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启紧皱眉头，只觉这个发现大异于常理。

    魂力转化为气血看似没什么问题，只是能量间的转化。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气血并非超凡能量。

    “气血”是体属性的外延，和耐力、速度、力量一样。

    外在表现为身体状态，气血强盛的人像新机器，运行流畅，操作丝滑，工作效率高。

    气血虚弱的人则是老机器，操作卡顿，效率很差，还会发出非常大的噪音。

    三体式的作用是锁住毛孔，让气血在体内循环无法外泄。

    魂力转化为气血，如同将光能转化为健康，这个过程怎么在体内完成？

    “不，光能是可以转化为状态的。”

    袁启联想到植物的光合作用，在一连串极其精微的物质能量反应后，光能会促使植物生长发育。

    魂力转化为气血时，身体内也应该发生了无数细微的反应。

    “我能否利用这一点加快体质的增长？”

    袁启开动脑筋，立刻发现了其中隐含的可能，按部就班修炼国术虽然也能提升体质，但时间起码要以月来计算。

    若能将魂力转化为气血，他就可以在短时间内不断提升体属性。

    袁启摆开架势正要细究，腿却开始打摆子，精神也如同连续做了一天题，双眼发黑，脑袋嗡嗡作响。

    “先休息一会吧。”

    高强度的修炼下，身体和精神都陷入疲惫，他只能放下想法，老老实实坐下休息。

    这时袁启瞥到原本应该扎马步的鹿云不知何时变了姿势。

    “还是孩子心性，专注度不够。”

    他不准备提醒鹿云，路是自己走的，他能鞭策一时却不能鞭策一世。

    该教的东西他都会交给鹿云，但能达到什么程度，全看鹿云自己。

    就在这时，鹿云全身寒毛炸起，整个人就像炸了毛的猫。

    “这是...三体式？”

    袁启有些惊讶，用手撑起恢复了一些的身体，走到鹿云面前。

    此时鹿云小脸发红，皮肤上还显得纤弱的寒毛立起，毛孔全数闭合，俨然是三体式入了门。

    可袁启知道，自己只教了马步，还没教三体式。

    也就是说，鹿云完全是凭借观摩袁启，将这常人花费数月才能掌握的桩功学会。

    片刻后，鹿云收回架势，看到站在一旁的袁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衣服，正要说什么。

    袁启却打断了鹿云的举动：

    “不要说话，直起腰背，慢慢走动，脑中回想刚才的感觉。”

    鹿云听话的按照袁启的吩咐转了一圈，然后绞着手指不安道：

    “神明大人，我不是故意要偷学......”

    “你刚刚练的是三体式，我本就打算在你将马步扎实后就传授给你，算不上偷学。”

    “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修成三体式的。”

    鹿云见神明大人没有追究，神色放送下来，不好意思地道：

    “我就是见神明大人你的动作，忽然想到了淑婶家的猫。”

    “每次它和其他伴兽打架，都会把身体压低，尾巴上的毛也会变得很蓬松。”

    “我把自己想象成那只猫，然后就练成了您说的三体式。”

    说着说着，鹿云脸颊红了起来。

    袁启说要教她功夫的时候，她还以为功夫是某种知识。

    像吉兴爷爷交给自己的那样，学会了就能更好地祭祀神。

    没想到功夫不是知识，而是一种奇怪的动作。

    鹿云暗自比较两者，觉得袁启教给她的功夫比祭祀知识神奇多了。

    那个叫马步的动作，她只是练了一会儿就感觉走路时迈出的步子比以前稳定。

    何况神灵亲自练习的三体式，肯定有更奇妙的作用，自己竟然用猫打架来形容，实在是太......

    鹿云脸越来越红，低着头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袁启倒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由衷夸赞道：

    “没想到你在形意上如此有天赋，天生就是练形意的苗子。”

    “不过你的身体还未长开，每日习武要固定时间，不能太长，不然反而对身体不好。”

    似乎听出了袁启话语中的未尽之意，鹿云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袁启道：

    “神明大人，你要走了吗？”

    袁启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北面，那里是丰洲，也是他终究要回去的地方。

    半响后，他淡淡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去的地方。”

    “我和你都是如此。”

    鹿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袁启的话她有些不明白，但她知道，神明大人不会一直待在岛上。

    脸上有些失落，但她还是打起精神，凡人怎能去渴求神灵，雷霆雨露皆是神恩。

    虽然鹿云隐约意识到，袁启和族中信仰的兽神并不是同一位，但一直以来养成的认知仍然困锁着她。

    鹿云觉得神明愿意在她身边，教导新的事物，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又回到了原本的状态。

    鹿云给袁启讲着以前寨子里发生的故事。

    什么隔壁家养的狗子喜欢到处撒欢，那家人找了三天才从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

    又或是前屋的男孩喜欢徒手抓螃蟹，每次被夹了都来找她要伤药。

    袁启只是默默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用过鹿云做的午饭后，他没有继续修炼，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吉兴的住所。

    推开门，吉兴正在用石棒捣药，见袁启到来，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道：

    “神明大人有什么吩咐吗，您可以叫鹿云那孩子来传话的。”

    袁启没有和吉兴闲聊的心思，直接问道：

    “上一趟船经过长鼓岛是在什么时候？”

    吉兴想了想道：

    “上一趟大概在一周前，神明大人要是想离开长鼓岛的话估计还要再等一些时间。”

    “因为最近的水线在涨，所以长鼓岛这里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补给的船只经过。”

    袁启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计划独自渡海需要携带什么。

    不过随后他就看到吉兴嘴巴张开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心中一动，看来这老头还有别的办法，于是主动开口道：

    “有话直说，若是有难言之处我也不会把你怎样。”

    吉兴苦笑一声：

    “神明大人说笑了，小老儿哪有什么难言之处，只是我这办法风险着实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