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挣扎
稀稀疏疏的细风声,宛如细沙般进入了我的耳框。
“呼呼呼~”
“呼呼~呼~”
原本就感觉我的身体,是处于漂浮的状态,没有知觉,浑身轻飘飘的,而“我”这个生物,也不再是我。
意识中什么都不清楚,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又是什么。
就是感觉在原地轻轻地飘着,什么也看不到,可我却没有感到一丝的恐惧与惊慌,只是一直在飘着。
“呼呼呼~”
[怎么...还有风啊?]
直到一阵刺激袭来,身体四肢也陡然间一个哆嗦。
“呼~”
这让我重新有了知觉,身体顿时只感觉一阵阵风拂过。
“咻...”
鼻腔也在这时,呼吸到了空气,这才让我反应过来,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我还并没有消失。
“呼呼呼~”
[原来,还是在这个世界...]
那阵风打乱了缪澜的意识,一瞬间,他头脑中的记忆,又回到了他的本体意识里。
[是梦啊...]
他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梦,而自己依旧还在这该死的世界里存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死,我本该和他们一起烂死在沼泽地中。
我本该不会对击败联合城有任何希望,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活下去?
[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本来就没有任何胜算。]
一瞬间的所有负面情绪萦绕在心头,我一直想看着天空,想问它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
心里的丧气话吐出一大堆,自己明明已经放弃了,放弃了挣扎,只觉得自己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现在就是个废物。
可自己的脑子,却在一直不断地回想那些东西,来回记着那些东西。
惶恐,急迫,绝望,仇恨,无助。
那一幕幕,陆陆续续的该死画面,在他脑中不停浮现。
雨林中武士的挥砍。
【卑虫!!】
我,缪澜,沼泽忍者下忍,前来和同伴们伏击联合城武士。
同伴们的惨叫声。
【额啊啊啊啊...】
但不料,在伏击中了对方的奸计,导致整个队伍遇袭,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
以及联合城整体的轻蔑。
【贱民...】
缪澜随后,带着这股不好的记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显得有些犹豫。
他不敢直面那天空,因为他觉得一旦直面天空,就等于直面整个世界,他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被这个世界创造出来的自己。
“呦~”
呼呼呼~呼呼呼~
“醒了哈?!”
突然,耳旁出现了一个大叔的声音,这个声音显得很有磁性,但又有些油腻。
“...”
他打断了我的想法,打断了我还在这咎由自取,我不想再睁开眼睛,去望着的这个世界。
只是自己心中的执念太深,那双紧闭的眼睛也从不甘不悔之中睁开...
【缪澜快逃!!!】
可我一睁眼,眼前的黑夜,跨入了眼眶,几乎什么都没有,我心里所要的答案,它没有出现。
而黑暗中的星光,即使是大雾的笼罩,却依旧能够指引着他的方向。
我朝着星光指引的方向看去,本可以找到光的方向,看到希望,看到更多...
那人看着我,胡渣的嘴上,还喃喃着自己的困惑。
他似乎还困惑着,我怎么还没死?
“奇怪?”
“那心脏,之前还扑通扑通的跳着。”
“怎么,现在还没个动静呢?”
“......”
我没有回答那个声音,一直在盯着天上,因为我知道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这时,那个声音见我没反应,就去摇晃着我的身体,不断的摇晃,试图让我在地上“醒”过来。
“喂!喂?!”
先前不好的回忆,瞬间被我抛之脑后...
那人好奇,我为什么还不“醒”,我明明睁开了眼睛,可我的眼神与心,就像个死人一样安静。
因为我总觉得现在跟死了,又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
那场惨败,已经在我心里定下了深深的烙印。
削铁如泥的兵刃,坚硬的甲胄,精湛的武艺,以及他们悍不畏死与建功的心。
而那个烙印,那就是,联合城无法被战胜的事实,无论我怎样挣扎,就是像给他们表演着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的跳跃,不停的犹豫。
即使上千人的人数,再怎么去埋伏,也会被那些铁甲之军所一一推磨。
他们就是不可战胜的,我心里不断的这样重复着。
[没用的,都是徒劳...]
[但...]
[不用想了...]
[只是...]
但我总觉得还是有机会,但我又是觉得没有机会。
[根本不可能!我们现在根本无法战胜。]
[试一下...]
[不行...]
于是,在这种来回琢磨自己的情况下,我便躺在这地上,直接耗着,想着躺在这地上想明白到底要怎么做。
“死了??”
