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中的得意
.......
男人独臂手持无为武士刀，与那群武士们进行周旋与对峙。
有因为这是在狭窄，且破烂的房间里，一些携带长柄武器的武士们，在这里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唰！！”
兵刃交接的过程中，很多时候，有的刀，很容易就砍在了房屋的横切面。
“咔吱！！”
然后，随着扳着木头的声音出现，
那刀就卡在了上面，一时间就拔不出来了。
有的刀，由于刀身修长，则卡在了上方的房檐。
“咔吱～”
在那武士，身体因武器卡住，还不能动时。
“唰！！！”
很快，随着独臂男人的掠过，他便也随之一顿。
“噗嗤！！”
又一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和那些倒在屋子里的武士们一样，死不瞑目。
大量的血液，侵溅着原本朴素的地板，顿时让整个房间的气味，变得“腥臭”无比。
在这房间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武士，倒在了爸爸的刀下，可能，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明晃晃的刀刃，在经过血液的“沉淀”，变得已经发红，暗淡。
玄关处，窗户外，厨房外，基本上各站着几名联合成武士与他对峙着。
而之前的那名武士人质，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了过去。
大量的联合城武士将爸爸包围，整个狭窄的房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快来人，敌袭！！”
“廊坊二队，马上集合！！”
“额啊啊啊啊！！”
“三队！”
.......
一队接着又一队的武士来到了这里，这注定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唰！！”
他挑开劈来的刀锋，随后一个下刺...
“噗嗤！！！”
在这种狭小空间里，他倒是占了地形的优势，让那些即使有着实力的武士，也无法施展自己的全力。
“噗！！”
但他终究只是一个人，一个需要呼吸喘气的人，在面对全副武装的武士们，他的上衣早已被砍成没有用的布料，上面点缀着“红晕”，他终究是有些寡不敌众。
“唰！！”
“嘶啦～”
在打斗过程中，身体隐隐约约会出现新的伤口。
这些微乎其微的伤口，暂时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早已陷入包围的他来讲，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额啊啊啊啊！”
半跪着的爸爸，将腥红的刀，插入地板，支撑着将要倒下的身体。
脚趾，脖子，手腕，后腿筋，他几乎的每一刀。
直往敌人的要害处斩击。
因为他清楚武士们的甲胄很坚固，一般的刀刃，是无法穿透或进入其中。
“噗嗤！”
“额啊啊啊啊！”
这也是让武士们，头一次在狭窄的空间内吃了瘪。
他看准机会，一刀猛地刺入，顺着盔甲的缝隙处，贯人其脆弱部分。
在那武士诧异的目光下，那刺入肉体的刀，猛地向另侧方一喇，一个敏捷的翻滚，就来到了对方的身后。
随后，那名武士的胳膊神经动脉，就此被割断，还等没发出一声惨叫，爸爸的刀就早已拔出，他也解脱般半跪在地上。
过了不到一会，地上已经躺了五六个联合城武士，而他也受了不少的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仍在支撑着，他的眼睛通红，似乎陷入疯狂，墙壁上，地面上，早已有大片的血迹所掩盖，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来！！”
上半身血红，裹着血布的爸爸，朝着人群中怒吼。
“噗！！”
他一个后刺，顺着那武士的甲胄缝隙，就刺了进去。
“唰！！！
再一记挥砍，将那个还在处于疼痛的武士，直接归西。
同时，他也在挥砍中，忘记了自己本身的存在。
“噗嗤！！！”
只是在狂吼中等着，一个，又一个联合城武士上来...
另外一边...
缪澜和妈妈，急匆匆地溜入了狭窄的暗道，由着妈妈的油灯照亮。
在这里，我时不时能看到蜘蛛，蛇，以及让我各种恶心的东西。
也许是太久了，这里早已经成为了它们的“老巢”。
“呼呼～”
两人的奔跑的喘息声，在这狭窄的通道内，十分明显且伴随着回音。
“呼呼呼～”
这也使得缪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呼呼呼～”
妈妈的手里拿着油灯，为他指引方向。
沉默和恐惧，在他的心中蔓延，因为他不知道，到底需要多久，才能离开这里，才能够到达目的地。
妈妈见缪澜心中惶恐不安的情绪，于是紧紧握着儿子的手。
想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支持和爱，这也让缪澜，在黑暗中感到温暖和安慰。
“呼呼呼”
又到了一个拐角处，妈妈带着缪澜一个拐弯来到了一处走廊。
“噗噗噗”
那走廊里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绝对的安静只有他们在地面上发出的脚步声。
“呼呼呼～”
他们不断地走，寻找光亮，在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叉路口，妈妈用油灯的光芒照亮周围，试图找到正确的前进方向。
妈妈决定前往右侧的路线，带着缪澜继续前进。
“呼呼呼～”
这条路，真的很长很漆黑，他们甚至不知道是否能找到出口。
“呼呼呼～”
最终，在通道的尽端，他们终于发现了另一扇暗门，紧闭的呼吸，也顿时松了一口气。
妈妈率先走向前去，似乎想要更快开门，她颤抖着拿着钥匙，将钥匙，一点点送入插锁芯中开始转动时。
正当我们以为，外面的光明向我们迎来时...
