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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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把火烧了

    夕阳西下。

    乌邦让两人先回公寓,自己骑着麻辣小龙虾,前往舅舅所在的小农场,他一年前买下了那块杂草丛生的地方,用来养野兔,表面上想转行,实际上是想吃兔子肉。

    一个人要退休,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医院给出证明,他无法再继续开展工作,二是被盖章认证为杰出游民,这样才不会被当做原子人对待。

    舅舅既然想转行,为什么又要接下别人的公寓,为什么不自己去让租客搬离,为什么住在公寓里面的人有乌堡曼奇,为什么还撮合了一个韭菜小组,为什么屠夫要杀死隐藏者,为什么刚才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带着诸多疑问,乌邦今天不问个明白,肯定不会回去。

    当看到栅栏的一个缺口被损坏后,乌邦皱起眉头,自己只来过一次,舅舅曾对乌邦说,如果有什么事,就来这里找他,会不会舅舅预感到了什么。

    疑惑平添了一份,更甚的是,农场远处好像有一个小山堆,乌邦走过去查看,那不是稻草和木板,是成堆的兔子尸体堆在一起,让人作呕,立即冲进了一旁的独立卫生间。

    漱完口,洗完脸,乌邦抄起角落的锄头,轻轻地朝小木屋靠近,听声音,过于安静,于是决定从后门入。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站在客厅中央,基本上一目了然,但是卧房有声。

    乌邦的手重新找了一下锄头的位置,方便挥舞的动作,那声音还不小,明显是在鼓捣着什么。

    屏住呼吸,一个闪现,锄头挥了过去,根据惯性,总有一个地方要受力,这次是门。

    一只野兔正在床上找吃的东西,床上,显而易见,十分凌乱。

    舅舅不在。

    这里不像是刚刚离开,而是离开了有一阵子,乌邦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自己身上的卫衣裤还没有干,于是找了一件渐变色薄毛衣套上,换了一条浅色牛仔裤,以及一双板鞋。

    舅舅的身材魁梧一些,但是衣服的尺码穿在乌邦身上,并没有不适。

    回到客厅,打开箱子,取出一瓶矿水大口喝起来。

    餐桌上有一个透明水杯,透过水杯,看到了下面的一张纸条,乌邦挪开杯子,看了看纸条:对不起,孩子,我杀死了你的父母,舅舅对不起你。

    电光火石之间,桌上的水杯闪过一道光影。

    砰!砰!

    父母被枪决。

    开枪的人离开倒下的躯体,然后走到一边,把枪放到一个盘子上,抓起盘子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走到另一边,对着镜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微微转过头,是舅舅。

    乌邦从椅子上弹起来,碰倒了矿泉水,任凭水从瓶中滚落在地。

    舅舅?

    不可能。

    待自己视如己出的舅舅,不可能对父母作出那样的事情。

    但是无论乌邦如何回想,就是想不起来任何的细节。

    一口气冲到旁边的书架,一排一排地翻找着书。

    笔记本!

    找到了,舅舅的记录,有关农场的相关事宜,然后乌邦走到桌子边,跟字条上的字迹对比一番。

    起床的‘起’,以及对付的‘对’,的的确确是舅舅的字迹。

    叮铃铃。

    手机来电。

    舅舅。

    五声铃响后,终于接通,但是,并不是舅舅的声音。

    “喂?你好?你是谁?哦,对了,我在路边捡到个手机,未接来电好多个,都是建筑师,请问你是做建筑设计的吗?喂?”一个男子的声音,不紧不慢。

    乌邦挂断了电话。

    舅舅消失了。

    乌邦闪现出从小到大跟舅舅去过的地方,见到的人,几乎不带重样。

    除了一个。

    乌邦第二次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电子表,看见尚好,戴上,然后从小农场外面拿进来几瓶汽油,泼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怒气值仿佛被点满。

    一把火扔下去,离开。

    那个地方叫做世荣水烟馆,舅舅带乌邦去过一次,说他要戒烟,从水烟开始。

    第二次乌邦找舅舅要生活费,但是舅舅在水烟馆睡着,有人帮忙接了下电话,乌邦直接过去,发现舅舅和老板寒暄了两句,看上去认识,但是看到乌邦来后,却立即离开。

    好像舅舅从来没有把自己身边的人真正地介绍过乌邦,连自己在他手机上的名字,都只有职业:建筑师。

    水烟馆还没关门,人还不少,乌邦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来,看着口味选单,挑了个甜瓜味,等着服务员一顿操作后,跟着以前舅舅的教导,抽起来。

    女服务员三十五岁左右,动作娴熟,却没时间对客户挤出半点微笑。

    当然,乌邦主要观察店主是否在。

    记得跟舅舅打招呼的老板,穿着一件黑色衬衣,然后外面是一件有花纹的马甲,大胡子,至于长什么样子,有点模糊不清。

    甜瓜的味道还不错,就是瓶子有点脏。

    乌邦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专注自己的快乐,没人在乎谁,于是趁服务员从身后走过的瞬间,把桌上的烟壶推了下来。

    卧槽!

    烟壶完好无损,质量可以啊。

    但是乌邦的反应也不慢,大叫了一声,表示烟壶砸中了自己的脚。

    服务员听见后立即走过来,把烟壶放回桌上,然后一脸鄙夷地看着乌邦。

    女服务员的哀怨都写在了她脸上。

    “你为什么要把烟壶弄倒?”女服务员看见了一切。

    “让你们老板出来。”乌邦懒得废话。

    “你不是来吸烟的顾客。”女服务员拿出手机查看费用。

    “不然我不会付钱。”乌邦再次把烟壶扔到地上,这才吸引过来旁边两个顾客的目光。

    “老板不在,不好意思。”女服务员亮出手机,费用显示250。

    如果这样的话,乌邦的余额肯定不够,刚才没注意到价格,甜瓜味道居然这么贵。

    “我说了,让你老板出来,否则我哪里也不去。”乌邦顺便把两只腿架到桌子上去。

    “看来只好找缉拿了。”女服务员见怪不怪,准备抽身离开。

    三秒之内,女服务员撤回,眼镜盯着一个地方没有挪动。

    乌邦发现自己左手上的电子表,夺去了她的注意。

    “老板也有一个。”女服务员解释说。

    “哦,是吗?那说明什么?”乌邦随意地应付着。

    “我一直想进去,但是他们一直拒绝我。”女服务员面露遗憾之情,依然选择离去。

    “等等。”乌邦把手表抬起来,看了看,找到账户的那一个,居然需要密码。

    尴尬。

    女服务员没有给乌邦辩论的机会,直接把收款机对了上去。

    仿佛手表和水烟馆已经通关了一样,滴答一声,无需密码:已付款。

    “你刚才说,你想去哪里?”乌邦站起来,看着这位面容沧桑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