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

    “有什么出去再说吧。”范必安收回甩棍：“要是真再来点什么，我们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

    陈咎点了点头，然后扶起小女孩：“你没事吧？”

    小女孩的脖子上还留着明显的红印，她回头看了一眼女人的尸体，然后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

    “那就好。”

    陈咎抱起了小女孩：“走吧。”

    来时的楼梯间已经被摧毁掉了，因此只能绕一下路走旁边的楼梯间。

    等两人再次回到停车的地方时，范必安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这一次陈咎也看出来了。

    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多出了好几处坑洞，周围也都是碎石和泥土。

    “有人在这里战斗过？”

    范必安掏出符卡警惕地看着四周。

    仔细地观察了片刻以后才把符卡放回口袋里：“看起来应该已经走了。”

    “到底是谁……”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范必安沉声道。

    “赶紧上车，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

    三人连忙回到车上，然后快速地驶离了这里。

    看着车灯越来越远，一名男子从旁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揉了揉手臂叹了一口气：“亏大发了，啥都没捞到还打了一场，能量又少了不少，不幸运不幸运！”

    …………

    巨大建筑物的阴影在后视镜中渐渐消失不见。

    陈咎看了一眼后排的小女孩。

    大概是今晚跑来跑去，也大概是因为哭累了，小女孩在上车以后很快就睡着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腹部，此刻的身体已经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点精力充沛的感觉。

    刚刚经历过的疼痛和虚弱仿佛就是一场梦一样。

    “对了安哥，你身体不要紧吧？”

    陈咎突然想起来问道。

    在刚刚最后的时候，范必安很明显又动用了解放的力量。

    按他所说，短时间内连续使用解放的话，对身体的负荷应该很大才对。

    “没事。”

    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神色看起来就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话说回来，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一下。”

    范必安摇下车窗，刚想掏出烟，不过看了一眼后视镜以后还是把烟给放下了。

    “你说。”陈咎说道。

    “你父母还健在吗？”

    “啊？”陈咎愣了愣，没想到范必安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我爸还在，不过母亲很久以前就因病去世了。”

    “噢。”范必安点了点头：“那你家里很有钱吗？”

    “这个就更不用说了吧。”陈咎挠了挠头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救我的那天我就是因为加班才留在了大楼里，要是家里有钱我也不至于那么拼命了。”

    “那你是哪里人呀？”

    “祖籍不在这边，不过我从小就在逢山市长大的。”

    “看来是地球人。”范必安嘟囔了一句。

    “啊？”

    “没什么，你平时喜欢捣鼓些高科技之类的吗？”

    “高科技？”陈咎不明所以地看着范必安：“我估计我接触过最高的科技就是自己装台式电脑了。”

    “不是，安哥你问这些干嘛呀？”

    范必安盯着陈咎好一会才说道：“没，我还以为你要当蝙蝠侠，或者超人，或者钢铁侠呢。”

    “呃……”

    陈咎不解地看着范必安，正想问一下对方到底想说什么时，突然明白了过来。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句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呢。”

    陈咎微微低下头，脸上有些发烫。

    “你觉得你自己变异了，有那能力了，所以当英雄了是吧？”

    范必安拿起烟，又放了下去。

    “不是的！”陈咎猛地抬起头，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并不是反对善举，在合适的情况下，我也很乐意去做。”

    “比如说那天晚上救下了你，虽然也不清楚到底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

    “但如果有能力的话……”

    “没错啊，所以我说了呀，我并不是反对这些举动，但前提是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不清楚你的想法，但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肯定是优先考虑自己的。”

    “我们真的不是什么英雄，陈咎。”

    “我们是有这个能力，我们也在为民除害，但实际上杀鬼看似是保护了其他人，其本质只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虽然这些事的过程和结果都是一样，但出发点是有着明显的差异。”

    “所以硬要说的话，我们只是伪装的英雄。”

    “不要把电影里的那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套在我们身上，那不合适。”

    “如果今晚的女鬼最后确实是附身在了那个小女孩身上，那么我们身上的面具，我们的遮羞布就会毫不留情地被扯下来。”

    “你明白了吗？”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以及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

    “安哥……你有杀过人吗？”

    过了好一会陈咎才开口问道。

    “有。”

    范必安夹着烟的手微微一紧，直接把烟给夹断了。

    “但也可以说是没有。”

    “这个就看你自己怎么定夺了。”

    看陈咎低头不说话的样子，范必安又开口道。

    “不过今晚确实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犯下大错了。”

    “但我希望的是你是通过观察、调查从而得出结论，而不是凭借着单纯的烂好人心态一味地死缠烂打。”

    “当然这些道理我也不是要求你马上就明白，毕竟你接触这些的时间还不长。”

    “等接触得多了，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死的话，你可以好好想想我今晚说过的话。”

    “我的忠告是，命是你自己的，不要因为其他人而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陈咎愣了愣，他看向范必安。

    明明刚刚对方并没有开口，但为什么自己又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

    他有些不解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范必安看了看陈咎问道。

    “没什么，可能有点困了吧。”

    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吧，陈咎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话说这些天，你有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陈咎摇了摇头：“没有呀。”

    范必安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呀……没有就好。”

    很快车子的前方出现了施工地那明黄色的灯光。

    “对了安哥。”陈咎望向后排的小女孩

    “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呀？”