宛如心塞般声音一响。
“吭叽！！”
一听这声音就不对，妈妈眉头一皱，她身体又扭了一下，但还是感觉卡住了。
随后就发现眼前的这门锁，虽然能够开锁，但是，手里的钥匙却死活拔不出来了。
一般人早就不管这个垃圾钥匙，直接开门了。
“额额额啊啊啊啊！！！”
“吭叽叽叽叽！！”
卡在门锁里的钥匙被妈妈疯狂地摇晃的直响着，她还试图想把钥匙硬生生给拽出来。
可是，事与愿违，即使她再怎么摇晃，除了能找出巨大的声响之外，却半天没有任何进展。
“额额额额额！！”
她眼睛含着泪，嘴里一直要咬着牙，手里还在不断转着钥匙，心里已经快要急疯了。
而她急的原因，恰好就是这个锁的倒霉设计。
因为这个锁的设计就是，一旦从门中拔不出钥匙，那么，这个门，也将不会打开。
“额额额啊啊...”
一想到丈夫，还在用命给他们母子俩争取时间，她就崩溃了。
而自己，却因为当时贪图便宜，就不顾丈夫的反对，买了这把破锁，现在却导致自己和儿子都困在了这里。
“额额额额......”
正当她还在地上蹲着崩溃时。
突然，耳边传来了缪澜高兴的声响。
“妈妈，你看！！”
“这边的门行不行？”
一瞬间，顺着缪澜指的方向，她定眼望去，只见，那是一处不太明显的暗门，正是他们路过的十几米才能看到的。
而上面的门缝，却让年幼时的缪澜察觉到。
她连忙站起身，擦掉眼泪，用手探向这暗门，随后，她发现了一块突出的地方，眼睛顿时就放着光亮。
是希望...
缪澜在这时看向妈妈，两人在对视之明白了什么，妈妈果断端摁了下去。
只见眼前一片光明，妈妈连忙拉着缪澜像洞口外面跑去...
［希望...］
而怜澜带着缪澜跑出了洞口外面时...
煞白的天空代替了缪澜心里的“希望”。
“呼~”
微风吹拂着，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地上的不远处，还留着几具野兽与难民的尸体。
这些显然不对劲的地方，让妈妈愣在了原地，即使被后方的缪澜撞到，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她惊奇的发现...
这里距离城门口，并不算太远，城墙上空隙处的出现了反射的光点，而这光的反射好像正刺激妈妈的神经。
高耸的城墙上，钢铁的矛头带着反光，矗立不动，那正带着“希望”的光，似乎，早早地瞄准了他们位置。
“什...”
“咻！”
惊恐之下，怜澜左顾右盼，起步急忙拉着缪澜，开始向外狂奔，而这时，缪澜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噗嗤！！！”
妈妈背后的血液，就溅在了我的脸上。
“啊额！”
怜澜突然感觉背后发痛，身体不禁一顿，但她依旧不敢迟疑，或是停顿...
“额！！”
怜澜发出了吃痛的声响，但出于母性的本身，于是忍着剧痛，向着前方的缪澜喊道。
“缪澜！”
而这时，脸上沾着血的缪澜，还在处于傻眼状态。
“妈妈？？”
我眼睛突然瞪大，瞳孔微缩，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和自己一直朝夕相处的妈妈。
这突然的变故，让他始料未及...
［难道出去了之后，不是光明吗...］
他迟疑地问着妈妈，依旧不愿意相信看到的答案...
而母亲的回应，却给了他答案。
随后，我只感觉被什么所牵扯着。
“快逃！！”
是妈妈抓紧缪澜的衣角，并用尽自己的力量，步伐向外一拧，就往外甩去。
那一刻，她放声大喊着。
“别管妈妈！！”
而被大力甩出去的缪澜，因为妈妈突然的喊话，不禁在那一刻回头...
“咻”
一道残影擦过缪澜的眼前，就这样直直穿过了妈妈的身体，而自己却在半空中安然无恙。
“噗嗤！”
“呃呃...呃呃...”
她的身体一顿，眼睛不禁向下一瞥，原来是一根鱼叉，插在了她后背的上半部分。
“噗！”
随着缪澜的落地，他也重重地摔在地上。
“咻”
“额啊啊啊！！”
紧接着，第二根鱼叉，就插在了她同一个位置。
“噗！！”
她的眼睛早已痛的涨红，身体也向着另一侧略微倾斜。
“咻”
“噗嗤！”
紧接着，第三根鱼叉，正好插在了接近她心脏的位置，是她不禁停了下来，呕吐着鲜血。
“额啊啊啊...”
可这一回头，就是永别...
“妈妈！！”
惊恐万分的缪澜，再回头看向妈妈的时，因为没有看路，而不禁跌倒。
趴在地上的他，还在望向妈妈的眼神。
可是刚刚还在一起的，可是现在...
那个眼神中充满了血丝与不舍。
妈妈早已倒在血泊之中，她的身上还插着三个鱼叉...
