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轮眼的幻术吗？”卡卡西表情严峻。

    “不用那么紧张，你不觉得每天那么大压力地训练很累吗？你已经多久没有晒过太阳了？”真蓝朝着卡卡西招了招手，温声道。

    “你根本没必要挑战我，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你刚刚毕业，我已经在暗部磨练一年，实力的差距不是天赋能够弥补的。”

    “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这样的实力。”

    真蓝说了一个小小的善意的谎言。

    他能感觉到卡卡西现在的心理压力太大，如果家中发生什么变故，或许性情都会大变。

    “不用你管。”卡卡西的语气有些生硬，但至少软化了一些。

    他犹豫地蹲在草地上，时不时看向真蓝一眼。

    见后者闭着眼睛享受的表情，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好似想说什么，却又碍于面子说不出口。

    “我脸上是长花了吗？那么喜欢看我？”

    “啰嗦，谁喜欢看你。”卡卡西涨红了脸，反驳道，内心却在好奇为何真蓝明明闭着眼，却知道自己在看他。

    犹豫片刻后，他才开口：“喂。”

    “在交流的时候用喂称呼对方是很没有礼貌的举动。”

    “真.....蓝大哥。”

    “嗯，什么事？”

    “成为忍者后，你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比往常要忙很多，经常会出去执行任务，会真正地去见识这个世界，也看到了很多残酷的东西。”

    “残酷？”

    “你杀过人吗？”真蓝没有继续解释，反问道。

    卡卡西摇头。

    “那你为什么想成为忍者？”真蓝继续问道。

    卡卡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迷茫：“我不知道，大家都想成为忍者，父亲也希望我能成为忍者，我就成为了一名忍者。”

    卡卡西的情况其实并不罕见。

    在木叶，出自家族的孩子基本都会成为忍者，像旗木卡卡西这种旗木家单传的就更别说了。

    如果卡卡西跟父亲说自己想当个普通人，肯定要被棍棒伺候。

    他从生来就注定不能平凡。

    对于卡卡西来说，这是幸福的，因为他不需要跟其他平民一样挣扎在平凡中。

    但同样也是不幸的。

    “今天通过考核，你开心吗？”真蓝问道。

    卡卡西摇头。

    再次审视自己的内心，卡卡西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目标。

    也没有因为成为忍者而感到开心。

    为什么会这样？

    他开始询问自己的内心，却找不到答案。

    忽然间，他有些羡慕宇智波带土。

    带土一直都傻兮兮的，热情开朗，会因为扶老奶奶过街而开心一整天，也会因为考试合格叽叽喳喳一天。

    虽然自己一直表现得很嫌弃带土，但其实......很羡慕啊。

    这样大大咧咧的，无忧无虑地生活，好像真的很好。

    从出生起，卡卡西就被寄予厚望，父亲在战场屡立战功，投入到他身上的目光就更多。

    由于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将一切期望寄托在卡卡西身上，在卡卡西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接受成为忍者的训练了。

    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成为忍者，也不能去思考是否想成为忍者，因为他的一生都是被安排好的。

    在课堂接受火之意志的灌输时，他甚至产生过抗拒的想法。

    不过兜兜转转间，最终还是毕业了。

    火之意志的核心，村子、伙伴。

    可审视自己后，他根本没有什么亲密的伙伴。

    而且成为忍者的准则很简单，委托至上。

    和火之意志又是相违背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口问真蓝：“你为什么会成为忍者？”

    “这很重要吗？”真蓝睁开眼。

    “我不知道。”

    “如果我说守护村子，守护大家，你信不信？”真蓝用半开玩笑地语气道。

    “信。”卡卡西点头。

    真蓝的回答和他猜测的相符。

    “但实际上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怎么会？”看着忽然变得认真的真蓝，卡卡西有些诧异。

    “在来木叶前，我见过真正的战争，也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战争。”

    听着真蓝唏嘘的语气，卡卡西下意识坐在草地上，认真聆听。

    “见过忍者毫不留情地屠戮手无寸铁的平民，一个火遁直接烧死几十个人，也见过平民为了活命将自己的好友推出去。”

    听着真蓝的描述，卡卡西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听到的这些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因为见过太多太多不好的东西，所以，我会格外渴望和平，渴望安宁。在这个乱世，木叶几乎已经是最和平的地方了。”

    “所以，往大了去讲，成为忍者是想要和平，没有力量什么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往小了去讲，因为我死过一次，所以我才格外珍惜生命，想要变得更强，想要活出不平凡的意义吧，至少在临死的时候不会后悔自己什么都没做。不知道我的回答你满意吗？”说完，真蓝笑着看向卡卡西。

    “不平凡的意义吗？”卡卡西有些恍惚地咀嚼着这一段话。

    真蓝用很简单的话说出了卡卡西从未想过的事情。

    他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成为忍者，在修行和数次执行委托后慢慢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最终结束自己的一生。

    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仅仅只是将自己奉献给木叶而已。

    但现在，卡卡西忽然开始想，自己想要拥有如何不凡的意义？

    “你生在最为和平的木叶，有着家族的资源倾斜，你的起点已经超过无数人。当别人还在为生而苦苦挣扎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了一名忍者，完成了父亲对你的期待。”

    “所以，你更要好好思考为何要成为一名忍者，从中找到自己的意义，否则，你将永远都是一个只会执行任务的机器。”

    真蓝的话在卡卡西脑袋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拥有这样的天赋，如果只是一昧地执行委托，那也太可惜了。”

    “好好想想吧，年轻人。”真蓝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猛然起身。

    卡卡西只觉得世界产生扭曲，眨眼间已经回到了现实。

    他半跪在地面，真蓝站在对面一脸平静。

    “这是什么幻术？”他问道。

    “梦境。”

    “哼，真是讨厌的幻术。”

    “真的讨厌吗？”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