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晓霞出事之后，程墨竹也请了一个星期假，天天的在家给媳妇儿换着花样的做饭。

    “小程同志，你这是伺候我月子啊。”说完没忍住，自己”哏儿哏儿”的乐。

    “周晓霞同志，严肃点，我这是在研究科学养猪。研究成功后，我国肉食市场将会敞开供应”端着菜放到桌上的程墨竹随口答道。

    “滚，一天不逗我笑就过不去是吧，早知道我就上班儿了，又不影响工作，就你事儿多。”虽说是抱怨，但语气中充满了幸福。

    12月初的时候，伤口已经拆线，只是头发那里剃了一块儿，周晓霞只能戴着帽子上下班。在医院倒无所谓，反正有医师帽子。

    12月中旬的时候，周晓霞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给夫妻俩兴奋的啊，连起名字都成了夜聊的主题，周爸爸知道后更是开心的喝了半宿的酒。

    1964年的元旦过得平平常常，四合院也没起什么妖风，缘于易忠海思想状态的改变，最近一年双方交集并不多，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挺好。

    一个偶然的机会，程墨竹知道了上次警察上门那么快的原因。当时还纳闷，这年头没监控也能快速找到人，警察同志们的能力牛掰啊。

    后来还是棒梗说漏了嘴，爷爷带他去百货大楼买衣服，回来的时候看到了程墨竹打架。当时小程着急送妻子去医院，他走后没多久警察就来了。当问询路人的时候易忠海也在，老易就说打架走了的那个和自己一个四合院，名叫程墨竹。

    小程对老易如此行事很不理解，如果说老易真是大公无私的话，他肯定无话可说，而且还得表示钦佩。可这老易现在明显屁股偏了，小程觉得自己也没得罪他呀，要知道这个年代的街坊邻居在小事儿上是真帮你隐瞒，打架算大事儿吗？又没死人。

    过了元旦，程墨竹单独去找周爸爸一趟。

    “爸，您知道我上交的记事本吗？”

    “知道，也参加过几次会。怎么？事情有变化？”

    “没有，现在我和领导们虽然心照不宣，但是我也忐忑，我想先和您谈谈我的想法。”程墨竹说着话看向老周。

    “小竹，现在我要提醒你一下，你这种思维是错误的。”周显扬（周爸爸名字，一直没写过）很严肃的盯着程墨竹说道。

    “如果今天你是有什么思想上的困惑或者生活上的困难，这是私事，咱爷儿俩开一瓶酒喝着就说清楚了。但是你现在要说的是公事，是事关国家的事情，那么就不能咱们爷儿俩关起门说了，必须要组织来记录，这是程序。因私废公是大忌，因为将来可能因此伤害到你自己和你的家庭！”说完周显扬也不理他，走到电话机边上开始拨号。

    听完周显扬这一番话，程墨竹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他可真没此类的意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我欺。

    周显扬打完电话对着程墨竹说：“等人来了我们再谈，现在安静的待着。”

    时间不长，门铃响起，门开后走进四位军人，只是冲周显扬敬礼后便默默坐在一边。

    周显扬还礼后示意程墨竹可以开始了。

    “本来我只想和我岳父谈一些事情，可是岳父认为这不是私事，需要各位记录，那我就说说。其实我并没有特别完整的思路，我说到哪儿算哪儿吧。”程墨竹提前说明了这回是临时起意，所以属于发散性的聊天谈话。看到大家都点都表示明白后，仔细斟酌组织语言开始叙说。

    “大家知道我在老大哥那里从53年10月份留学到58年年底，我去的时候老大哥领导人是当年上任的赫鲁晓夫，留学5年期间除了学习以外，我对老大哥的社会形态也比较感兴趣。”

    “通过走访了解，我发现老大哥那里的社会形态存在严重问题，相信领导们也知道，从斯大林时期，老大哥就人为的制造了大批的，我称之为：社会主义贵族，这些人完全脱离了人民群众。他们和社会大多数人保持着巨大的贫富差距，这绝不是社会主义。”

