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刚忍不住胡思乱想。

    但多年的经验还是让他立即将思绪给抽了回来。

    一旦涉及到这类问题，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但同时，他也完全相信了张长风的话。

    无论是跟邪修合作还是走邪道，张长风都没有那个资格，但柴志鸣就有，配合张长风立功和火速提拔，王建刚忍不住想更多。

    张长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王道友，现在你还有兴趣吗？”

    王建刚是真心想抽自己巴掌。

    问了不该问的东西。

    现在他不上贼船，就是彻底得罪柴志鸣。

    但要是加入？

    死也是迟早的事情。

    唐建刚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柴志鸣居然会疯狂到这种程度，居然将邪修都给引入青云宗。

    纸包不住火，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王道友，这只是个短期的行动。”张长风笑了笑。

    这种卖丹药的方式，不能长久。

    张长风了解过青云宗对这些事情的敏感，但能够将外区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但市场，肯定会给出反应的。

    青云宗外区的盘子，不大。

    在外部灵石流入没有明显增多的情况下，青云宗的内外区其实是个封闭的市场。

    那么，中级丹药的忽然增多，一旦成了规模，肯定会影响其余物品的销售。

    很正常，钱就这么多，买了丹药，就没有办法买其他东西，符咒，法器，甚至是日常的灵米肉食都有可能因此而产生特殊的波动。

    这些波动，甚至可能扩散到内区。

    到时候就不是张长风能够控制得了的。

    尤其是张长风现在卖的是丹药。

    对一般修者而言，阵法不值得关注，法器，丹药和符咒才是他们开支的大头，而其中，又以丹药最为关键。

    丹药毕竟是作用于修者本身的，相对而言，符咒和法器像是外物。

    所以，治安队对三品炼丹师客客气气，对三品符师看都不多看一眼。

    张长风冲击市场的是低品的中级丹药，这种丹药在低级修者之间本来是供不应求的，供给量一提起来，第一时间就是挤压其他物品的销量。

    也就是说，张长风攻击的并不是的炼丹师同行，而是符师和炼器师。

    低品级的符师在外区本来就生存艰难，被这么一冲，估计马上就得滚出外区。

    而从法器方面看，外区虽然没有炼器师，出售的法器是内区流出来的，一被挤压，内区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更别说还有万红楼，千机门这种带有一点点奢侈属性的大店，对外区修者来说，第一时间节省的开支就会从这里来。

    另一方面，中级丹药价格昂贵，几枚中级丹药的销量，挤死一家普通的低品符咒店没有问题。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韭菜就特么被你一家割了，人家能无动于衷？

    王建刚干过多年街政官，一听到来路不明的丹药就瑟瑟发抖。

    这种事情，青云宗是盯得很紧的啊！

    内门弟子柴志鸣也兜不住。

    换句话说，能够兜得住的人根本不用偷偷的，大大方方放出来卖，谁会质疑这些丹药的来路？

    听到张长风说短期，王建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柴志鸣还不算完全疯。

    “打算卖多久？”王建刚叹气道。

    这贼船不上也得上，只能说尽量控制在不影响市场波动的前提下。

    “这个……”张长风扭扭捏捏后开口：“还得请教王道友。”

    “……”王建刚瞪圆了眼睛。

    张长风的这句话，像是无情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对方挖了个坑等自己往里面跳啊！

    对方就等着自己帮他控场！

    没错，他害怕得罪柴志鸣，但也没有害怕到慌不择路的情况。

    如果这件事是柴志鸣直接找上门来，他即使畏惧，也不会答应帮忙控场，最多直接捅上去。

    搞不死柴志鸣，对方以后也会投鼠忌器，最多就是自己难受一些。

    但现在，柴志鸣将张长风给拉下水了。

    自己再举报会怎么样？

    张长风脱不了干系，秦晶明会怎么看待自己？

    老柏那个有神秘背景的老油条，又会怎么做？

    王建刚感觉黑暗中有一只大手，在天平上一点一点地增加砝码，将自己逼到了角落，不得不顺着他的计划行事。

    柴志鸣，秦晶明，柏自仪，张长风，还有高额的利润，这些都在一点点地消减王建刚的恐惧，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张道友，你糊涂啊！”王建刚恨铁不成钢：“那柴志鸣的话你也能随便信吗？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商量！？”

    张长风露出慌张模样：“王道友，你不要乱说，我从没说过……”

    “行了行了！”王建刚不耐烦地打断张长风：“都到这个份上了，没有必要打哑谜，你又不傻，那柴志鸣不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找上你，说吧，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我，不然的话，我冒着得罪所有人的风险，也要把事情捅上去。”

    听到这句话，张长风就知道事情已经妥了。

    “王道友，你还记得宁雪吗？”张长风叹了口气，慢慢地编了个故事。

    当然，也不完全算编。

    毕竟柴志鸣是真的说过宁雪是冲着他来的，至于是不是威胁，那就要看听的人是怎么理解了。

    听到张长风的陈述，王建刚破口大骂。

    筑基大妖是冲着张长风这个当初只有练气三段的圈层修士来的？

    堂堂内门弟子，这种摆明了冤枉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但骂完之后，王建刚却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圈层修士被冤枉，谁会在乎？

    哪怕是三个月前的自己，听到柴志鸣冤枉张长风，肯定也会选择退让，明哲保身。

    在确认要入伙之后，王建刚让张长风把这段时间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一下，后者却直接拿出了账本。

    正当王建刚准备斥责张长风不该记录这种东西的时候，他却发现，整个账本上面的所有字他都看得懂，但连起来，似乎是一个普通的，关于双修感悟的小故事？

    “拿错了？”王建刚皱眉。

    “要这样看。”张长风开始介绍起解密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