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荡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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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洋烟是彭亮给弄的?

    “常生记性真好,一字不差,”李莲莲听后夸赞。

    “我看哇,你以前就会了,哪能一下子就记住?”张二牛说。

    “你不信就不要信,”常生说。

    李莲莲手指着张二牛,说:“你哇,我又说你呀,你就是叫经常去你们家串门子的那些红皮黑鬼给沾染坏了,说出的话真难听了。”

    张二牛呲开嘴对李莲莲说:“那你爱串门子,也是个红皮黑鬼?”

    “我倒是爱串门子,我爱串门子概也没说过别人家的不是,”李莲莲说。

    “唉——人们都说你们家没串门子的,是怕我顺德大娘骂了?”张二牛说。

    “我们家没串门子的怨不着人家,我有甚说甚。我是好去别人家串门子,不好叫别人到我家串,怕红皮黑鬼把我的娃娃们沾染灰了,跟你呀似的,学下个脸皮子挺厚,灰说不够,”李莲莲说。

    “我是不是真的可灰了?”张二牛问李莲莲。

    “天底下再没你灰的人了,”李莲莲故意说。

    张二牛捉住李莲莲的胳膊用力捏着说:“我咋灰,咋灰,你给我说,咋灰?”

    “啊呀,妈呀,愣货,半吊子,捏断了,”李莲莲推着张二牛的手,显流盖扎(显出吃惊害怕的样子)地说。

    张二牛放开李莲莲的手,用手摸着李莲莲的肚子说:“不要把肚里的娃娃吓着,我给婆娑婆娑(用抚摸的方式安慰安慰)哇!”

    “真是灰人,快起(离)开哇,不要学那些红皮黑鬼行不行?”李莲莲推开张二牛的手赶紧出了谷地。

    站在一旁的常生,回头看了他俩一眼,赶紧掉过头轻轻地挥着鞭子,看骡马吃草。

    常生心想张二牛咋能这样跟建华妈这样说话,倒是建华妈也有过。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听见张二牛对李莲莲说:“不跟你耍了,问你个正经话哇。”

    “你还有正经话?”李莲莲说。

    张二牛煞有介事地问:“有人说我顺德大娘是叫你和我顺德大爷气得快死了,是不是?”

    李莲莲说,“你顺德大娘是个半翻子(说人不开通,好搅事),一辈子没主意,她听了人的点哨(挑拨),分不清是非。”

    “半翻子也是叫你和我顺德大爷气下的,”张二牛说。

    “彭亮是个大祸苗,就他把你顺德大娘点哨得成天跟你顺德大爷悬行(对着干),你顺德大爷的暴脾气才是叫你顺德大娘气下的了,”李莲莲说。

    张二牛说:“我听人说建华有一回见他奶奶跟他爷爷嚷架,说了句‘不要吵了,牲口人家’。他爷爷当下就拉出院里头拿起鞭子骂:‘你再说一句,再说一句,看我把你抽死抽不死。’是不是真的?”

    “要不是我出去拦住,建华真能叫抽死。建华也是个牛脾气,犟住了还真敢又说一遍,”李莲莲说。

    “你一拦就拦住了哇,我顺德大爷还是听你的话了哇?”张二牛说。

    “我跟你顺德大爷说,建华孩子家听上灰人的话说了那么一句,不对是不对,以后再不说就是了。你要是就因为这句话放不过他,就抽我哇!’这才放下鞭子,”李莲莲说。

    “建华他奶奶没拉?”张二牛问。

    “她才拉呀,她是出去敞扬呀,”李莲莲说,“没且黑将来南头的人就都知道了。”

    “你是不是听惯了,咋说也不怕了?”张二牛说。

    “你说对了,我是‘曹操吃砒杏(砒霜),服活下来了。’再说‘身正不怕影儿斜’,没的事,她咋说哇能成了有的?”李莲莲说。

    “她快气呀,死了挺好哇,死了倒不能气你了,”张二牛说。

    “这也叫话?你越说越没根儿了,”李莲莲恼了。

    “我是逗你,你倒当了真的了,”张二牛说。

    “逗也不是这么个逗法,”李莲莲依然生气。

    “是我的不对,”张二牛承认错误。

    “知道不对就好,”李莲莲说,“你学得好好的,我帮你妈给你选摸个好对象,就你这个样儿,有人给你说对象,我也得给你打破头楔子了。”

    “我往好学呀,千万不要给我打破头楔子,”张二牛说,“你真的帮我妈给我选摸媳妇呀?”

    “你妈给你攒下钱了没?”李莲莲问。

    “没攒下,”张二牛说。

    “知道就没攒下,你叫她把洋烟忌了哇,她要是忌不了洋烟多会儿也攒不下,”李莲莲说。

    “我说哪能顶事,”张二牛说。

    “你说不顶事,莫非我说能顶事?”李莲莲说。

    “顶事了,你不敢直接跟我妈说,跟彭亮说一说哇,叫彭亮不要给我妈弄洋烟,”常生说。

    “洋烟是彭亮给弄的?”李莲莲吃惊地问。

    “你还不知道?”张二牛反问道。

    “不知道呀,”李莲莲说,“我头一回听说。”

    张二牛忽然想起彭亮曾经安顿他不要跟人说洋烟是他买的,于是改口说:“我是瞎诌了。”

    李莲莲手指着张二牛说:“你呀,你呀,长了一张不值钱的嘴,可要带害了。”

    “我能带了甚害?”张二牛问。

    “带了甚害?我问你,想不想娶媳妇?”李莲莲问张二牛。

    “想了哇,我还想娶个长得好看的了,就跟你呀似的,”张二牛说。

    “你是甚也想的了,跌髑(du肛门)抗的了,”李莲莲说。

    “嫂子,你说我长得也行了哇,咋哇还顶不住我良生哥?你真的跟我妈说一说哇,叫她不要烫洋烟了,给我攒钱娶媳妇哇,”张二牛说。

    “我要是去跟你妈说,就跟你妈说你叫我说的,就说二牛子当紧想要媳妇了,行不行?”李莲莲说。

    “不行,你这么说还不如不说了,除了不顶事,我妈可要骂我了,”张二牛说。

    “你不叫我这么说,我就不能去说,”李莲莲说。

    “那就不用说了,娶媳妇能娶就娶,不能娶打光棍,”张二牛说。

    “那你还说甚了?”李莲莲责备张二牛。

    张二牛盯着李莲莲的肚子说,“我一看见大肚女人就思谋可想娶上个媳妇,叫媳妇的肚子变大了。”

    “你不学好,谁家的闺女找你了?”李莲莲告诫张二牛。

    “你说我咋往好学了?”张二牛说。

    “你不用看别人,就看人家常生就行了,”李莲莲说。

    “你叫我看常生就行了,你是不是觉着常生可好了,”张二牛问。

    “你哇不觉着好,”李莲莲说,“好好谁也爱了。”

    “你爱了常生了哇,我看出来了,”张二牛说。

    “天生下个脑潮货(骂人脑子不清),跟你说话越说越说不清,”李莲莲说,“不是我盼你,你找对象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