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把火
就在公孙牧新十岁那年,他闯出了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大麻烦。
上元佳节,镇子里已经抛头换面,家家户户都挂上灯笼,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这一天,公孙向天带着一家人去到镇子上,参加灯会。
一到镇子上公孙向天就把公孙牧新丢到陆文倬家,便去过二人世界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公孙牧新,看着一旁的陆悠生默默苦笑。
不多时,陆文倬也带着老婆走了,留下了公孙牧新和陆悠生,以及一张钱票。
两个人拿着钱票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不过两人没过多久,就立马拿着钱去买爆竹去了。
穿过拥挤的人群,两人来到了专买爆竹的店,一人买了一框子的爆竹,兴奋的冲到牛三家。
刚吃完饭的牛三正和他爹坐在院子里乘凉,一听到二人的声音,他便立马出来迎接。
三人合计了一会,决定去找顾惜乘,爆竹是人越多越好玩。
就在三人去往顾惜乘家的路上,一辆马车停在了三人身旁。
顾惜乘从车上跳了下来,对着车内的人说道。
“裕叔,我跟他们去玩了,您自己去看灯会吧。我会自己回去的,您放心。”
看着马车离去后,牛三冲着顾惜乘道。
“哇,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本来是要去看灯会的,顺便找你们玩,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你们了。”
“这不正好吗,我们买了两大框爆竹,准备找你一起玩呢,既然人已经齐了,那我们就去放炮吧!”公孙牧新也开口道。
随后四人便调转方向,朝着灯会而去。
灯会上,舞狮的,唱戏的,叫卖的,猜字的,各种声音交汇到一起,热闹非凡。
本就热闹的灯会,在四个小孩的加入后,又增添了些许爆竹声。
不一会,一框的爆竹就已经放完了,或是有了些许厌倦,公孙牧新提议道。
“这样太无聊了,我们要不去找点新玩法吧!”
几人纷纷赞同,离开了灯会。
一条大街上,出现了四个人的身影,无论是路缝,还是路边刚探出头的野草,凡是能炸的地方,都被放上了爆竹。
原本还算寂静的大街,传出了噼噼啪啪的爆炸声。
四人一路走一路炸,把一些留在店中看店的人都炸了出来,但他们也只是看了两眼,便回到店中继续看店。
就在四人炸的起劲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块奇怪的物体。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牛屎。
顿时,除牛三之外,三人脑海里同时蹦出了一个想法,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这牛屎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三人。
三人默默对视一眼,浅浅微笑,一旁的牛三见状,好像明白了什么,露出苦笑,拔腿就跑。
呲呲...啪,爆竹应声炸开,随之一起的,还有一陀散发恶臭的牛屎,也如烟花一般爆炸开来,炸的满条街都是。
四人来不及多说,拼了命的狂奔,一直跑出百来米才作罢。
最先停下来的牛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跑来的三人。
三人见状,也不好意思的道。
“对不起啊,三儿,忘了你也是牛了。”
“没事,我和他们又不同,说起来也挺刺激的。”
四人一边喘气,一边感受着这种做法带来的刺激感。
待四人都恢复的差不多后,顾惜乘又说道。
“我知道在镇子外不远,有个牧场,我去过几次,那里的老板是做二手贩子的,要不我们...就是不知道三儿,你同意不同意。”顾惜乘边说边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
“我没事,我是妖他们是牛,我们其实就像人和猴子一样。”牛三回道。
“那好,那我们就出发。”公孙牧新说道。
由于是灯节,有不少镇外的居民来镇子里看灯会,所以镇子今天审查没有平时那么严。
四人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溜出了镇子,向着顾惜乘说的那个牧场去了。
没有走太久,就看到了一个圈着不少牛羊的牧场。
四人观察了一番,很快便摸清了牧场的布局。
几片由栅栏围起来的牛羊,一个堆放草料的仓库,以及一个不远处一栋二层的木制楼房。
商量了片刻,几人决定由身手最好的公孙牧新,去探探路,看看有没有人在家。
公孙牧新也不含糊,向着最近的仓库摸去。
一路顺利,期间只有几只牛羊发现了他。
来到仓库门口,轻轻的推了推,发现没有锁,猫着半个身子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光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略微看见几堆草垛子。
在差不多确定没有人之后,公孙牧新将门合上,又朝着楼房而去。
轻手轻脚的,当摸到路程的一半时,一声狂吠,吓的公孙牧新心头一颤。也不管其他,拔腿就跑。
远处看着的几个人,见状也是转身就跑。
不知道跑出了多远,几个人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稍微还有点体力的牛三问道。
“怎么了,看见人了吗?”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公孙牧新断断续续的回道。
“不...不...知道,听见...狗叫声...我就跑了。”
“没人追出来么。”一旁的顾惜乘也问道。
“好像...没有。还要再去看看么。”
“去看看吧,好不容易到这来的,以后很难有这机会了。”
四个人又提着胆子来到了牧场,依旧是公孙牧新去探路。
径直向着房子而去,比上次走的更近些,也是一声急促的狗叫袭来,但这次公孙牧新没有跑,他壮着胆子向着前面摸去。
随着狗叫声越来越大,但是并没有人出来。
一直摸到狗叫声的跟前,发现是一只被拴着的牧羊犬,没有理会狗叫,朝着房子看去。
透过窗户,发现里面并没有光亮,门也锁了。
公孙牧新壮着胆子吼了一声。
“有人吗?”
