,冰海中的精灵啊。永远自由自在的游动。他们卷动滔天的巨浪,把力与美呈现在自然之间。成群结队的出现,好像巨大的舰队,看见它们,我好像心中有一种澎湃的感情。”
“我在马赛卖掉产业,买下了“黄金罗盘号”。直至今天才见证了鲸群的舞蹈……”保罗喃喃说道。
他好像完成了一个长久的心愿,体会到了幸福的感觉。人生之中,幸福的事又有多少呢……我们从懂事开始,便一天一天接触着这个纷繁的世界,了解这个世界的纷繁存在。世间有种种“本源”,不光有物质的“本源”,也有道义的“本源”。如何分配这些本源,是时代难题。
信介收起相机,几艘捕鲸船再次驶入冰海之中,这几个船老大,每个人都从海里捕捉了许多鲸鱼。那些几百米的巨灵,就在捕鲸船背后,一部分一部分的消失掉了。只见鲸鱼的皮肤,骨骼,肌肉,血液。被做成了各种各样的鲸鱼制品……如此景象,犹如一阵恐怖的呼号。
信介小时候,曾经见过几张鲸鱼的照片,就贴在院子里的花架边上。十五岁的信介,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他每次去洗手,就看见那鲸鱼照片,还有那花。大人们在尘土的道路上走来走去,笑声和花给他留下了一个难忘的印象。时隔多年,笑声和花的印象,没有淡忘。
“又是他们,信介你看。”保罗提醒道。
卡赛林的身子抖了抖,像是要晕倒似的,维吉尔扶住了她,她才没有跌倒下去。对方渔船上的船老大看见他们,不很在乎的样子,他们关心的是“收获”。然而那对信介等人来说,就是“生命”!这次遭遇是在南冰洋上的一桩奇事,他们又遇上了。不过是在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
波涛似乎也停歇了,望着前方那么多的捕鲸船,保罗上去交涉。
“哦,又是你们。”鱼船老大定定的望着他们。
卡赛林眼中的光彩黯淡了,好像有许多明亮的东西,渐渐的熄灭。大概是……生命的光辉!
嗖,捕鲸船射出鱼叉,一只一只的鱼叉,飞速的射向黄金罗盘号。
这些死亡之箭,飞速的向着卡赛林,吴世豪,维吉尔,保罗船长射来。还有那些在乌斯怀亚招募的水手。
另一边,捕鲸船上的人看着这些鱼叉,都以为黄金罗盘号命不久矣。因为这些鱼叉的威力,实在是大的惊人!能够穿透鲸鱼的皮肤,他们这些凡人,又怎么能抵抗呢!信介抽出精灵神剑,一瞬间的停顿,他说道;
“世间万千劫,我一剑斩破!”
“剑!剑!剑!”吴世豪震惊的看着信介手中的长剑,长剑放出耀眼的光华,在这漫漫的冰海中,竟是一个如同神明的存在。
卡赛林震惊的看着神剑!
保罗船长震惊的看着神剑!
“咔嚓!”一剑斩去,眼前的渔船分作了两半!同时鱼叉落入了海中!这就是……神剑之威吗。
卡赛林看着眼前的景象,对着保罗船长问道。
“一把剑的威力,会有这么巨大吗?”她好像是完全呆住了,才禁不住问出刚才这个的问题……
捕鲸船退却了,除了一只捕鲸船被信介斩破,沉入了冰冷的海洋之中。
过了几天,船上有一个人,保罗船长生病了。他感染了风寒,起初头晕目眩,以为没有什么事,不料风寒竟一天天严重起来。有一天早上,保罗船长扶着船铉,望着船仓里的各个走来走去的水手,竟然感到一阵力不从心。他马上被被送到医疗室,接受治疗。信介来看望他,维吉尔而来看望他,卡赛林来看望他。然而他们谁也没办法,当死神展开黑色双翼时,是没什么人能抵挡的。
医疗室里,众人回忆起相处的时光,便不由地有一些感伤。他们一起打桥牌,一起喝酒。主要是那旅程上的一路风景,瑰丽而壮阔,他们携手,生命中的一个个欢声笑语便有了意义。过了一会,保罗取出了一个物品,一个镶嵌着宝石的小小的十字架,他把十字架放在信介手上:
“信介先生,请帮我把它带回家乡!”
不知是哪个水手,发出轻微啜泣,人们的心里涌起一阵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