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大蛇丸微微点头回应，扫视了一下房间。

    客厅里的所有人，包括止水都噤若寒蝉。

    红豆直接呆在当场，张着嘴，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乙木丰拍了拍红豆的胳膊，毫无反应。

    “喂，有什么要给你的大蛇丸老师说的，趁现在赶紧说啊。”

    乙木丰靠在红豆的耳朵旁，悄悄地说。

    但是依旧没有反应，就像一具尸体。

    “唉……”

    乙木丰摇了摇头，从后面把红豆推了一把。

    发出的声响，直接将大蛇丸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红豆？”

    “大、大、大蛇丸老师……”

    红豆像是被吓了一下，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她说她今天高兴，想请您吃个丸子。苹果加鸡蛋味的。”

    乙木丰又拿出了个丸子，摆在了红豆的眼前，说道。

    “喂，你这家伙，搞……”

    丸子的出现成功唤回了红豆的意识，想着赶紧把乙木丰的手按下去，却看到大蛇丸已经走到了面前。

    大蛇丸看了看乙木丰手中的丸子，又看向了红豆。

    “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就、就……”

    红豆小声地说着，就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婴儿。

    “这是什么奇怪的相处方式？”

    在客厅里面依旧站着的四小只不解地看着。

    虽然听说过大蛇丸大人日常确实不喜言笑，但是红豆你可是被大蛇丸收养了一年啊，怎么还跟见了陌生人一样。

    乙木丰看着红豆，叹了口气，将手放到了红豆的背上，写了几个字。

    “我写，你说。”

    红豆惊讶地想要转身，结果直接被乙木丰的另一只手按住了腰胯。

    “大蛇丸……老师，您……今天为……什么回来……了？”

    “每个月的第二个周一，是我给你这个月生活补助的日子，你忘了？”

    “可是您……平常不……都是把生……活费放在……门口邮……箱里的……吗？”

    “因为今天我听老师说，你有一些事情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三代火……影大人他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吗？”

    “嗯。所以是什么事？”

    “是……”

    四小只看着红豆那面无表情、脸部僵硬地说着一些鬼才断句的话，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新的傀儡戏吗？”

    红豆发现乙木丰竟然没有在自己背上继续写字了，反而是一股力量，又推在了自己的背上。

    红豆发现自己直接被推出了厨房，靠向了大蛇丸。

    大蛇丸并没有闪开，张开手接住了红豆。

    红豆有点吃惊，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直接和大蛇丸两两对视。

    红豆转过头，却看到厨房那边已经被乙木丰撑着灶台堵死，同时还看他往一个地方偏了偏头。

    红豆看了过去，是自己的书包。

    红豆向乙木丰摇了摇头，但是却看到乙木丰的手指按了按灶台，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抬头看向大蛇丸那充满询问的眼神，红豆深深吸了口气，走到了自己的书包旁，拿出了一张纸。

    “大、大蛇丸老师！这、这次考试的成绩，我、我……请您过目！”

    说完，毕恭毕敬将成绩单递了过去，然后充满忐忑地看着大蛇丸。

    大蛇丸依旧面无表情地看了一遍，然后将成绩单放回了桌上。

    “红豆。”

    “嗨！”

    红豆绷紧了身子，十分紧张。

    大蛇丸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考得很好。”

    “啊？真、真的吗？”

    “学年第八难道还不好吗？”

    “可是，没有进前五呀……”

    “我在学校的时候也不是每次都是前五，有一次还考了第十二名。你这次考得已经相当好了。”

    说完，大蛇丸还摸了摸红豆的头，力道非常温和。

    “看样子你们今晚是想要庆祝。那么我就不扫你们的兴了。”

    “哎！大蛇丸老师，你今天不留下来吗？”

    “你看看你的这些朋友，敢在我面前放开自己说话吗？还有你。”

    大蛇丸再度扫视了四周，看到乙木丰本体转身的时候向自己微躬点了个头，嘴唇也略微动了一下。

    大蛇丸也直接读出了乙木丰的唇语。

    “谢谢。”

    红豆转过头，看到到现在，包括卡卡西和止水到现在都绷紧了身子的四个人，低下头，也暗暗叹了口气。

    “今晚好好放松一下。我期待你下周的成绩。”

    “那么，我送您一下吧。”

    一直跟在大蛇丸背后的乙木丰的分身出说了一句，大蛇丸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到门口，走了出去。