没有回应,只有那只牧羊犬依旧叫个不停。
在确定没人后,公孙牧新向着远处的几人招了招手,几人见了,也是偷偷摸摸走了过来。
“应该没有人,只有这只狗。”公孙牧新向着走来的几人说道。
“怎么办,也不能让这只狗一直叫吧!”陆悠生问道。
没人回答,几个人坐在台阶上,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好点子。
听着一旁不停的吠叫,牛三忍不住骂道。
“奶奶的,干脆一棒子给他打晕得了。”
“也行。”顾惜乘道。
“正好,我这还有一小点虾仁干,正好用来吸引它。”陆悠生在衣兜里翻了翻,掏出一小块虾仁道。
四人随即聚在一起,商量了片刻,确定好实施人员后,便行动起来。
只留下了陆悠生在原地吸引狗的注意,牛三则是偷偷绕到狗的身后躲着,其余两人去房子周围找工具。
不多时,公孙牧新在房子后,找到了一个锄头,试了试发现不错,便递给了躲在不远处的牛三。
牧羊犬还在不停的叫着,到现在它还没停过,本就很累的它看着眼前拿着虾仁不停挑逗它的陆悠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叫声更大了几分。
正叫的起劲的牧羊犬,浑然不知身后的危险。
邦~~
一声清脆的响声,叫个不停的牧羊犬终于停了下来。
“妈的,个死狗。”
牛三还没解气,又补了一脚,哪知这一脚把原本昏了的牧羊犬,给踢醒了,这狗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一锄头打晕了。
其余几人也纷纷围了过来,确保这狗一时半会醒不来后,几人将事先藏好的爆炸拿了出来。
啪...啪
牛羊的惨叫声,四人的笑声此起彼伏。
这次牛三也加入了进来,四个人,一人一个角,羊群过来了,便扔出爆竹,将羊群吓开,以此循环,以确保羊群不会因为过度惊吓而冲破栅栏。
就在几人玩的起劲的时候,陆悠生大喊道。
“快看,那有只耗子。”
“炸死它。”
几人迅速围了过去,不约而同的朝着无处可躲的耗子扔爆竹,吓的那耗子拼命突破几人的防线,向着仓库冲去。
“不能让它跑了,快追。”
几人迅速跟了上去,一路拦截,可还是让它跑了进去。
公孙牧新追了过去,一脚便将大门踹开,原本以为安全的耗子,被吓了一跳,朝着一旁的草垛子钻去。
几人见状,也毫不含糊,纷纷扔出爆竹。
啪啪
跟着炸开的,还有干燥的稻草。
只一丝火焰,草垛子便燃烧起来。
看着眼前烧起来的草垛子,几人如大梦初醒,才想起草垛子炸不得。
“快,快去找水来。”公孙牧新大喊道。
几人四散开来,将喂牛羊的水提了过来,可这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灭不了这熊熊大火。
几人见状也只能逃命。
一路上不敢停歇,一直跑到镇子外,大喊着火了。
留守的人,听见几人的喊叫,纷纷冲了出来。
一看,果然,远处升起了一阵阵黑烟。
顿时,报官的报官,救火的救火,人一下子便多了起来。
见状,几人只能偷偷溜走,回到了各自该待的地方,祈祷着不要被发现。
几天过后,就在几人还在庆幸没事的时候。
闯进几人家中的官兵,让几人知道,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最终几人不仅要赔偿牧场主的损失,还要清理大街上的粪便一周。
当晚公孙牧新就迎来了他自出生以来最痛的一顿毒打,就算他躲到桃树上,还是被他爹揪了下来。
惨叫声持续了几乎一晚,这顿毒打,公孙牧新三天下不来床,他暗暗发誓他这辈子也不会忘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