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荡是这样炼成的
繁体版

第139章 独自痴想

    他呆呆地看着甄爱悦,又怕被甄爱悦看出来叫人家耻笑,遂把目光赶紧离开,目光离开后,又怕错过机会,遂又呆呆地看起来。

    能这么巧地看到一个心爱的女子从对面向自己这边走来,而且跟前没有旁人,真是太不容易了。常生此时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问甄爱悦,只是痴痴地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甄爱悦憨笑。

    甄爱悦在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站定,他的心禁不住“扑扑”直跳。

    此时的常生,只感觉天空比往日旷远,路比往日宽阔,空气分外新鲜,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充溢心头。

    他木偶般站在甄爱悦对面,十分清脆悦耳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多会儿回来的,去哪呀?”

    甄爱悦清脆悦耳声音,胜过最美妙的音乐,常生听罢激动地回答:“今儿个前晌回来的,打算去刘队长家呀。”

    他回答后,羞答答地问甄爱悦:“你是不是去你结拜家呀?”

    甄爱悦努了努嘴,极不高兴地说:“是呢,我不想给她送月饼,我妈要叫我送。”

    常生听出甄爱悦对刘仙霞意见不小,但不能点破,只用最通常的语言问道:“给你结拜送月饼还不想去?”

    “要不是她前晌给我们送去,今年我就不打算给她送了。以前都是我先送她后送,”甄爱悦的眼神里现出意思非常明显。

    常生欣喜地看着甄爱悦那双圆圆的棱角分明的亮珠珠的黑眼睛说:“我正去仙霞婶子家呀。你要不替我跟仙霞她婶子说一说,就说我从把羊腿拿回来了。你捎上个话,我倒不用去了,行不行?”

    “你叫我说,我能不说了?”甄爱悦红着脸说罢,掉转身就走。

    甄爱悦身穿蓝华达呢褂子、黑卡机裤子,摆起手臂和大长辫来特别好看。

    常生痴痴地瞭着甄爱悦的背影,直瞭得走进李青青的院门,看不见了,才返回家里。

    回到家里,他坐在炕沿边望着窗外,脑海里交替浮现出了两个女子的模样神态:一个丰满,一个清秀;一个脸圆而白皙细嫩,一个脸长而黑明光洁。一个留着大长辫,一个梳着双短辫,一个说话亲切,一个说话苛刻。

    刘仙霞实在不能说长得不好看,可常生总觉得看着甄爱悦比看着刘仙霞厚实和舒心,他不能欺骗自己,他总觉着甄爱悦比刘仙霞好看,他喜欢甄爱悦发自骨子里。

    常生独自痴想,越想心里越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忽然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把甄爱悦娶回来,每天和她在一起。

    就在他独自痴想的时候,甄爱悦进来了。

    甄爱悦的到来,给他带进一股清新的气息,这清新的气息顿时充满了整个屋子,屋子仿佛变了个样子一般。

    “你咋来了?”常生怔了一下,欣喜问道。

    “我是不是不能来?”甄爱悦说着把小布袋放在门后的水瓮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洁白的牙齿。

    “咋就不能来?我是怕八抬大轿也请不将你来呢?”常生激动地说。

    “真的还是假的?”甄爱悦忽闪着她那双黑明黑明的眼睛问。

    “真的,”常生的话音有些颤抖。

    “你真会哄人,”甄爱悦嫣然一笑,看着常生的眼睛说道。

    “我真的不是哄人,”常生就像小学生十分认真地对老师说话。

    甄爱悦往里走了两步,嘟着嘴对常生说:“仙霞在她婶子那厢,她妈也在。一家人叨拉得热火朝天,看见我进了院,一下子都不吭气了,肯定是说仙霞找你的事。”

    “说仙霞找我还怕你听见?你猜错了,”常生笑着说。

    “你很他们一样,也是哄我,”甄爱悦带着怨气说。

    “我问一问我刘明婶就知道了,我不是哄你,”常生着急地说。

    “你说这话是甚意思了?”甄爱悦追问常生,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我的意思是没的事,不像你说的那样,”常生认真地做解释。

    “你装得可好呢,”甄爱悦嗔怪。

    “我咋就是装?”常生愈加着急地说。

    “那么还不是?”甄爱悦质问。

    “不是,”常生坚定地回答。

    “不是就是不是,是不是我也不管,”甄爱悦绷着脸说。

    “你这是咋了来?”常生急得抓耳挠腮。

    甄爱悦盯着常生的眼睛说:“你就不说你咋了来?”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忽然都会心地笑了。这会心的笑,是两心相知的笑,是清纯真挚的笑,是很难用语言准确表达的笑。

    甄爱悦依然盯着常生的眼睛说:“我把月饼递给仙霞她妈,跟仙霞她婶子把你的话说了就走,仙霞她婶子叫我叨拉给一阵儿再走,仙霞和他妈让也没让我。”

    “你连干妈和姐姐也不叫了?”

    “我不想叫她们,看见她们就心烦。”

    “不要说这个了,我问你点儿事吧,”常生神情庄重地说道。

    “问甚就问吧,”甄爱悦眉开眼笑。

    “我刚才碰见你的时候,就想问一问学校里的情况。”

    “学校的情况有甚好问的,我不想念书了,我倒跟班主任说了,明天就不上了。”

    “不是吧?”常生吃惊地问。

    “咋就不是?我早就不想念了,其实也不是不想念了,是不能念了。”

    “为甚?”

    “叫张文扰得不能念了。”

    “张文咋扰你了?”

    甄爱悦瞭了瞭窗外说:“张文快开学的时候叫了六七个学生,就我和仙霞两个女的。他一个一个地叫我们进办公室里间说话。紧紧地坐在跟前,说上几句就捉住我的手了,我不叫他捉,他说我态度不端正。说完以后跟我握了手还要和我拥抱。我不和他抱,把他推开了,他低声说仙霞叫他抱,问我咋就不叫抱,我气得掉头就走。”

    “张文还做过这种事?”常生惊奇地问。

    “开了学,一有空空就扰我,真恶心。”

    “仙霞那次是不是乖乖地叫张文抱了?”

    “我问仙霞张文抱她了来没,仙霞说没,她不说真话。”

    “张文没抱她也叫有的。”

    “你咋这样说?”

    “她真要叫抱了还能说没?”

    “你信她的话?”

    “她是不是肯说个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