    “呼……吓死我了。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大蛇丸大人真在眼前的时候……太吓人了。”

    “就是啊，比起那比雪还白的肤色，那根本看不出想法的表情……教导主任的黑脸和他比，简直就是渣渣。”

    “喂，你们两个，别在背后说大蛇丸老师的坏话！”

    红豆拿起作业本，再度狠狠敲向了凯和带土的头。

    止水和卡卡西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是同样心有余悸，甚至感觉有点劫后余生地瘫坐下来。

    “以后……千万不要让我和大蛇丸这样的人再对上。”

    卡卡西擦了擦头上似乎冒出来的虚汗，在心中还是有点后怕的想着。

    “哼，少见多怪。”

    红豆哼了一声，鄙视了一下这四个没骨气的家伙，然后默默走进厨房，拉了拉重新准备今晚party的乙木丰的衣角。

    “谢谢。”

    乙木丰转过头，用手指戳了戳红豆的头。

    “这事情以后要学会自己说，好消息有什么怕的。你也听到了，就算是大蛇丸大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嗯。”

    这次红豆没有任何反驳，乖乖在乙木丰身边打起了下手。

    看着忽然这么乖的红豆，乙木丰小小惊讶了一下，轻笑了一下，同时转头看向了房门口。

    门外，乙木丰的分身，和大蛇丸站在门口，相互看着对方。

    “满意了？”

    “还行吧。您在摸红豆头的时候能够笑一下更好。”

    “我之前已经笑过了……红豆她值得你那么上心？”

    “就算这是你们给我设的局，做人做事总得负责任吧。”

    乙木丰靠在门口看着大蛇丸，眼睛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三代火影大人没管过您吗？红豆看到您充满了拘束和忐忑，您不会都没指责过她吧？”

    “那我为什么会在今天被猿飞老师吩咐，一定要过来一趟。她只是把自己带入了一个无意义的憧憬和想象中。”

    “我的队友，自来也也是猿飞老师的学生，猿飞老师对他品行有过要求外，还有过什么要求吗？”

    “童年不过是人短暂一生的一个片刻，执着于这短短的一瞬，那须臾的喜悦和悲伤也只是匆匆老去的一个注脚。”

    说完，大蛇丸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屑，还是感伤的微笑。

    “你的身体你应该很清楚，死亡对你来说近乎不值一提。你是在怕老去吗？”

    “我也不知道我会活多久，但我知道红豆会成长。就算在木叶，忍者平均年龄只有44，她也有将近40年的时间。”

    “有句话说，人会用一生去治愈童年，不过您和我都算不上是医生吧？那为什么要去故意做错一些事情？”

    “而且，这个结果，您难道不满意吗？”

    大蛇丸听了，笑了一下。

    “确实挺符合我的预期的。不过，丰君，你真的不担心吗？”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身为一个人该做的事。”

    “人不是不能被当做工具和手段，但是要把自己和别人同样作为目的。”

    “大蛇丸大人，称为‘神’的存在，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文化里面都有，但是我没有见过一个神能做到全知全能的。您也应该知道这就是个伪命题。”

    “既然不存在这种‘神’，那存在的只是掌权者甚至是支配者。很遗憾，我没有这爱好。”

    “是吗……”

    大蛇丸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

    “临走之前，我再问您一次，您确定不需要我身体的组织样本？”

    “你的身体，你还不了解吗？”

    “那看您本事了。毕竟还是能存在一段时间的。”

    “不需要。你的价值不是这些就能衡量的。而且你不也早就明白了这一点，丰君。”

    “不过，不是为了还我人情，而是为了红豆……丰君，你有了属于你自己的根茎？”

    “……我说过了，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身为一个人该做的事。而且我们之后还会有很多打交道的时候。”

    “确实如此。”

    “再见了。”

    斜阳下，大蛇丸走出了红豆家的围墙，朝火影办公楼看了一会儿，随后化作了一股烟雾。

    “大蛇丸……所有关系中最难把握的那股变量啊。”

    乙木丰的分身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打开了房门走了回去。

    而在另一个试验室的门内，大蛇丸看着一组研究数据，忽然愣神了一下。

    “……学年第八吗。除了第一年，每次都是学年前五，我习惯了，周围人也习惯了。”

    “嗯？”

    大蛇丸从背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