而那亲吻自己额头的嘴唇，却渐渐的渗出鲜血。
［妈妈...］
紧接着...
第四根。
“噗嗤！！”
［不要...］
第五根。
“噗嗤！！”
［不要啊！！！］
第六根。
“噗嗤！！”
［住手啊！！！］
第七根......
［额啊啊！！］
一根又一根的鱼叉，重重地插在，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妈妈身上。
每当一根鱼叉袭来，都会让他幼小的心脏，由之一颤，内心的挣扎和眼前的一切，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定。
“哈哈哈哈哈哈！！”
大雨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笑声，如此得意。
当爸爸从远处，听到老婆怜澜的呼喊声，就已经想到，老婆出事了。
“额啊啊啊啊！！！”
“宰了你们！！”
爸爸发出罕见的怒吼，那道怒吼，震耳欲聋。
他突然发疯了一般，拼尽全身从地上站起，又向着武士们，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而周围身上带有血迹的武士们，伴随着剧烈的声响，耳朵险些震聋。
他们早已胆战心惊，腿脚发软，不敢的等待这个疯子的扑咬。
也许爸爸真的已经砍累了，又或者，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现在，他只是想多换一个畜牲武士替老婆报仇而已。
“额呜呜呜....”
悄声地悲鸣在缪澜声带中响起。
“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那笑声的灌入，插在妈妈身上的鱼叉越来越多。
“呜呜呜...呜呜呜...”
他在雨中抽泣的声音就会越大。
“额嗯...呜...”
那清澈的眼神中，逐渐失去了那抹色彩。
失落，无助，困惑，似乎已经涵盖了缪澜接下来的一生。
大雨滂沱之中，一个皮肤疣黑，身体肥胖的人，人种似乎是焦土之子，它正操作着鱼叉炮塔。
它穿着最得体的衣袍，此时正看向，正在趴在原地伸手探向妈妈的缪澜。
我看到他了...
当而缪澜抬头与它对视时，它仰视着他，还露出了杀戮时得意的微笑。
很明显，缪澜的妈妈，就是被此人用鱼叉炮塔，给活活射死的。
看着那张脸，缪澜的眼神早已凝固，先前微微张开的牙齿，此时紧咬着。
我看到他了...
脸颊嘴角，也开始微微抽搐，那双天真洁白的眼睛中，早已出现了微微血丝。
年幼的缪澜，很想替妈妈挡下那一根又一根的鱼叉，但是......
当他还怒视着那个贵族时。
远处，在刀剑碰撞的声音中，却传来一声强烈而又凄厉的怒喊。
“缪澜，快走！！”
“爸爸，额呜呜...”
那是爸爸最后的呐喊，也许，正是这一声怒喊，叫醒了，还沉浸于悲痛愤怒之中的缪澜，他急忙擦拭着眼泪。
我记住他了...
这回，他冒着大雨，艰难的起身，随后，一头向着未知的方向奔逃，不再回头...
从无助，失落，绝望，由眼泪所输送。
再到，怨恨，愤怒，仇恨，由血丝来贯彻。
我记住他了...
缪澜似乎在这时，心里就已经体会到了，所有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巨石，将他压在身下的那种无助。
而那个微笑，却让缪澜记住了一辈子。
我记住他了...
那是杀死他妈妈还在得意的笑脸。
我记住他了...
那是高高在上而随意杀戮的享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那名操作鱼叉炮塔的贵族，却没有继续再向缪澜进行射击，仰着头，将心中的得意释放着。
似乎缪澜，最终，只会成为那个站在炮塔底下的死“筛子”。
而这时，天空中出现了灰色的雾霾，一场暴雨正好开始袭来，雨点打在地上的声音，哗啦啦的直响。
我不理解，这个地方为什么还会下雨。
“哗啦啦~哗啦啦啦啦...”
只是，那半混半净的雨水，在开始冲刷存在的痕迹。
“哗啦啦啦~哗啦啦啦...”
那声响，掩盖了缪澜奔跑的声音。
“哗啦啦啦~哗啦啦啦...”
那声响，掩盖了缪澜因内心极度的委屈，和悲伤产生的哭腔。
“哗啦啦啦~哗啦啦啦...”
那声响，掩盖了爸爸在联合城武士们包围里的挣扎。
“哗啦啦啦~哗啦啦啦...”
那声响，掩盖了穷苦人民在贵族阶级的无力。
“哗啦啦~哗啦啦啦啦...”
那声响，掩盖了这时代人如草芥的无奈。
“哗啦啦~哗啦啦啦啦...”
这雨的声响，似乎掩盖了一切...
他们本不该如此，可他们却仍然在此...
随着这场瓢泼大雨的结束，人们的恐慌，城里的骚乱，激烈的血战，在这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平静了起来。
这也包括，那些躺在地上的生命。
他们着甲，他们着衣，他们有的，对天张着嘴，有的连眼睛都“懒得闭”。
不过，这对于那位“大人”而言，他们本身的存在，却没有丝毫的不同。
同时，也结束了缪澜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