    “我在留学的5年间看到了赫鲁晓夫政权在努力改变这种状态，但是积重难返，他没有那个资本和手段改变社会形态，我估计离他下台的时间不会太远。”

    “之所以先说明这点，就是因为和我交流的这条线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我们的交流可以带给对方金钱这是毋庸否认的。因为我给出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是鸡肋，一是我们技术达不到标准生产不出来，再就是对我们的发展不造成影响。比如说，我建议他们放弃轻量化金属研究，反正他们发动机动力足，那么就增强发动机动力就行。”

    “力大砖飞，不锈钢也一样能上天。但是我们的路子能这么走吗？不可能的嘛。可这种建议会给那边带来利益，这就是交流的本质。”

    “说回来刚才那个话题，老大哥贪污腐败盛行，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和他们交流出他们的技术，现在还没有设备，但我想为了利益，设备他们恐怕也敢偷出来卖。”

    “我想保留这个渠道也是为了将来能够买进来先进的设备、武器，甚至是资源。”

    “这条渠道给出的东西和信息也是杂乱无章，以前我是全部塞给一机部，最近我思考了一下，我来提前区分，涉及到军工的交到我岳父这里，涉及到工业的依旧交到一机部，但是还是需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敌特还没肃清啊。”

    “组织上肯定也对我头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加派人手可以摸到对方最好，可是我也担心摸不到被发现后断了渠道，两难啊。”

    老周沉默不语，可不是两难嘛，交给上级头疼去吧。

    谈完话程墨竹回到四合院，想着差不多一个星期没上班了，偏腿儿上车轧钢厂走起。

    “李厂长，程墨竹上班来了。”秘书给李怀德汇报。

    李怀德的权力欲望比较强，不想当一把手的副手不是好副手嘛。秉承着管理部门越多话语权越大的思路，从来到轧钢厂那天起就一直徜徉在权力的斗争中。没错，徜徉，李副厂长享受这个过程。

    刚开始李怀德分管后勤，之后保卫科的工厂管辖权也被他攫取到手中。这个时候的工厂保卫科是公安局和工厂双重管理。后来工厂扩建，厂子级别提升，保卫科顺理成章成为保卫处，不过行政级没有提上去，依旧是科级，只是人员增加了。

    再之后又把宣传科纳入怀中，但是关于生产方面的他却一直插不上手。工厂最重要的就是生产部门，现在他就想从生产科打开一个口子，谁让这个科里有个副处级的程墨竹整天没事可干，除了瞎溜达就是无缘无故的不上班。

    “你把他叫来。”

    “好的领导。”

    程墨竹被通知去李怀德办公室的时候处于迷茫状态，和李副厂长没什么交集啊，怎么忽然就叫他过去。

    到了李怀德办公室敲门进去打了声招呼：“李厂长您找我？”没回应，李副厂长在看文件。

    嗬，来这里第一个职场下马威出现了。得，李副厂长的面子值十分钟。站了十分钟后，李副厂长依旧不抬头。

    程墨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然后老神在在的瞪着门口发呆。

    “小程你来了？我看文件没注意。”程墨竹坐下后不到一分钟，李副厂长的文件就看完了。

    “没关系，领导日理万机，我等等没事儿。”废话谁不会说似的，小程暗自吐槽。

    “是这样的，很多职工和我反映你迟到早退和旷工现象比较严重，在厂里无所事事四处溜达，对其他职工影响非常大。这个你给我个解释。”图穷匕见，太直，手法粗糙，看来李副厂长还没历练到未来那种城府啊。

    “我的工作就是要在车间巡查，怎么在别人嘴中就成了溜达？关于我的工作职责，厂长书记都知道。还有是谁说的我迟到早退旷工，请他来对峙一下。另外可以查考勤表，哪天迟到那天早退哪天旷工？这涉及我个人名誉，我请求厂领导详细调查后，出具文字说明以还我一个清白。”义愤填膺的说完一席话后等待李副厂长的回答。

    “哦，我也是在车间检查的时候听到一声，具体谁说的当时没注意。我的同志哥儿，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行了，是我没有调查清楚就不谨慎的说出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向程墨竹同志道歉。”李怀德倒也光棍，可这让程墨竹暗自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