可我看着...看着...
视野就被一个不该看到的东西,给挡住了视线...
那一张缠着绿色绷带的人脸,就是现在,从上面挡住了我的视线,就像一个魔鬼,挡住了我的前往天堂的道路上一样。
他挡住了我唯一向往的星空,那唯一能给我答案的星空,也是我现在所想着逃避的星空...
[去你的,真烦...]
一瞬间,缪澜见这个人的脑袋妨碍,眉头一皱,心情开始紧绷。
我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的脸,十分碍眼,身体刚想发力起身,来离开这个家伙的脑袋。
“原来你还活着呢?!”
而这家伙的声音,一直带着兴奋与情调,头有时还会来回瞭望,就像个神经病一样。
“誒嘿嘿~”
他那张脏兮兮的脸,还冲我笑嘻嘻的,我却一直高兴不起来,我顿时觉得心烦,心里也对这家伙有一个评价。
[笑什么?你很高兴吗?]
刚想站起身,这家伙又突然悄声喃喃着。
“别随意乱动...”
可奈何,自己现在似乎被什么东西,所压着,动弹不得。
见自己不能动弹,我心里只能抱怨。
[该死!!]
如果我现在能伸出手臂,伸开那手指。
那么现在最想做的动作,就是想把这个人脸,给活活摁下去,好让我一直在天上看着星星。
[等等,这个人是谁呀?]
不过,缪澜这才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于是他就开始仔细的打量着那张脸。
当他仔细看着那张人脸时,却发现那张人脸只露出了口鼻,狼狈却又有些痞气的气息,伴随着他身边的味道,直接闻了出来。
果然,那味道,确实呛鼻,有一股子白种人,神圣王国族人的气味,闻起来,就像烂掉长毛的土豆一样。
“咳咳~”
而那张脸,也将陪伴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鼻梁也被绷带缠着,只露出脏兮兮的鼻头和嘴边的胡渣,这早已暴露出他的性别,这么肮脏的形象。
可即使笑容却不会使人讨厌,也许是那对眼睛的缘故。
而那有些亮光,又有些浑浊的眼睛,一直在透过我的眼睛,来盯着我那惶恐不安的内心。
这种对视不禁让我有些紧张。
在两人对视的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就是互相看着。
最后,缪澜被盯的绷不住了,开始询问道。
“你是...”
我刚开口想询问对方的名,眼睛也不禁打量着他的全身。
然而,对方跟我也是一样身着,上穿绿布衣,下着绿布裤,身背长忍刀,脚穿藤条鞋。
我上下扫了一眼,才发现,对方也是一名沼泽忍者。
“嗯唔唔唔...”
就在开口之际,突然,我的嘴巴就被那名男子用一只手捂上了嘴。
“嘘~”
“嘘~”
随后,那名男子,做出了嘘的手势,示意缪澜不要发出动静,缪澜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也只好照做老实地不出声。
“嗐~”
过了不一会,那名男子终于松开了捂住缪澜的手,顿时在原地,泄了一口气。
[没人了?]
缪澜过了一会,左顾右盼,看那人的反应,见没有特殊情况,就刚想起身,继续开口回应着。
[那我继续...]
随后,又被那个男子摁在了地上,然后那个男子又朝他做了一个虚的手势。
“哦呦...”
“唉,嘘嘘嘘!!”
这让缪澜不经想将身体从男子身下抽离,他不耐烦了起来,只是总觉得他没完没了。
“嗯哼!唔唔唔!!!”
而男子似乎也看出了他的不耐烦,耐心的笔画着手势试图想让缪澜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在这段时间,以缪澜看来,这是他见过沼泽忍者里面最猥琐的一个男子。
他那时见到我,似乎就像苍蝇见到尸体一样兴奋。
似乎他是在那尸体堆里,翻找了一次又一次,经过他的努力,总算是看到了一个,背上插着两枚弩箭的废人。
左顾右盼的眼神中,似乎能容纳很多东西。
尤其是那男子嘘的撅嘴模样,让我看着就发油,就浑身直发难受。
他第一眼对男子印象就不太好,但他也认为,也许忍一忍这个人应该能过去。
这时是危机似乎解除,这次男子笑着主动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子见缪澜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管,悄声的问着名字。
“缪澜...”
“唔...”
缪澜刚说完名字,就又被捂上了嘴,此时的他,多少有些不耐烦,因为他不知道男子到底要做什么。
“不好意思...”
“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