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迎兴长叹了一声：“两个月，在当年的圈层里面也是轰动一时。”

    “提这个有什么意思。”青书喜骂道：“几十年下来，我们也就是从一品丹师提升到三品丹师，还因此荒废了修行，如今寿元将尽，什么都是镜花水月。”

    楮迎兴将头探到了窗户边，看向在后门那边等候的张长风两人：“这两个小家伙羡慕我们，我们却也羡慕他们，不过他们年纪也三十多四十了吧，就算这个时候成为丹师，以后恐怕也不如我们。”

    “快要死的人，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青书喜拍了拍丹炉：“再拼一把。”

    楮迎兴点点头，掐出手诀，指尖上窜出黄豆大小的青绿色火苗，摇晃跳动。

    “青云宗的麒麟火？”青书喜脸色一变：“你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青云宗借来的，还有别处有？”楮迎兴鄙视道。

    “我是问你用什么换来的！？”青书喜脸色难看，不到四品的炼丹师想借麒麟火，代价不低。

    “抵押了这家店。”楮迎兴不以为然道：“你我寿元也没多久了，靠自己根本无法修为提升，唯有冲击四品炼丹师，才能从青云宗那里拿到资源续命，如果死了，那要这家店又有什么用？”

    青书喜黯然。

    炼丹师考核可不能用麒麟火，借来火种的唯一作用就是增加他们一些炼丹的经验。

    对炼丹师来说，每一次的成功都是宝贵的经验，无论是用什么方式。

    “值得吗？这可是你一辈子都心血！”青书喜叹了口气：“这家店卖出去换来的资源，至少可以让你续命二十年。”

    “那有什么意思呢？”楮迎兴摇头：“我们卡在三品多少年了？如果没有其他变化，给你我各十年，难道就能成为四品？”

    青书喜摇摇头。

    修行一道，不进则退。

    有限的寿元由不得你慢悠悠的发展。

    “开始吧，炼出四品洗髓丹，成为四品！”楮迎兴浑浊的老眼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

    起炉。

    投药。

    封炉。

    火炼。

    两人配合娴熟，目光都专注地盯着炉底跳动着的青绿色火焰，感受着丹炉中药性的变化。

    半个时辰后。

    砰的一声，丹炉崩开，一股浓郁的药香散发开来。

    楮迎兴和青书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喜色。

    “成了？！”楮迎兴连忙打开炉盖，向其中望去，见到丹炉之中圆滚滚的青绿色丹丸，面露喜色。

    可这快乐没持续多久，楮迎兴就见到丹炉中的丹丸一枚枚接着裂开，化作了粉末。

    “成丹失败。”楮迎兴泄了气，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抬头看向青书喜，却发现后者依旧保持着方才炼丹时候的盘坐姿势，紧闭双目，眉头紧锁。

    楮迎兴连忙捂住嘴。

    片刻后，青书喜睁开眼，眼眸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刚刚我感觉到药性的变化，只要再测试一下，很可能找到我们一直失败的原因。”

    “走，去书房。”楮迎兴立即说道。

    青书喜站起身来，透过窗户看到还在楼下等待的张长风和龚洪昌两人，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探出头去朝下招了招手。

    两人撒腿跑上来。

    “清理一下丹炉，天黑之前都可以用。”青书喜笑道：“炉里面是失败的洗髓丹，虽然是药渣，但也有些作用，你们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龚洪昌连忙拉着张长风再三拜谢。

    等到青书喜离开后，龚洪昌才是兴奋说道：“青副院长心情很不错，张道友你第一次来运气就这么好，这次真我托你的福缘啊。”

    张长风连忙客套几句，就协助龚洪昌将丹炉里面的药渣挖出来。

    龚洪昌将药渣分成两份，用纸皮包好，递一份给张长风：“这是四品洗髓丹，对改善修者资质有很大作用，唯有青云宗的弟子有机会得到，这些虽然是药渣，但总体上也有些药性，就是杂质多了一些。”

    “我们是丹修，修为能提高就行。”龚洪昌格外珍惜地将药渣包好。

    “那这是不是跟千金散一个意思？”张长风问道。

    “不一样。”龚洪昌摇头：“千金散是伤药，有杂质也不怕，能在修炼中排出，但这一些改善修者的丹药不同，有杂质，影响的就是个人的上限，不过对我们这种丹修来说，没差。”

    “活不下去了，还在精益求精有什么意义？”龚洪昌说。

    张长风很是认可地点点头。

    底层修者连寿元都可以献祭，略微影响身体的药物，有也比没有好。

    张长风收好了药物，心中却是带着一个念头。

    这药渣能不能通过祭天之法，将其变成真正的洗髓丹？

    在取出药渣后，两人通过炼丹之法用火种烘烤丹炉，将其中残余的所有杂质全部燃烧殆尽。

    清洗丹炉也是个技术活，非丹修无法做到，这也是外区许多丹房愿意找圈层丹修打工的原因。

    清洗完毕，龚洪昌并没有炼丹的计划，而是指导起张长风炼制千金丹。

    第一次炼丹，张长风手生。

    炼丹失败，非但没有成丹，药渣焚烧过度，连千金散都成不了。

    一次失败，花掉了张长风二百缘币，血本无归。

    龚洪昌安慰，说大家都是如此，下一次有了经验，效果就会好很多。

    回到圈层，张长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财政情况，之前祭天之法赚回来的五百多缘币，现在已经剩下三百左右。

    房租和生活必需品价格并不高，只是炼丹彻底失败让他直接亏损严重。

    十年寿命就这么给他败走了一半。

    张长风怀疑龚洪昌那些话纯粹是在安慰自己，要是别人也是每次都损失这么惨重，谁能扛得住？

    “再来一次，不行就没有了。”张长风心里面想着：“三百缘币如果用来购买灵米和肉食的话，倒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做好财务规划，张长风决定再测试一下金手指。

    如果四品洗髓丹有作用的话，说不定能够改变他现在这种举步维艰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